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在功獲得災民的信任后,將這里的災民重新安置。
營地被劃分為三個區,將有高熱,咳嗽等癥狀的病人單獨劃分一個區。
家中人在災難中喪生,但還算健康的老婦孺一個區。
年青壯則單獨一區。
這三個區實行分別管理,每日發放的糧食也不盡相同。
這里的士兵不多,加上豫州守備派來的,也才千人。
所以那些還算康健的婦孺要承擔起營地的伙食,年青壯要負責安全。
甚至還有一部分人要投到漁梁壩的搶修中去。
此外,景王按照太子的分吩咐,在此設立了臨時醫署。
留下一半的太醫,又征召了災民中有醫的百姓,對災中傷的人進行救治,待好轉后分別轉其余三個區。
三個區中,最主要的還是病區。
這里是防疫的重點。
大災過后必有大疫,尤其是洪澇災害。
尸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腐爛后極易導致疫病。
自朝廷的人接管了災民安置的營地,他們每日就只能喝熱水,不能私自飲用河里的生水了。
柴火由青壯年流組隊去附近的山上砍,所以營地是不缺柴火的。
一鍋又一鍋黑的藥熬制出來,連著三天,災民們人手一碗。
整個山谷上空都彌漫著一苦的味道。
徐大人這才知道,景王帶來的十幾輛車,全是藥材!!
“殿下,咱們的米糧只能支撐三日了!”
他搞不明白,就帶了藥材來賑什麼災?
難不都盯著各州的糧庫嗎?
簡直荒謬!
景王銳利的視線看了過來,“怎麼?徐大人還要教太子和本王做事?”
徐大人子一,“王爺,下……下只是憂心……”
這些日子景王將災民們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時刻不忘給災民們灌輸“太子正在前線搶救你們的家園和親人”等等。
他就搞不明白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皇帝的皇子是個什麼鬼?
他可不相信景王心甘愿臣服于太子之下。
徐大人甚至在心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比如景王如今將太子捧得高高的,方便最后將其拉下神壇……
景王收回視線,看著井井有條的營地。
“徐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三日后朝廷自會有賑濟糧運到汝南。”
再過三日,他也要去揚州了。
不知太子那邊如何了……
***
綿綿不絕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霧蒙蒙一片的林中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靜。
暗中的人神一肅,開始戒備起來。
三長兩短的哨聲。
戒備的人脊背一松,也回應了對應的哨聲。
來人找到位置,立馬奔了過來。
“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新安縣衙里無一活口,都不是死于洪災。”
胡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才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主子。
他渾都在滴水,從懷里出來牛皮紙包裹的東西。
“這是二爺屬下帶給您的,糧草已經運到汝南。”
“幸好前幾天沒下雨,不然咱們的糧草就運不過去了。”
江南多丘陵,遇到雨天,路難走,糧食也容易淋雨。
到時候災民們就要肚子了。
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暴就可能會隨之而來了。
秦驁像其他侍衛一樣,安安靜靜地趴在林子里的蔽。
即使全,也毫不在意。
一滴雨水順著英的眉峰落到鼻尖,最后滴塵土。
“嗯,把東西收好,先送回京給白老。”
連日來的追殺已經他邊的侍衛死傷過半。
自他到了新安縣第二天,從一開始的試探,到后來確認他是在查漁梁壩之后。
刺殺就再沒斷過。
他低估了那些世家的反撲。
可同樣,也他明白了江南的貪腐到底有多嚴重。
若再不能把江南收回,從此大靖將再無江南。
他要是真的不能活著回到上京,有這些東西,還有上京那半本賬簿,也夠他父皇發揮了。
“我等你回來……”
他腦海里突然響起一道輕的聲音。
憶起眼底的不舍和恐慌。
秦驁咬了咬腮幫子。
還是活著回去好了。
他答應過,會看著他們的孩子出世。
看著膽子大,其實和老鼠膽子一樣。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一步步試探,直到最后知道自己選中了陳家,就開始狐假虎威了。
沒有家世,饒是再有幾分聰明,要是他回不去了,也會被宮里的波云詭譎絞殺。
“殿下,有批人馬正在靠近,距離咱們兩百里。”
“來吧,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孤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豢養了多死士。”
***
景王到了新寧縣。
這里是荊揚二州的界,離谷梁壩所在的新安縣只有不足五百里。
這里也是災最嚴重發地方之一。
但新寧縣背后就是荊南山,地勢險峻。
洪災來臨時,不災民往荊南山上跑,倒不人逃過一劫。
可同樣是因為地勢,朝廷的賑濟卻難以到達。
前幾日連續降雨,長垣河水位上漲,災民們被困在山上,朝廷的人也過不去。
直到這幾日,天氣放晴。
本該直去廬江、九江和豫章等地的景王殿下卻轉道來了新寧縣。
暗中查探的人紛紛回去稟報這個消息。
“按照他們計劃,景王和太子一明一暗,太子在查谷梁壩和江南鹽政,景王在賑災,這會兒他應當到了廬江,又去新寧縣做什麼?”
豫章城外。
一所郊外的宅子。
幾個人坐在堂中,一個個擰眉思索。
看不懂景王此舉何意。
“殺個太子已經擔了風險,若再加個景王……”
一個中年男人有些猶豫。
“倒也不必。”坐在正中間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眸中閃爍著睿智的芒。
他道:“景王不過是個臭未干的頭小子,比起太子來不足為懼,再看看吧。”
“年輕人只要稍加點撥,就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只要太子在一日,其余的皇子哪里有機會?”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其他人似乎對老者很是敬仰,只要他這麼一說,眾人臉上的焦慮就消失不。
“那太子那邊?咱們的人手已經不夠了。”
他們已經派出去十幾批死士了,明明太子邊只有區區幾十個侍衛。
可至今他們也沒收到得手的消息。
這下老者也擰了眉,“他邊的人不多了,從本家再調一批高手,務必將其擊殺。”
一個時刻想要扳倒世家的太子,還留著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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