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羅東升的話起了作用，沈言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終于出聲，開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和嚴樂樂最近發生的事說出來。

　果然和沈嫣猜想的差不多，因為上次中毒的事而和方小凡重新有了牽扯，方小凡和沈言再次有了聯系。然后是許多莫名其妙的巧合，他們居然又在一起合作了。

　而在某一次方小凡發信息跟沈言商量工作上的事時，嚴樂樂看了沈言的手機，發現兩人居然還有在聯系，所以大發雷霆。這件事為嚴樂樂心里的一刺，兩人沒辦法再和平相。

　“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變得越來越敏，越來越無理取鬧。不管我怎麼解釋，就是不聽，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沈言抓了抓頭發，有些苦惱的說道。

　他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只是結婚這些年和嚴樂樂互相磨合，子已經好轉很多。特別是在對待嚴樂樂的時候，他比以往多了不耐心。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底線，這一次也是被嚴樂樂地不過氣才會這樣。

　沈言繼續說：“我真沒想和方小凡發生什麼，昨晚我純粹是想找問一問你們人之間的心理是怎麼想的，沒想到一下子喝醉了。”

　大抵也是覺得自己昨晚做得有些過分，沈言的聲音小下去，有些心虛。

　羅東升從后視鏡看著他，目如炬，薄抿，卻什麼也沒說。但這樣的目讓讓車的氣氛變得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沈言看著羅東升的目，就會覺得心跳加速，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壞事一樣。

　站在人自己的角度來說，沈嫣覺得嚴樂樂并沒有做錯什麼。要是知道羅東升和一個對他一直有執念的人有來往的話，也會無理取鬧。這不是故意的，而是人天生的本能。

　“不管怎麼樣，你昨晚和方小凡單獨出去就是不對的。”沈嫣的口氣不大好，好像是在責怪沈言。

　聽到這句話，沈言的眸子中閃過一憤怒，不過這憤怒消失的太快，所以本沒人發現。沈言冷笑一聲，手地抓著車椅，指甲差點把車椅上的真皮給勾破。

　只聽見沈言清冷中夾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我單獨和方小凡出去不對？那就可以單獨和男人出去嗎？大雨天的，孤男寡一直待在車上，這樣就合適了嗎？”

　想起昨晚嚴樂樂和顧城單獨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沈言只覺得是這一輩子最難熬的一個多小時。

　沈嫣一愣：“孤男寡？”像是不相信一樣，重復了一邊，腦子里的第一反應就是顧城。可明明記得顧城不住在這邊，而且昨天要走的時候兩人也沒有要一起回家的意思。

　難不后面發生了什麼嗎？

　想到顧城對嚴樂樂的，一時間沈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怕兩人真的有什麼，說太多就是打臉了。

　想來想去，還是怪昨晚太早離開。不應該讓羅東升來接自己的，而是應該和嚴樂樂一起走。這樣的話即便發生了什麼，好歹還在邊，可以阻止事的發生。如果沒發生什麼，至三個人不會那麼容易被人誤會。

　見沈嫣說不出話話來，沈言就默認是知道什麼，嚴樂樂和顧城之間的關系肯定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轉頭，看向窗戶外面。

　窗戶外面也有很多景，可是他們的車本不會停下，路過的風景很快如過眼云煙，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就已經消逝了。

　正如他和嚴樂樂之間的，好像兩人從來都沒有真正停下來觀察對方，也沒過兩人在一起的好。忽然間，他們的車子走出風景區，前面是一片黑暗的隧道，他們開始苦苦掙扎。

　因為已經不再同心，這輛車很難走出去，所以兩人都只能陷在黑暗之中。

　“昨天晚上下大雨，或許嫂子和顧醫生只見只是誤會，他們是單純的避雨。”雖然還不知道什麼況，但沈嫣還是引導沈言往好的地方想。

　不然能怎麼辦呢，兩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好好說話了，事很難解決，難道他們這些旁觀者還要再添油加醋麼。

　沈言不說話，只輕輕笑了一聲。這一聲中夾雜著失和頹廢，好像已經開始放棄了。

　一直開車不說話的羅東升終于說話打破這份沉默。

　他說：“沈言，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這件事你就不要計較誰對誰錯。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做錯了，為男人你要負責任，你要先去道歉，這就可以了。”

　沈言沉默了。

　車子終于到了附近的醫院，嚴樂樂匆匆的帶著顧城去掛急診，全程跑來跑去的，似乎很上心。沈言被晾在一旁，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也不打算去看醫生。

　最后還是沈嫣看不下去，拉著沈言去看了一聲。

　好在只是簡單的皮外傷，敷些藥膏就好了。

　看完醫生的沈言繼續坐在長椅上，眸子無神，放空的看著前方。沈嫣怕他胡思想，就一直坐在旁邊陪著他，羅東升則去付醫藥費，順便去看看顧城什麼況。

　顧城的傷嚴重的，醫生建議他住院。他自己也是醫生，知道自己什麼況，所以當醫生說他要住院的時候，他沒有反對。

　嚴樂樂一直在跟他說對不起，也忙著幫他安排病房。在顧城住進病房之后，嚴樂樂心里就更加難過了。

　因為自己和沈言的這種貽笑大方的事，居然連累到顧城傷，自己都覺得討厭自己。

　顧城一直說沒關系，只要能保護，赴湯蹈火都愿意。末了還開玩笑說：“其實如果你們不攔著的話我可以起來的，我起來的話，或許現在躺在這里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他努力的想笑，結果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嚴樂樂看到這一幕，終于破涕為笑，拉了椅子坐在一旁：“你就吹牛吧，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怎麼反擊。”

　“我會意念啊，用意念打敗他。”顧城舉起手，做出超人打怪的作。一下子又扯到傷口，這下是學乖了，再也不敢。

　嚴樂樂拉著白被子，說話還是帶著歉意：“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說對不起，你本來可以不用傷的。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話，一定不會讓你過來。”低下頭，接下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顧城卻還是聽得很清楚。

　是不斷地重復著對不起。

　顧城心疼，忍著上的傷口，抓住嚴樂樂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真的沒關系，因為是你，所以我不后悔。”目深款款的看著嚴樂樂，眸子里好像要滴出水來一樣。

　嚴樂樂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尷尬的看著別：“護士怎麼還沒來？我現在就去找護士。”說完急急忙忙起，不敢在面對顧城。

　肯定是知道他的心意的，可是現在的心思本不在這上面，也沒有想和別人繼續有過另一段，所以沒辦法直視顧城，不想給他造他還有機會的錯覺。

　“我們剛住進來，護士還沒這麼快來的。”顧城苦笑，作為醫生，這些程序他是知道的，明知道嚴樂樂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可他還是忍不住接了。

　一時間，嚴樂樂沉默了，氣氛有些微妙。誰也沒有開口，就這麼尷尬的站著。

　門外的羅東升一手放在邊，輕輕的干咳一聲：“我現在進來合適嗎？”他詢問道。

　嚴樂樂像被按了什麼按鈕一樣，忽然間彈開，彈到距離病床最遠的地方。這個作太過于可以，好在門口站著的是羅東升，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會認為其中有什麼貓膩。

　顧城尷尬的看著門外的羅東升，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就讓羅東升這麼干站著，站了好一會兒，嚴樂樂才回頭，沒好氣的對他招招手：“要進來就進來，裝什麼禮貌？難不我現在還能把你趕走啊？”口氣不是很好。

　但是這樣說話的口氣卻讓羅東升笑了笑，覺得這才是真實的嚴樂樂。他邁開大長走進病房，坐在嚴樂樂剛才坐著的位置。

　公式化的詢問顧城：“顧先生現在覺如何？”

　顧城看了眼自己的傷口，眼神一挑，不用說話，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傷的不輕，羅東升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頓了頓，羅東升繼續說：“很抱歉，沈言今天的確過分了些，沒想到他居然把你打這樣，我替他像你道歉。”

　“不用你替，要道歉讓他親自來。難道作為公眾人，連基本的道歉都不會嗎？”顧城表示不愿意接。

　打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些，怎麼現在就變頭烏了？

　像是早就知道顧城會說這一句話一樣，羅東升抿了抿，神如常，一貫的清冷。他開口：“這件事沈言雖然有錯，但是顧先生難道你自己不應該也反省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