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相公對視后,大夫人漸漸冷靜下來,但夫妻之道或是對兒子的期許,早已私下說過許多話,亦是他們母子的己話,不必在此刻當著眾人的面另說一遍。
“懷遷,你是為娘的驕傲。”大夫人說道,“愿今后,你也能為七姜的驕傲,你該明白,在七姜眼中,怎麼才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前路且長,來日不論何種境遇,愿你清醒冷靜、自重自。”
展懷遷叩首激母親養育之恩,待起向父親,心中又是一番緒。
展敬忠到底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人,只是穩重嚴肅地告誡兒子:“于國于民,你負重任,但對你的妻兒,亦要有擔當。從今往后,你便是七姜最親的人,切莫辜負千里來嫁的意,不要讓你母親與我,對你失。”
展懷遷鄭重應諾,而后叩拜父親,因不能耽誤吉時,禮畢后便瀟灑利落地出門去,上高頭大馬,在迎親隊伍的簇擁下,風風來接他的新娘。
而他一,就有消息送到司空府,雖說時辰尚早,但司空府上下早已起梳妝妥帖,今日上有太子妃駕臨,下有無數親朋前來道賀,容不得怠慢。
府里一天進出,單是賓客就可達千人,還不算他們隨行的侍從,如此,自然就有更龐大的車駕隊伍,早幾日衙門就派人來詢問如何規劃路線,好讓道賀的車馬有序而來、依次退散,既不能擁堵在司空府外,也不能妨礙了百姓通行,一切井然有序。
這個時辰,何世恒已穿戴整齊,早早來到了祖母的院子,祖父和父親進宮謝恩去了,一會兒才要回來,其他人各有各的忙碌,熱火朝天的宅子里,難得祖孫倆單獨說說話。
老太太再三打量了孫兒的喜服,輕輕緞面上致的刺繡,笑著說:“雖然你二叔家更早給我生了孫子,可你終究是長房長孫,即便我們家里不論,外頭人還是如此看待。因此他們都盯著你圍著你,想從你上找出些我們何家要敗了的苗頭,那三年你游戲人間,上說由著你,可我心里真真著急,心想我教導養大的孫兒,怎麼就不了呢?”
何世恒單膝跪下,愧疚地說:“是孫兒不孝,那麼大了,還要您來心。”
老太太慈而不失威嚴地說:“那麼將來,千萬不能再讓玉為你心,我相信玉并不盼著你能不能讓為滿京城最風面的貴夫人,但一定盼著,你有所擔當,能有志向并付諸行,你可以失敗可以輸,但絕不能丟了人品和本。”
“是,,我都記下了。”
“來年春闈,你且放手去考,中不中的不必在乎,懷遷他大哥捐的,只要為民辦好事,只要對得起朝廷的托付,一樣能人正眼看待。”老太太笑道,“何況你這三年渾渾噩噩,我和你爺爺早就過心思,在哪兒給你謀個差事,誰還指你正經科考?”
何世恒不服氣了,起來傲氣地說:“,等我考了功名回來,您可得給我賠不是,我爹我娘看不起我,您也看不起我。”
此時何夫人剛好從門外進來,聽得半句,因今日事多忙碌,也顧不得懷長子家,見了兒子只是惱火:“在這里做什麼,前頭找你呢,還有,你要老太太賠不是?”
何世恒卻笑著拉了母親坐下,正經道:“一會兒好多人在,不過是走過場做給他們看的,娘,我先給您磕頭,是兒子真心的。”
何夫人惱道:“什麼時候了,還沒個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