“你們快收拾收拾，今天就出海。”

看著遲素跑進營帳催促的近衛，江明煙跑上前去，皺了眉頭解釋出聲，“大人，可是我們還沒有準備好。”

近衛當即眉頭一簇，一雙眼睛盯著江明煙，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番，抬手將人朝后推了一把，“你在說一句？”

眼看著江明煙要發作，正在營帳收拾東西的蘇白風跑上前來，將人趕忙拉開來。

他沖著近衛拱手一拜，“大人，我這位兄弟不懂事，您別記在心上。”

看著蘇白風識時務的樣子，近衛一甩袖冷哼了一聲，“趕收拾好東西，船在海上等著了。”

看著近衛離去的影，江明煙簡直是氣不打一來。

“口口聲聲讓我們準備，結果就讓我們準備一天？？你看看外面這天，分明是要下雨的征兆，這個時候出海，那不就是讓我們去送死嗎？”

蘇白風將人一把拉住，“看這天一時半會也下不下來，這上頭下的命令，何必為難人家。”

他說著，轉回去，從包裹里掏出來一個瓷瓶塞進了江明煙的手中，“這個給你。”

看著手中的瓷瓶，江明煙開上面的塞子，低頭聞了聞，“這是什麼東西？”

“藥，等到臨上船的時候，你吃上一粒，就沒事了。”

“真的？”

“小爺是誰，你竟然敢質疑小爺的醫？”

看著蘇白風得意的樣子，江明煙抬手揚了揚，“謝了。”

“趕收拾東西去港口吧。”

“走。”

今日，天公不作，江明煙看著頭頂上的云，心里總是的。有風帶著海水的腥味飄散而來，將人上的袍吹起。

臨走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遲素，近衛帶著人將人送至臨海口，便催促著的人趕上船。

只見波的海域之上停著一艘不大的小船，船旁立著一個老漢，看上去神似乎是十分著急。

蘇白風給江明煙抬手指了指，出聲道：“我給你說的人就是他。我聽村里面人說，他是這臨海村里最懂這片海域的人了，有他帶我們出海，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江明煙順著他所指看了過去，眉頭微微蹙起，“我怎麼看著他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走，去看看。”

蘇白風快跑了兩步到了跟前，只見老漢一把抓住蘇白風的胳膊指了指頭頂之上的天空，急道：“這位爺，現在可不是出海的好時候啊，您能不能去通融一下，等這陣風雨過去了，我們在出船？”

看著老人的臉，蘇白風也出了一抹難，“大爺，這……我們說了不算。”

“你們等著，我去說說。”

“噯，梁越！”

“出了什麼事？”

近衛聽見這邊靜，提劍走到近前，江明煙沖著人拱手一拜道：“大人，這位老伯也說了，現在實在不是出海的好時機，我們能不能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聽了這話，近衛當即臉一變，面容之上掛了一抹厲，“將軍讓你們出海，那必是有將軍的道理，你們耽誤了將軍的事，誰來負責？”

若是換以往，江明煙恐怕會直接懟過去了，可是現在不是自己，現在的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兵士，跟將軍邊的親近爭斗無疑是自尋死亡，為了以后，為了這次來的目的，江明煙選擇了沉默。

沒人反對，近衛的臉幾乎是有轉晴，他趾高氣昂的將人看著，催促著人趕上船。

“看這天，我勸你們還是盡早出海，省的到時候遇上大風天，生死未卜。”

丑惡的臉簡直跟遲素一個德行，江明煙沒再看著他，拉著人轉就走。

“記得將軍代的話，就算是死也要將海域的況傳信回來！”

“知道了！”

臨海的海道極為狹窄，只能由小船駛過。可小船載不了幾個人，此番說是讓去探查海域況，實際上就是派了他們二人先士卒的去送死。

“坐穩了，我們現在就走。”

臨上船之前江明煙吃了蘇白風備的藥，胃里雖然還有不適，但總好在不會天旋地轉的難，坐在船上，抓了小船兩邊，看著老伯推船槳，小船駛著離開了臨海港口。

“大人，他們兩個人可以嗎？”

近衛看著漸行漸遠的小船，眉眼一瞇，“之前讓你們查探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回大人，這兩個人卑職只查到了那個名梁越之人的卷宗，此人此前一直住在襄城，家中有一對雙親，未軍營之前，喜歡在街上擺擺小攤，至于另外一個蘇白風目前尚未查到。”

“估計也就是市井小民，無妨，這件事做得好也就罷了，如果沒有做好……就死在外面吧。”

……

“我們運氣還算好，早上的時候還刮著風，現在風倒是停了。”

聽著老伯的話，江明煙彎著腰將手放在平靜如波的湖面上，“希這一路之上平安。”

“梁越你覺如何？”

一時間沒有將名字反應過來的江明煙愣了一下，半晌才哦了一聲，站起來，“你可真行，你看，我這不是沒事。”

蘇白風不放心，走過來將手搭在了江明煙的手腕。

半晌他方才嗯了一聲，放開了江明煙，“小爺出手，怎麼可能沒有效果。”

江明煙沖著人笑了笑，徑自躺在甲板上看著周遭之景。

從來沒有發現，海上的景竟是如此的迷人。湖水碧波漾，船在群山之中駛過，水天相接，微風拂面，仿佛天地之間只獨我。

站在船上的蘇白風立在原地將人看著，將剛剛搭在江明煙手腕之上的手指從長袖之中出端放在眼前。

“噯，老伯，聽蘇兄說您在這臨海村里一直生活著，是嗎？”

聲音在前方不遠響起的那一刻，蘇白風慌張的將手藏在了后。

“是啊，老伯一直住在臨海村。”

江明煙翻而起，坐在甲板上看著蘇白風，“沒問你，一邊去。”

為了防止尷尬，蘇白風閉了，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老伯劃著船一笑，“我家世代都住在臨海村是不假。”

開了個話頭，江明煙便十分好奇的再次問出聲，“聽聞老伯對這一片海域極為悉，是經常來嗎？”

“這片海，離齊國比較近，平時打漁的話也來不到這麼遠，極為悉也算不上，只不過是對地形相對有一定的了解罷了。”老伯握著手中船槳再次開口道：“這還得多虧我小時候落海的那次經歷。”

“落水？”

“小時候貪玩，一個人劃船出海，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口氣就劃出來老遠的距離。當時對海域不悉，船就撞上了礁石，我也落于了水中。當時我抓著浮木，漂浮了很久.現如今想想，若不是當時命大，恐怕早在那時候就葬于此了。”

如此傳奇的經歷倒是讓江明煙很是好奇，不追問出聲，“那……后來呢？”

“后來，我遇上了齊國的船就把我救了。再后來我回到了村，就時常駕船前來這一片。”他抬手指了指不遠的山，又道：“你們看到那個山了嗎？那個山就是齊國的山，涼秋山。等到秋日的時候，滿山紅葉好看的很。”

順著老伯的手指看過去，江明煙就瞧見了那山巒。

“涼秋山，好有意境的名字。”

腦海之中，想到了齊帝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起如此風雅的名字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那此番前去云港，就靠老伯了。”

“噯，其實去云港的路，我到從未走過，據說那一段海域寬闊，海域況極為復雜。”

蘇白風仰頭問出聲，“我聽說云港曾經造出了一座大船，想要出海，卻是在駛出港口之口再也未回來。”

“宣國在水域方面極為薄弱，遠遠不如齊國的強盛，若是有朝一日齊國攻來，將海上作為主戰場，那宣國只怕會必敗無疑。”

“梁兄慎言。”

“無礙。”

站起來，看著不遠峰巒，眉峰微蹙，“將軍此番派我們前來也是好事，若是我等真能探出這片海域的況，那無論是以后對行軍打仗亦或者是發展漕運一事都是極有幫助的。”

海上行船還是相對比較無聊的，蘇白風嘮了會磕，就鉆進船艙休息去了，江明煙不愿回艙，就倚著一旁的船壁，閉目養神起來。

夜，海上突然起了風，風將船只吹的晃。

江明煙被船搖晃醒來，握船桅，正巧撞見從船艙踉蹌著走出的蘇白風。

“出了什麼事？”

江明煙將遮擋著風的手拿下來，沖著甲板上指了指，“你去問問老伯。”

“老伯不見了。”

聽著蘇白風沉下來的聲音，江明煙猛地抬眼看去，只見這一眼可以到頭的小船上，哪里還有老伯的影子。

“人呢？人去哪了？”

一覺醒來，大風驟起，就連通水的老伯都不見了蹤影。

蘇白風握拳頭狠狠的向下一揮，“該死的！恐怕是怕死，趁著我們睡覺的時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