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二郎可是青年俊才,又不是長子,不著急子嗣,哪怕再耽誤個一兩年,娶一個出更高貴的子,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這樁婚事哪怕有一點瑕疵,嚴家都不可能會同意。
「我這就去拜見隨遠先生!」冉雲生道。
「這個時候十哥去拜訪他,豈不是自取其辱,嚴二郎不回娶,他就會娶了嗎?」冉知道桑辰即便不同意婚事,也不會言辭犀利,而冉雲生卻不知道,他這麽做,讓冉心中莫名。
雖說從心理年齡看來,冉比冉雲生大上許多,可是他的確給了哥哥的覺,那樣寵溺著,把護羽翼之下,有兄如此,冉覺得很滿足。
「不試試怎麽知道?況且隨遠先生行事無常,他說不定不會在意。」冉雲生語氣並不篤定,畢竟桑辰可是博陵崔氏的嫡係子孫。
原來的《氏族誌》裏麵,博陵崔氏是排行第一的門閥大族,到唐朝之後,太宗重修《氏族誌》,把李氏排作第一,長孫皇後的外戚氏族排為第二,博陵崔氏才落到第三。出這樣的世家,又是一表人才,再加之桑隨遠的才名,他想娶什麽樣的子沒有?
冉聽冉雲生的話,實在想笑,桑辰那行事無常?是典型的二貨吧?
原本冉異軍突起,幾乎下齊六娘的風頭,為蘇州城許多世家都想娶的準媳婦,一夜之間卻了被人嫌棄的愁嫁,這一段時間,真可謂大起大落。不過這些冉都不曾放在心上,別說三五年,就是十年嫁不出去,也才二十六,現在最想知道,是誰放出風聲?
知道驗的人可不多,而且劉刺史沒理由這樣整。
「罷了,十哥,那個,佛家不是說,一切隨緣嗎?」冉暫時放下思緒,拉冉雲生坐下。
冉雲生跽坐在窗前,看著邢娘給梳頭發,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住緒,但他左思右想,這件事實在糟糕之極,也許隨著時間流逝,別人會淡忘,這段時間是多久?一年,兩年?抑或三年?那時候可就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冉雲生盯著冉玲瓏秀的側麵,宛若羊脂玉一樣泛著盈盈澤的,心裏一陣煩躁,難道他的妹妹如此優秀,隻能委俗夫!?
思慮了半晌,直到冉梳妝完畢,他才開口道,「阿過完年隨我去長安吧?出了此事,想來大伯也不會反對。」
邢娘正在給玉簪,冉隻得斜眼看他,「去長安?」
冉雲生嗯了一聲,道,「不過,現在還是要想想怎麽應對族裏的怒火才好!」
出了這事,最丟臉的就是冉氏了,就算嚴家終止商議婚事,冉府恐怕也什麽也不能說,還得恨不得挖個地鑽進去。
「怒火?發怒又如何,難不還能把我沉塘?」冉不以為意的道。
這句話一說出口,冉心中猛的一跳,殷晚晚沉池塘的模樣,素布裹麵,腳下拴著一個竹籠,籠子中放有石頭,這與古代傳說的沉塘丶浸豬籠之類的,豈不是很相似?
●●第69章禮佛淨
「倒也是,隻是回府之後日子不大好過而已,不怕,有十哥在,隻要族老不罰你跪祠堂,旁的都能給你擋著。」冉雲生安道。
冉點點頭,「謝謝十哥。」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冉雲生便起回府,看看族裏的反應。
冉今日打算去彩秀館,梅毒的事已經拖了許久,們一次也沒有來尋過,應當是用中藥控製的不錯,像嫣娘那樣輕度的病,能被治愈也不一定,但紫緒恐怕還是需要用青黴素。
冉換好之後,正準備用早飯,便聽侍婢通報,十八娘來了。
冉冷笑,還真是迫不及待!正好還沒用早飯,於是命人將飯端到主廳裏,一邊吃著飯,一邊等著冉玉進來。
從大門到冉的院子,最多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冉玉彷佛心極好,領著幾個侍婢一路慢慢悠悠的散步,到了廳堂。
冉抬眼淡淡的瞥了一眼,發現與同來的,還有另外兩個華服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略略回憶一下,認出了穿慘綠襦的是十四娘冉芊,而著月白襦的,是十五娘冉夕。
從冉十四娘到冉十八娘,都是差不多年歲,特別是冉十六娘,與冉幾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們在族中的排行也都到了一起,。
冉十四娘是三房嫡,趾高氣昂的神與冉玉如出一轍,當真是以類聚。十五娘是三房庶,一襲月白襦,發髻上簡單的了兩支簪子,垂著眼,一副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木頭模樣。
冉玉一臉嫌棄的進了廳,看見冉自顧坐在那裏用飯,毫沒有迎接的意思,心裏便生不快,目掃到冉的飯食上,冷哼道,「這早膳又是十哥買的吧!幾日裏也不知怎麽著十哥,從他那裏撈了多好!」
冉雲生帶著冉在東市大肆采購的事,冉府上下早就傳遍了,雖說冉雲生也送了每個兄弟姐妹禮,但畢竟隻是出於禮節,們也不曾想,原來一向溫和有禮丶謙謙君子的冉十郎,也能像紈子弟那樣一擲千金。
冉淡淡的掃了一眼,繼續吃飯。
冉玉與冉芊徑直坐到了席上,冉夕也木木然的跟著坐了下來。
廳的氣氛有些尷尬,最尷尬的當屬冉玉了,兀自說了半晌的話,冉卻是一句也沒有回應。
「十七妹,你怎可如此無禮,我們好心過來看你,你居然連都不起!」冉芊有些看不下去了,是與冉玉一起過來的,藐視冉玉也就間接的藐視了。
冉用完飯,接過小滿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拭了拭,又漱了口,這才斂衽端坐,道,「諸位一大早興致的過來,是想通知我什麽壞消息?現在可以說了。」
「你!」冉玉一拍案幾,倏地站了起來,但想起冉那天在殷府瞬間製住時,那種冰冷淡漠的神,又有些退,轉而向冉芊道,「十四姐,我都說欺負我,你還不信,你現在看見了,連你都不放在眼裏。」
冉打量冉芊一眼,一襲慘綠襦,五長得平平,甚至還沒有冉夕生得漂亮,更加比不上冉玉。
「原來是十四姐,玉是大十八變,越來越豔,直讓人移不開眼去,阿一時沒瞧見十四姐,真是怠慢了。」冉角一扯,做出個笑的模樣。
冉芊是嫡,母親娘家很有勢力,靠山強,在族裏很能說得上話,隻可惜相貌平常了些,因此,長相問題實在了冉芊一塊心病,原本看見冉居然生得比冉玉還要貌,就已經嫉妒的恨不能抓花那張臉,現在被這麽一說,當下臉上便掛不住了。
「十四姐,你莫要聽挑撥。」冉玉狠狠的盯著冉。
冉笑容淡淡,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轉回頭道,「怎麽不給十四和十五娘娘上茶?」
「娘子……」小滿有些不安,方纏出去端茶水的時候,被晚綠攔住,說是不用上茶。
「晚綠讓你不要上的?」冉雖是問話,但語氣似乎已經篤定,也不等小滿回答道,「回頭你去說說,我隻說以後不用理冉十八娘,怎麽能連十四姐和十五姐都怠慢呢?」
小滿也是機靈的,聽冉這樣說,便知道是刻意兌十八娘,哪裏敢真的說晚綠,隻垂眸小心翼翼的道,「是。」
冉芊當下就覺得,冉極不待見冉玉,是因為和冉玉一起來才到這等冷遇。#思#兔#在#線#閱#讀#
「侍婢不懂事,十四姐和十五姐請見諒。」冉示意小滿,「還不快去。」
冉玉一張豔的臉,氣的鐵青,猛的站了起來,厲聲道,「你得意!做那等骯髒下賤的活兒,你的茶我還不稀罕喝!反正阿耶已經決定把你送去影梅庵去禮佛淨,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十四姐,我們走!」
冉似笑非笑的看了冉玉一眼,習慣的頤指氣使,若是放在平素,冉芊定然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可經過冉幾句話,心中便覺得不爽快,雖然明明知道冉也不是出於什麽好意,但至麵子上還勉強過得去,便道,「你先走吧,我要與十七娘說幾句話。」
冉玉怔了一下,見冉芊姿態傲然,神堅持,當下氣惱的一跺腳,拂袖而去。
冉夕是步步都跟著冉芊,自然不會隨走。三個一並過來找茬的人,頃刻間便分崩離析,而且恐怕以後也不會和好如初了,畢竟冉玉不可能為了冉芊把自己往醜了裏打扮,而冉芊就是再打扮也比不上冉玉。
冉看著冉玉一抹紅影消失在院子中,心知道,現在是拉攏冉芊和冉夕的好時候,雖然不擅於主挑起話題,但這種關鍵時刻,還是知曉該如何應對,遂道,「高氏和冉玉待我如何,想必兩位姐姐都知道一二,我因怠慢了兩位姐姐,還請見諒。」
冉芊腦子比冉玉轉得快多了,知道這不過是冉的拉攏之言,但正好給了一個臺階下,所以也沒有太冷淡,微微笑道,「無妨,十八娘的子我們都是知道的,蠻了些。」
「去山上禮佛約莫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兩年不見二位姐姐,今次一見,又得過許久,說不定待我從山上下來時,兩位姐姐都已經嫁人了,十七略備了一些薄禮,請姐姐們不要嫌棄。」冉說著,扶著小滿的手臂起,向兩人微微欠,轉去了寢房。
冉雲生那日給買了許多不是很實用丶卻價值不菲的件,用來送些無關要的人,的確有些浪費,不過一個仇敵,就多一條路,該舍錢財的時候,必須要舍。
但這東西也不能送得太好,讓們知道冉雲生這麽舍得為花錢,恐怕反而遭嫉妒。
冉挑了兩件中上等的首飾,又加了兩匹布,回了主廳。
「我長久在莊子上,也隻有這些拿得出手,姐姐們不要嫌棄。」冉讓小滿把東西分好兩份,擺在兩人麵前。
冉芊略略看了一眼,擺在麵前的,是一個長形錦盒,還有兩匹上好的纏枝牡丹錦緞。擺在冉夕麵前的錦盒略小了一點,和兩匹紗羅。
這些東西在府中也不見,但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所以冉芊心裏也稍微舒坦了些,說起話來,和不,「這大紅的纏枝牡丹,我最是喜歡。」
冉淺淺笑道,「十四姐喜歡就好。」
冉夕飛快的抬眼,向冉欠了欠,小聲道,「多謝十七妹。」
三人草草又寒暄了幾句,十四娘和十五娘便帶著東西離開,稍等了一會兒,冉也帶上晚綠一起往城中去。
晚綠的傷勢還未好全,但冉驗之事弄得滿城風雨,肯定是別有居心之人散布,這個人會不會是邵明,還尚未可知,所以一時沒有別的人選,隻好辛苦晚綠了。
散布謠言之事,冉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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