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來到自家公子所住的屋子,將自己看到的事急忙匯報。
郁染逸合上手中的賬本,眼神里多了幾分玩味。
“走,我們去看看。”
郁染逸和阿瞳來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了一條,正好將后院的全景收眼底。
嚴柳上依舊是一洗得泛白,而且補丁加補丁的布服。
頭發被一筷子直接綰了低尾髻。忽略掉那落魄的穿著,整個人神干練,一不茍!
酒樓除了喬掌柜,廚子、墩子、洗菜工、打雜工、傳菜的一共加起來就有十五人。
其中有兩個打雜的是婦人,其余的清一的男人。
可就是這麼一群大男人,此時卻是被嚴柳一個村婦訓斥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罵人的字兒一個都聽不到,可嚴柳的言語中,卻讓人總是忍不住反思。
“不管你們是不是關系戶,或是買來的,還是來混天度日的,從今天開始,你們一個個的都打起神給我好好干。
你們這里有不的老人,別以為就能科打諢。
你們都要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們的利益那是與酒樓捆綁在一起的,酒樓若不是開不下去,該賣的賣,該打包走人的走人,酒樓若是生意興隆,公子一個也不會虧待,你們的收說不一定還能翻幾倍!
我們是做服務的,除了對客人服務周到,任何細節都要做到全面,而不是敷衍了事......”
在窗戶邊兒上看的阿瞳,看著訓話的嚴柳,頓時也肅然起敬!
喬掌柜管理這個酒樓十幾年了,說話除了吆五喝六,哪里有過這樣的氣勢?
人家嚴柳嬸子那是敲一棒槌給顆糖,這才是一個當掌柜的該有的樣子吧。
喬掌柜在一旁看得吹胡子瞪眼的!
嚴柳這是明顯的將自己這個掌柜當擺設了!這婦人胃口還真大,看來果真兒是覬覦這掌柜之位了!
喬掌柜的危機越來越濃,他以為公子是不會換掉自己的,頂多就是讓嚴柳隨意發揮一下,最終嚴柳還是會回歸廚房的。
可嚴柳這個時候連他這個當掌柜的活兒都搶著干了,那他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正巧,這個時候郁染逸不愿意躲在窗戶旁看了,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喬掌柜急忙一副委屈拉的樣子迎了上去!
“公子,你看這......”
不待喬掌柜將話說完,郁染逸那一雙桃花眼含笑的向了他。
“喬掌柜好些年沒回家探親了吧?正巧,樓裝修,你回去看看。
對了,十天時間肯定不夠的,不如這般,本公子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聽見郁染逸的話,喬掌柜哪里還顧得上告狀!當即嚇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自家公子的面前!
“公子,求別趕奴才走啊!奴才打理桂花酒樓十幾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公子你怎麼就寧愿相信一個半道殺出來的村婦,也不信任奴才了!”
喬掌柜即便是再囂張,可這些底氣都是郁染逸給的。
郁染逸給的三個月長假,那不是對他的優待,那是不想要自己了!
這不,喬掌柜連‘老奴’都不敢自稱了嗎?在郁染逸的面前,還不得乖乖自稱一聲‘奴才’!
“喬掌柜,你這是質疑公子的決定?”
郁染逸沒說話,阿瞳倒是先開口了!
聽見阿瞳的話,喬掌柜面一白,急忙搖頭!
“奴才不敢!奴才對這酒樓早就有了,若是公子讓奴才離開,奴才真的是不舍,也不放心啊!”
聽見喬掌柜的話,郁染逸眼里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嘲諷。
忽然一個東西砸向了喬掌柜的腦袋,嚇得喬掌柜躲也不敢躲,生生的著!
“喬明安這賬本上都記錄著這些年你貪污的銀子,酒樓生意不好也好幾年了,但賬面上的支出和之前酒樓生意好的時候一樣多!
這些開支你告訴本公子是從何而來?
你以為山高皇帝遠,本公子不會來這個小地方查看,就任由你蒙騙在骨子里?
若不是念著你是喬家的家生子,你以為本公子會那麼容易的放過你!”
不遠的嚴柳用余瞄著這邊,心里微微一驚。
本以為的溫潤公子,發起火來原來也是有脾氣的!
不過喬掌柜的所作所為的確可惡!這欺上瞞下的行為,真是讓人不恥!
嚴柳覺得喬掌柜就是個腐蟲,了主子給的信任,從中撈好都是小事兒,卻是讓主子的心就那樣的走向衰敗。
這樣的人,才是嚴柳看不起的原因。
其實當甩手掌柜的人,誰心里沒一桿秤呢?
貪污這樣的事,也是有個度的。
前世嚴柳的酒樓就好幾家,也不可能做到家家都親力親為,所以免不了的讓酒樓經理管理。
自然,采購一方面就是有甜頭的。
嚴柳自然會留下足夠的甜頭給人家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在自己承的范圍,酒樓的經理只要用心幫自己經營酒樓,給他們點便宜占,還很樂意呢!
但喬掌柜這明顯的是破罐子破摔就算了,從未想過拯救酒樓。
他這歲數,想必也就是想著拖一天算一天,等自己的棺材板攢夠了,酒樓差不多就垮了,到時候他再倚老賣老一番,主子還能跟他一個老人計較嗎?
喬掌柜就是算計到了這一點。
郁染逸說得也沒錯,喬掌柜也沒想到曾經生意最好的時候,酒樓收益也頂多幾百兩,主子也不會放在眼里,本不會長途跋涉來查看。
所以喬掌柜才這樣肆無忌憚,任由碧月樓將桂花酒樓慢慢垮也無所謂。
最終,喬掌柜灰溜溜的離開了,嚴柳倒是對郁染逸的果決在心里默默點了一個贊。
但不得不說,郁染逸還是一個很心慈的主子。
雖然最后將喬掌柜發配去了一個鄉下農莊,但郁染逸卻還讓他回了一趟銀南郡見了見家人。
讓喬掌柜把這十幾年貪污下來的兩千多兩銀子補上那是不可能的了,畢竟喬掌柜也揮霍了不。
但最終,喬掌柜只補上了一千六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