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可不可以納妾？

這個說起來稍微有點復雜。

文曉荼知道孩子大了，便也不做瞞，“駙馬啊……倒也不是不可以納妾。”

聽了這話，錦書癟了小臉，忍不住小聲嘀咕：“憑什麼啊！”——都娶了公主了，居然還可以納妾？！

文曉荼忙咳嗽了一聲，正道：“不過公主是天家之, 份貴重，若是娶了公主，自當尊而重之，不可隨意納妾。”

錦書一愣，連忙追問：“什麼是‘不可隨意納妾’？”

文曉荼面端正，“為表對皇家敬意, 駙馬與公主婚后, 除非年叁十無子，否則不可納妾。”

錦書低頭喃喃：“年叁十無子啊……這樣啊。”說著，秀氣的雙眉蹙了蹙，顯然仍舊不是十分滿意的樣子。

文曉荼心道，在這個時代，能夠堅持年叁十無子才納妾的勛貴男子已經是麟角了！也就是皇家，才能這般強勢，定下這種規矩。

文曉荼又道：“即使年叁十無子，駙馬一家也仍需敬重公主，選誰為妾，也該由公主做主。”

“哦，兒臣知道了。”錦書嘆氣，像個小大人，“太子弟弟好幸福哦……”沒娶妻，就有了通房，日后娶了太子妃, 還可以再娶好多好多妾。

啊不，不能好多好多……娘親好像說過，臭弟弟的妾侍不能比父皇多！

錦書連忙拉著手指頭算, 淑妃、德妃、陸修儀、余充容、江婕妤、林才人、崔才人——也就是說，臭弟弟最多只能納七個小妾，加上太子妃便是八個老婆！

還是好多啊！

“我若是男子該有多好……”那樣我也能娶八個人圍著伺候我了，錦書心里大膽暢想。

文曉荼嗔笑：“又胡思想了！”

當然了，這樣的胡思想也有過。

若是個男子，叁妻四妾、左擁右抱，那小日子，想想就滴很！

兩個伴讀此時此刻都難掩艷羨之，大宣的公主可不似宋朝公主那樣憋屈，不但可以開府獨居，亦不必服侍公婆，駙馬年叁十無子方可請公主做主聘一房妾室……

這等好事，是天下子做夢都不敢肖想的，但二公主卻仍嫌不足。

也就是嫡公主，才敢如此。

豆蔻年華的杜暄妍溫一笑，聲音清潤而甜：“公主份尊崇，不但是先皇后嫡出，更養在皇后娘娘膝下。將來無論誰做駙馬，焉能不把您捧在手心？”

聽了這話, 錦書心里這才舒坦了些。

文曉荼暗暗掃了一眼這個杜家小娘子，不但人長得漂亮, 也很甜。相比之下，溫若渝就格外言寡語，若是不問話，從不會主發言，這樣的子，說好聽點兒嫻靜乖巧，說難聽點就是悶葫蘆。

自然了，文曉荼不討厭嫻靜懂事小姑娘。

錦書笑容俏麗：“母后，不知太子弟弟將來會選什麼樣子做太子妃呢？”

文曉荼苦笑了笑：“你弟弟眼有多高，你還不清楚嗎？不消說自得容貌絕世、才德兼備，也得是溫會來事兒，哦，對了，還得是世家大族嫡出的姑娘！”

溫若渝低下頭，除了“世家大族嫡出”這點兒，便別無可取之了，

杜暄妍聽到最后，也不由低下了頭，杜家算不得世家大族，……更非嫡出，妍麗的小臉一瞬間無比黯然。

錦書公主聽得滿臉黑線，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不過弟弟是儲君，是除了父皇以外，世間最尊貴的男子了，難免挑剔一些。”

文曉荼莞爾道：“你也是世間頂尊貴的孩子了，日后也可以眼高些，挑一個樣樣都最好的男子做駙馬。”

錦書嘆氣，我是可以挑一個方方面面都最佳的額附，弟弟卻可以挑一堆容貌品都好的子做老婆……

此時此刻，錦書腦海中突然挑出了一個很久遠的詞兒——“面首”。

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史書中，皇武則天便有許多面首，還有漢唐的公主也都蓄養面首——雖然師不肯明說，但已經猜得到面首是什麼了。

然而，師們卻教導要從一而終。

錦書心里有些不服氣，憑什麼男子可以不“從一而終”？！

忽的，錦書又想到了父皇的嬪妃們……娘親從一而終，卻換不來父皇的“從一而終”，比起娘親，已經幸運了太多。

文曉荼目溫，“就像你嘉善姐姐，駙馬一家對禮敬，如此，也不辜負了。”

錦書低頭“嗯”了一聲，神頗為乖巧，然后轉臉對兩個伴讀道：“若渝表姐，還有暄妍，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本宮要陪母后用了晚膳再回去。”

兩個孩子乖巧應了聲“是”，便先退下了。

錦書這才湊到了文曉荼邊，依偎在了上。

“今兒這是怎麼了？”文曉荼順手了兒的小腦袋。

“娘親，再過些日子，您都滿二十歲整歲了。父皇也不年輕了，您趕再懷個孩子吧。”錦書小聲道。

文曉荼忍不住笑了：“你倒是還沒忘了這事兒，還想讓我給你生個妹妹啊！”

錦書卻搖了搖頭：“不，我改注意了，您給我生個弟弟吧！”

文曉荼一愣：“你不是覺得妹妹更乖巧可，而弟弟頑皮惹人生氣嗎？”

錦書聲音萎靡：“是這樣沒錯，但是……父皇是天子，他可以納好多好多嬪妃，雖然父皇如今一門心思都在您上。可是……萬一他變心了怎麼辦？”

說著，錦書又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詛咒父皇和您之間的，我只是覺得，您應該趁著父皇心思都在您上的時候，趕再生個兒子傍。”

文曉荼驀然一怔，旋即嘆道，這孩子……這是長大了啊。

溫一笑，“好，娘會盡快給你生個弟弟。”

錦書松了一口氣，便忍不住沉浸在添了個白白胖胖、可可的弟弟的好暢想中，小臉上滿是期許。希未來的弟弟，比現在的弟弟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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