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朔的作極其輕微,他原本不打算姚芷吵醒的,但姚芷的聽覺極為的靈敏,加上常年在外漂泊習慣使然,在小路子敲門的時候便驚醒了。
所以葉朔隨便披了件披風出來,還沒走到王府門口,姚芷就換好了服追了上來。
葉朔見狀,不由道:“你且繼續睡吧,不必……”
姚芷卻是搖頭:“我跟你一起。”
父皇的本就不大好了,若是這回……姚芷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故而在擎風出現的時候,姚芷二話沒說,就翻上了馬。
擎風乃是當初大皇子所贈,是匹極烈的馬,但這匹烈馬如今在姚芷的□□卻是尤為的溫順。
葉朔聞言也不糾結,深吸一口氣,同樣坐了上去,隨后猛地一勒韁繩,目也瞬間發生了變化:“駕——”
事態急,坐馬車卻是來不及了。
擎風仿若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宵之后,空的長街里頭馬蹄聲猶如驚雷一般劃破長空,兩道影閃電般閃過,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徹底消失。
半炷香不到,葉朔就跟姚芷一道來到了皇城門口。
“什麼人!”
遠遠看著,黑甲衛大統領本能的警惕了起來,但等大統領鷹隼一樣的眼眸看到后面那道悉的面容時,不由得一怔,當即放下心來。
隨后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開門。”
顯然,大統領同樣也知道當下宮中發生了什麼事。
“吱呀——”的聲音響起,看著眼前開的皇城大門,葉朔頭都沒有抬,更是沒有毫的停頓,徑直縱馬就沖了進去。
旁邊守衛皇城的黑甲衛見狀冷汗都下來了。
“大統領,這、這不合規矩吧……”
宮墻之縱馬可是殺頭的大罪,不瑞王瑞王妃要罰,就連他們也要跟著吃瓜落。
這瑞王殿下,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然而大統領卻是并不擔心,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更何況…圣上又豈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怪罪瑞王殿下?
“不必理會,圣上自有裁決。”
見大統領都不在意,旁邊的黑甲衛自然便不敢再多言。
呈明殿前,當聽到響亮的馬蹄聲時,有那麼一瞬間,王自全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當看到九皇子的那一刻,王自全突然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確實像是九皇子能夠做出來的事兒。
“吁——”葉朔翻下馬,他并未多停留,將馬鞭丟給旁邊張大了,恨不得下都要掉到地上的小太監,葉朔抬腳邁過門檻,徑直往殿走。
他一邊走,一邊問:“如今父皇況如何了?”
王自全思緒回籠,聞言卻是有些沉默,只一瞬,他便道:“殿下,您去瞧瞧便知道了。”
葉朔剛一走進呈明殿,就看到一干妃嬪跟未年的公主跪在那里,至于皇子,估著都才剛接到消息,如今還沒來得及趕到,葉朔可以說是最先來的。
并沒有看到他娘的影,葉朔不由得問道:“我母妃跟尖尖呢?”
王自全道:“回殿下的話,皇貴妃娘記娘跟七公主如今都在里頭呢。”
葉朔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眼前糟糟的一團,即將進殿的時候,葉朔不由得看向旁的姚芷,幾經猶豫,張了張,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開口:“過會兒的時候,你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照看著些?”
葉朔并不愿意懷疑誰,但…如今畢竟況急,葉朔不得要小人之心些,一切只以安全為主。
姚芷聽到這話,幾乎是瞬間就扭過了頭。
他這話的意思…難不還有人膽敢謀害皇帝?
姚芷雖說之前遠在江湖,但依舊聽過景文帝的名號,對比起先皇,他實在是一個再勤政不過的皇帝了,這種況下,下頭的人自然不會想讓他死,就算是想要造反,也本反不起來。
所以說有可能想要他命的人,就只有……
姚芷不聲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待會兒會多加留心的。
葉朔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開了閉的殿大門。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滿臉憂慮的皇貴妃還有尖尖。
到底是相伴多年,皇貴妃如今雖說是比著從前看開了許多,但到底對景文帝留有,無法做到真正的視無睹。
尖尖就更不用提了,自打記事開始,景文帝在心中便是一位極好的父親,加上孩子對父母天然的親近,對景文帝的就更是深厚。
若是尖尖當真沒有一點容,那才是真出了問題。
葉朔下意識的看向龍床的方向,發現便宜爹如今發燒燒的臉都紅了,并且時不時的還要伴隨驚厥的癥狀,當真是極為的嚴重了。
葉朔表不由得微微一變。
恰在這時,景文帝又是一陣搐,小太監們跟宮怕傷了龍,不敢作,皇貴妃力氣又不大夠,尖尖的力氣倒是夠大,但畢竟還小,又沒學過醫,哪兒能知道究竟要怎麼做才對?
葉朔畢竟是個年人了,遂看向一旁的太醫,太醫忙不迭的開口,據指示葉朔作麻利的將干凈的布塞到景文帝口中,防止他咬傷舌頭,然后及時的控制住了他的四肢,過了好一會兒,葉朔都僵了,景文帝這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怎麼回事?”慢慢嘗試著放手,見便宜爹不掙扎了,葉朔這才有空拭額頭上的汗。隨后,他看向一旁的一干宮人。
“怎麼弄這樣?”
最后自然是王自全答的話:“回稟瑞王殿下,今日下午的時候,圣上在外頭逛園子的時候不慎淋了些雨,待到晚上便、便就了如今這樣。”
如今的景文帝本就是風中柳絮,雨中殘燭,再經不得半點風浪,稍稍一些不對,便能要了他的命去。
葉朔這才想起來,下午的時候確實是飄了一雨花,不過盞茶的功夫就停止了,葉朔當時完全沒有當回事兒,卻不想會讓便宜爹變這樣。
但盡管這樣,在姚芷看來,一個年人燒這樣卻還是有些不正常。
高燒伴隨驚厥乃是兒時期才會發生的記事,哪怕景文帝子骨如此之差,應該也不至于這麼嚴重。
姚芷想了想,遂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坐到了床沿邊上,然后就是好一番號脈跟探查。再然后又端起了旁邊的藥碗仔細嗅聞了起來。
片刻后,姚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方子呢,能不能我瞧瞧?”
太醫猶豫了一下,然后將之前所開的幾張方子遞了過去。
起初姚芷便有些懷疑,如今看了方子之后越發的肯定了:“怎麼開的是這樣的方子?怎麼沒用這兩味藥?”
姚芷練的報出了兩個藥名,太醫的表當即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葉朔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又是保守惹的禍,尤其是便宜爹的子越來越差,太醫們自然是不敢輕舉妄。
不是太醫醫不好,只是在皇權迫之下,十分的能力所能發揮出來的,也不過只剩下五分而已。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延誤皇帝病,亦是大罪。
只是這太醫是便宜爹的人,葉朔無權置,待便宜爹醒來,自會跟他清算。
再這麼拖下去可不,再燒下去真能把便宜爹給活活燒死。葉朔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醫?”
姚芷想了想,隨后拿起太醫剛剛用過的紙筆,寫下了自己的方子。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這樣用藥。”
太醫一一看了過去,卻是大驚:“萬萬不可!”
“這樣兇猛的藥力,圣上的子又是如此的孱弱,這、這如何能夠使得?”
太醫在宮中幾十年,中庸慣了,一時間難免有些接不了。
姚芷雖說師承梅英卓,但卻不像梅英卓那麼邪,若是平常,也不會如此行事,只是……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時間拖的太久,普通的藥對父皇已經不起作用了,唯有下猛藥,方能夠求得一線生機。”
葉朔:“有幾分把握?”
姚芷想了想:“三分。”
葉朔握著方子的手當即就是一。
若是現在便宜爹醒著,還能同他商量商量,如今便宜爹神志早已不清,就只能他們這些人拿主意了。
就在這個時候,六皇子他們終于坐著馬車趕到。
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如今各懷心思,面上卻是一派擔憂與張。至于這擔憂跟張有幾分真、幾分假,那就只有他們自己心里頭清楚了。
聽完了如今的況之后,五皇子他們幾乎是瞬間就沉默了下去。
說實話,他們一點都不想做這個選擇,心里頭甚至還有些怨怪姚芷為何要拆穿太醫,若是他們不知道,稀里糊涂的這麼過去難道不好嗎?
畢竟如果一個選擇不好,父皇因此而死,此事傳了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他們?孝字為先,天下人口誅筆伐,誰又能背負的起這樣大的罪名?
葉朔注意到他們眼神的變化,自然猜到了他們心中所想。
然而五皇子他們不知道的是,葉朔并未迫的念頭,更沒有強人所難的打算,葉朔更不愿捆綁他們。
名聲什麼的有什麼要?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記
古代又沒有網絡又沒有照相機的,就連上京的百姓大半都不認識他,更遑論更遠的地方了。
便宜爹如今的狀況拖不得,故而葉朔沒怎麼猶豫,就將六皇子拉到了一旁。
小九旁人都不找,只找自己一個,這一刻,六皇子只覺得頭皮發麻,正待他想著如何將此事推出去的時候,卻聽他道:“此事既然是我的主意,后果自然是由我一力承擔。”
“只是六哥,若當真出了什麼事,屆時你可否只罰我一個?莫要牽連我母妃尖尖,尤其是阿芷,只當是弟弟求你了。”
這還是葉朔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管六皇子哥哥。
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六皇子愣住,隨后滿肚子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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