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崇回店裏時，已經十一點多了，廚師小孫正巧去衛生間，看到進門的高嘉崇招呼句：

“你怎麽回來了？”

高嘉崇沒什麽神，剛要回他，轉念回過味，“什麽我回來了？”

小孫挑挑眉，笑的意味深長，“我可看到了，你帶阿走的。”

“……”我特麽！

小孫笑著，“阿沒同意？”

高嘉崇假裝聽不懂，皺著眉擺兩下手，“趕滾。”

小孫悻悻去衛生間。

高嘉崇回房間把門一推，兩步走到床邊一頭紮枕頭上。

腦子裏七八糟，想著阿說的那句話——

‘你不了解我，了解了，就看不上我了。’

高嘉崇也不是什麽善類，他見過著鮮，有麵工作的白領，穿著校服，備父母疼的學生，布麻的家庭婦人，還見過在燈紅酒綠，遊戲剽客間的作陪小姐，還有那些穿著暴，沒走正道的閑散青年。

可在他看來，阿以上都不算，給人的第一印象明勤快，見人先笑，你看到那雙笑眼，不僅多留意兩眼。

的家在南方的一個小村子，沒聽提過的地名，方言也沒講過，也許是出來的時間久了，已經沒有家鄉口音了，與晉城本地人的語氣語調近乎於相同。

但長相上看，還是有南方人的特質的，小、溫婉，生氣都像撒。

高嘉崇翻個，把手機撈過來點開。他和阿互相是微信好友，自從發明了微信這個聊天工，大家的通方式已經從電話、短信、QQ到現在的微信了。

高嘉崇不止一次的翻過阿的朋友圈，的朋友圈裏總是積極向上的心靈湯，自拍什麽的非常，可以說近乎於無。

連高嘉崇這樣的，都會在朋友圈裏發一些店麵的消息，開張那天還發套九宮格的照片，讓周圍的朋友幫著轉發宣傳，而阿的朋友圈裏，一張店裏的照片都沒有，別說店鋪，連自己的自拍都沒有，僅僅一張還是前年的元旦新年夜，一張滿天燃放煙花的照片。

什麽人不張揚自己，那就是有需要保守。

也許，隻是有苦衷呢。

高嘉崇給阿發一段語音，“阿，其實我還是覺得你好的，要不咱倆看……”

話說一半，高嘉崇把語音又取消了，轉為輸：

在嗎？

信息發過去了，高嘉崇等了十分鍾，那邊遲遲沒回信，高嘉崇把手機鎖屏，放在床頭櫃上，下床去洗漱。

等他洗完回來，高嘉崇掃眼手機，沒有信息。

一個人躺下睡不著，他想著平時江生這個點還沒睡覺，按下他的號碼。

此時，漆黑的房間裏，十指環扣！！！

電話震的同時，屏幕隨之亮起。

江生看到林鹿酡紅的臉，比酒更嫵，他剛要去接，被林鹿摟住拉低……

林鹿吻著他，息著說：“這時候你接什麽電話。”

江生看到是高嘉崇的號碼，把手機一翻，摟著林鹿又是一通猛親。

浮浮沉沉，今宵如夢。

事後，江生摘下T，去衛生間洗澡，林鹿稍後進來的。

自從林鹿上次懷孕的事發生後，江生每次都不忘由他做保護措施。

男人你是戴套，不是吃藥。

江生不忍林鹿再一次罪，也不想吃避孕藥傷。

他幫衝洗，洗的時候也喜歡親親，林鹿回到房間，拿著煙坐在臺，江生洗完拿起電話給高嘉崇撥回去。

“什麽事？”

高嘉崇都快睡著了，翻個一看是江生回電，懶洋洋的接起：

“沒什麽大事，就是找你隨便聊聊。”

江生聞到煙味，走到客廳臺，抬手拿走林鹿上的煙，林鹿間一空，回頭看著江生走到茶幾前彎腰，把煙暗滅在煙灰缸裏。

人回來又把摟著往臥室走，順便對說打電話的是“嘉崇。”

“店裏的事？”江生問。

“不是，”高嘉崇想起林鹿在旁邊，不想自己的事被笑話了，“你讓林鹿回避。”

林鹿聽到了，揶揄他句：“搞不定阿了吧？”

高嘉崇：“……”

人太明，也是缺點！

“你找個沒人的房間說話。”高嘉崇催江生，江生淡笑著，“好。”

倆人進了臥室，林鹿被江生按進被窩裏，被頭一拉，蓋住人。他撐在頭側，低下肩膀親了親，“你先睡，我打完電話過來。”

林鹿的手故意在他那兒了下，江生嘶了聲，眼神警告，林鹿壞笑著看他，本不怕。

江生把臥室門關好，去了隔壁。

夜裏靜，他不想吵醒林靜文，說話聲得很低。

“說吧，”江生靠著床頭躺著。

“我今天跟阿……”

高嘉崇把和阿看電影及後麵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遍，到最後結尾那裏，高嘉崇反問江生，“你說，跟我說那些話什麽意思。”

江生心裏大致猜得七七八八，他沒回答，而是反問。

“你怎麽想的？”

高嘉崇遲疑下，“……我喜歡的。”

“過去做過什麽，你都不在意？”江生一句點破。

高嘉崇皺眉，覺得心特別煩躁。

他沉默了。

其實，江生第一次見阿並沒有高嘉崇描述的那種覺。他反而覺得阿的眼睛裏藏著，深不見底的。

但顯然，每個人都有個不想被人知道的，就像他，不希被人知道曾經做過小。

阿用弱的外表，甜的微笑在鑄建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連對你微笑時，都是浮於表麵的笑意，很職業，像流水線培訓下來的產。

就像有個導師告訴你，“微笑時要出八顆牙齒，眼睛裏放，讓客人到你的微笑是發自心的，你要去染對方。”

這就是阿給江生的第一印象。

還有一點，年紀輕輕的姑娘隻來北方開飯店，膽子夠大的，平時也不見有老家的親戚朋友來看，就好像一個沒有的人。可聽高嘉崇說，老家是有親人父母的。

平時不走，也不見回去，這就有點怪了。

“嘉崇，”江生低低的喚他聲，那邊悶聲回應，“嗯，聽著呢。”

江生說：“之前應該有過事，你呢，要是不在乎，你也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說明你在乎的過去，”

“我，”高嘉崇想反駁，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理由開。

人就是這樣，明明原因在自己上，卻想著從對方上找借口，以此，讓自己心安理得。

高嘉崇捫心自問，“我還是不夠。”

江生卻說：“你是還不夠。”

高嘉崇瞬間語塞了。

“好了，你們倆之間的事，你再好好考慮下。現在就兩條路，能接納的一切，就繼續追，不能就別瞎聊。”

高嘉崇嗯一聲，“那沒事了，掛了吧。”

“好。”江生掛斷電話，起回到林鹿的房間。

……

自上次的飯局後，蕭原榮沒事總往林鹿設計室跑，看著人煩，又不能趕人走，設計室總共才幾個人，讓大家看到他必須鞠躬喊‘蕭總’，真是擺譜擺到南天門了。

每天蕭原榮固定來坐兩三個小時，林鹿開始還耐著子應付，後來連眼皮都懶得抬去搭理他。

總公司接到一份拍攝邀請，林鹿負責當期的服侍設計，人完全沉浸在設計服裝的工作中，兩個助手也在據的要求尋找服裝材料和製版。

結果，在所有人最忙碌的時候，蕭原榮提出要開會。

會議的討論問題竟然是林鹿助手喝工作室的咖啡太多了，特地還讓人做檢討，林鹿臉當時就黑了，一掌拍在桌上，喊了句：“添什麽！”

先一步從會議室出來，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離開，把蕭原榮晾在那下大張。

林鹿晚上去接江生下課，看到黑著臉不太高興的樣子。江生問：

“怎麽了？看著不高興？”

林鹿啟著，眉心皺著，“沒事。”

人特別口是心非，你問不高興，回答沒事，其實臉上明明都寫著，對，老娘不開心！

“到底怎麽了？”

林鹿吐口鬱結在心口的氣，把下午蕭原榮開會的事說一通，江生了鼻尖，“是有點過分。”

“有點？”林鹿冷笑下，“簡直非常過分好嗎。腦子有病！”

“好了，別氣了。”江生寬，“生氣不好看。”

林鹿瞥他眼，江生改口，“生氣也好看。”

笑了。

車眼看就快到家門口了，江生手機響了，號碼是高嘉崇的，他拿起來接聽：

“喂，”

“江生，”說話這位是店裏的廚師小孫，他語氣急促，“你快來店裏，嘉崇出事了。”

江生趕想做掉頭的手勢，林鹿立馬轉彎。

“阿店裏有人鬧事，嘉崇過去幫忙，結果被人捅了。”

江生默了一秒，“救護車沒？”

“我先給你打的。”

媽的，“先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