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肢碎如同雨點般從天空散落。
梅近水懸浮于半空,長發飄散白招展,雙手高舉拼盡全力,把顯形的封印重新匿。
隨著流云逐漸遮蔽天空,大地再度恢復了暗無天日的極夜。
原本的鎮魔塔和大鼎,已經在火焰熔煉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大地都變了逐漸冷卻的巖漿池,流中心地帶深不見底的黑井。
蕭青冥被打的碎,最大塊也不過拳頭大小,落得滿地皆是。
不過上古仙帝都沒能完全溟滅只能封印的天魔,顯然不可能被幾個后輩這麼容易消滅,塊依舊保持著活,碎末殘肢在自發靠攏融合。
面對這種力量不耗盡就不死不滅的東西,左凌泉等人也別無他法,只能按照祖輩的方式,投黑井重新構筑封印。
“梅近水,你重新修建鎮魔塔,團子帶的玲瓏閣里有材料;瑩瑩,凌泉,去追散落的碎塊,切不可掉一點沫……”
上玉堂在半空擊碎魔瞳后,落在了地面上,一個踉蹌,順勢在地面盤坐下來,穩柱千瘡百孔的氣府經脈。
剛才舍命把左凌泉推出漩渦的范圍,上玉堂幾乎是在自氣海,雖然龍鱗長看起來無損,臉也只是有些慘白,看起來傷勢不重,但氣息的驚人,連手指都在輕輕抖。
左凌泉落在跟前,瞧見此景眼神一急,連忙呼喚:
“瑩瑩,快過來!”
崔瑩瑩正在和團子一起,追剿四散落的碎,聞言連忙往過跑。
上玉堂則沉聲道:“去找殘肢,幫梅近水重建鎮魔塔,我死不了。若是讓天魔死灰復燃,這仗就白打了。”
崔瑩瑩在遠頓住腳步,有點左右為難,仙君級別的強者,只要當場不被打死,那確實死不了,但上玉堂傷這麼重,總不能扔這兒讓自己調養,只能道:
“凌泉,你照看一下,我先把碎塊封印起來。”
說著再度飛向曠野。
上玉堂向左凌泉:“你也去,給幫忙。”
左凌泉本就不會封印陣法,作用可能還不及噴火消毒的團子,他在旁邊蹲下,把上玉堂的手拿起來按在口:
“你先穩柱傷勢。”
梅近水合上天幕,就落在了黑井邊緣,以符筆在陣石上筆疾書,重新構建道門鎮魔塔。
瞧見上玉堂的傷勢,拋出了一座府,丟在了遠,化為了一座和環境格格不的雅致庭院:
“進去封閉房門,以靈氣和青龍本命給溫養。”
左凌泉見此迅速上玉堂背起來,往府跑去。
上玉堂這次不是力,而是正兒八經重傷了,但堅韌眼神依舊沒變:
“本尊自己能走,讓你去打掃戰場,你聽的還是聽我的?”
左凌泉恍然未聞,只是埋頭飛庭院,把上玉堂背到大廳左側的房間里,關上門放在了床榻上,然后從玲瓏閣里倒出小山般的神仙錢,碎化為濃郁靈氣。
上玉堂在床榻上咬牙撐起,看向忙活的左凌泉:
“你是不是不聽我話?”
左凌泉把神仙錢全部弄碎后,來到跟前,小心翼翼想扶著上玉堂趴在床上。
“你……”
“你再倔,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長生道劈開給你治傷?”
左凌泉回想剛才的經歷,眼中明顯有后怕,面對上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逞強,有些急了,可能是頭一次用這麼兇的口氣,和上玉堂說話。
上玉堂明顯愣了下,本能想要撐起氣勢訓左凌泉,但瞧見那雙心急如焚的雙眼,還真有點怕把左凌泉急了做傻事。
在男人眼神的迫力下,上玉堂總算老實了,沒有再說話,輕輕哼了聲,趴在了床榻上,閉目吸納房間里的濃郁靈氣。
左凌泉在床邊坐下,本想解開上玉堂的龍鱗長,但這件子天無,本不存在領和后背拉鏈。
好在左凌泉有前世的記憶,知道這種子的法。
左凌泉直接起了上玉堂的擺,出了上玉堂筆直修長的雙,和半個渾圓飽滿的屁蛋兒……
?!
剛閉眼的上玉堂驚的差點岔氣,轉頭怒目道:
“你做什麼!”
“我給你治傷!”
左凌泉為了讓上玉堂老實趴著治傷,幾乎和上玉堂對著吼。吼完一句后,他又看向屁:
“這怎麼?!”
上玉堂其實也不是完全不穿,雖然沒人能看到子下面,出于人的恥心,還是變化了個齊那什麼小短。
但這個短和龍鱗長連在一起,擺本掀不到腰上。
左凌泉問了一句后,就想上手,把小短和子的連接撕開。
上玉堂被左凌泉氣勢洶洶的反應給弄得有點蒙,見左凌泉失心瘋到想手撕‘武神戰甲’,覺得左凌泉是急糊涂了。
和失去理智的人較勁兒,只會適得其反,上玉堂想想反而不那麼兇了,語氣恢復了平靜:
“我自己!你急急慌慌什麼?本尊又死不了……”
左凌泉并未收斂,只是盯著上玉堂,免得又端著面子不顧自傷勢。
上玉堂趴在床榻上,也沒什麼作,龍鱗長的背部,自行沿著脊線左右分開,一直開到尾椎骨上方才停下。
因為子往兩側收,沒有散落,依舊在肋下,打眼看去反倒像是變了開的很深的華背。
步忘機的修士,金早已無瑕,上玉堂更是如此。
本來上玉堂的,應該如羊脂玉般細膩無痕,該白的地方賽過霜雪,該的地方勝過二月桃花,絕不會出現雜。
但此時上玉堂的背上,卻變了燙傷般的深紅,沿著脊線的各位,則呈現出烏青之;雖然沒有明顯外傷,但從眼就能看出經脈肺腑遭了重創。
雖然上玉堂把子開到尾椎骨附近,淺淺的腰窩和桃般的兒上半部一覽無余,左凌泉卻本沒法把眼神往下面。
他坐在跟前,在手掌上凝聚出青流,小心溫養脊背上的烏青之。
上玉堂背上的烏青,不是瘀那麼簡單,而是整個后背的經脈管,都在氣勁發之下破損,放在尋常人上已經屬于壞了基,不死也癱瘓的廢人了。
左凌泉瞧見傷勢這麼重,只覺揪心,連呼吸都憋住了,以最穩的作,一一縷修補著殘損的經脈,不敢有毫閃失。
上玉堂自孤爬到山巔,多重的傷都過,魄的傷痛可以說和吃飯一樣習以為常,本沒法牽的心神;反而是左凌泉手掌傳來的熱度,讓到有些不自在。
左凌泉的手雖然沒有直接按在背上,但距離很近,青龍本命的讓人如沐春風,確實緩解了傷痛,也帶了些許麻麻。
上玉堂閉著眼睛均勻吐納片刻后,覺有點不自在,又偏過頭來,擺出古井無波的老祖氣態:
“左凌泉,你可知錯?”
“我錯那兒了?”
左凌泉眼睛都不眨,以神識知著掌心的狀態,作溫之至,語氣倒是有點沖。
上玉堂微微蹙眉,繼續道:“本尊把你推出去,按照當時形勢,你應該當機立斷困,不能白白送死,更不能用打通長生道的方法,借助神明救本尊……”
左凌泉沉聲道:“我需要借助太神君的力量才能救你,是我沒本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
左凌泉打斷上玉堂的話語:
“但再遇上剛才那種況,我照樣會那麼做。太神君的力量只要有用,不說讓我打開長生道,我早晚三炷香,天天供在家里當祖宗又如何。
“我習劍修行就是為了看家護院,這力量怎麼來的我本不在乎,只要有用,我管他是拳腳真氣還是導彈地雷……”
“嗯?”上玉堂有點懵。
“你有堅守之道,我肯定跟著你走,但你再不把命當回事兒,覺得為了理想可以以殉道,我第一個跳出來先把你念頭掐了。梅近水都有把握打開長生道穩柱局勢,我就沒有?”
上玉堂聽見這‘和異族為伍’的話,自然急了:
“誰說本尊不把命當回事兒?剛才那種況,上古先賢都無力掙,我沒法自保的況下,全力救你是唯一的選擇……”
“那我救你有什麼錯?剛才那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
上玉堂張了張:“本尊是說你方法不對,作為正道修士,哪怕必死之局,也不能用打開長生道換取活命機會……”
“方法好用就行了。現在你沒事,長生道也沒開,還想怎麼樣?難不讓我有力量不用,看著你死?”
在左凌泉灼灼雙眸的注視下,上玉堂還真就沒話說了,只能小聲道:
“下不為例……”
“別下不為例,再有這種事,來一次我劈一次。你真想我老實,就好好注意自己,你敢玩命,我就敢把天捅開讓你死不……”
上玉堂脾氣向來橫,被左凌泉劈頭蓋臉當傻媳婦訓,火氣也上來來:
“你兇我作甚?我想玩命?剛才上那種況了,我又不是故意跑去送死,你再兇我,下次該遇上還不是遇上?你以為我不想好端端活到死?”
“……”
左凌泉沉默了一下,發現自己緒是有點過激,強心湖的波瀾,沒有再訓媳婦,輕聲道:
“也對,那這次全是我的錯。以后再遇上爭端,你別出手了,給我即可;我要是理不了,那我死的活該,墳頭都不用給我立。”
上玉堂聽見這種要給‘足’的霸道話語,肯定有所不滿,但知道左凌泉是為的傷勢著急,想想還是沒繼續和左凌泉吵架,而是勸道:
“修行一道如滴水穿石,且不可急于求。我現在頂前面,是因為你道行還不夠,需要時間修行;你只要腳踏實地,把道行提上來,真正能獨當一面,我需要頭嗎?就算我想,你大可把我打服;修行道的老大都是這麼上來的,新人上位,靠從來不是老人禪讓,而是實力到了,老人不得不退讓……”
左凌泉沒有反駁這話:“我知道速則不達,但能出現今天這樣況,就必然會有下一次,到時候我要是沒長起來,不還得走極端?不走極端,那只能一起變強,我能獨當一面,你也不需要我手;咱倆要是原地踏步,下次肯定和今天沒啥區別。”
上玉堂見左凌泉緒緩和,重新趴在了枕頭上:
“這話不錯,修行無止境,知道不足就要進,咱們都要努力,能依仗自實力,就絕不要依仗外力……”
兩人正談間,外面傳來腳步聲,崔瑩瑩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你們倆怎麼吵起來了。”
房間并未設制,剛才兩人吼的有點兇,在荒原上忙活的崔瑩瑩顯然聽到了。
左凌泉見此想換瑩瑩姐來,但上玉堂卻回應道:
“我沒事,隨便吵吵罷了。你盡快把殘肢收攏封印,修建好天遁塔,讓左凌泉也去幫忙吧。”
“他又不會封印,跟在我屁后面看戲不。”
崔瑩瑩見兩人沒發生沖突,又轉出了大廳:
“凌泉,你繼續給治傷,脾氣跟牛一樣倔,不用搭理。”
左凌泉見此自然留了下來,繼續幫玉堂調養后背的傷勢。
上玉堂吞噬靈氣的速度猶如龍吸水,不過片刻間就把一堆神仙錢吸干凈了。
左凌泉沒法讓梅近水過來結陣,只能又倒出了一堆積蓄補充靈氣,正發愁夠不夠之際,忽然想起了以前研究的事兒,他詢問道:
“前輩,我和你雙修,是不是能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