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張公公。
態度很是謙恭,“老奴見過宋姑娘,宋公子,宋夫人。”
“公公快免禮。”
宋思將人扶住,“不知道張公公來是為了……”
“太子宣宋公子進宮。”
蕭瑤想到了什麼,心里一喜,給一邊的青兒使了一個眼,青兒快步走去屋。
“張公公稍等,我去換服。”
“宋公子請便。”
宋思快步回房。
青兒拿了一個鼓鼓的荷包過來,塞到張公公手里,張公公也沒客氣,直接裝進袖帶里。
笑瞇瞇的道,“宋夫人請放心,太子宣宋公子進宮是好事。”
……
書房。
戶部尚書忐忑不安的站著,不時的用眼角余瞄太子,自從一刻鐘前他被宣進宮來以后,太子就一直在批閱奏折,仿佛忘了他這個人一樣。
他幾次開口,又了下去,后背出了一又一的冷汗,太子如此態度,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太子終于將奏折批閱完,合上放到一邊,抬眼看過來。
戶部尚書心里一,后背冷汗又冒出來了。
“本宮記得老尚書今年五十有三了吧?”
“是。”
“本宮還記得老尚書似乎不好?”
戶部尚書瞬間明白了太子的意思,絕的閉了閉眼,他猜到太子上位后會對他有懲罰,卻沒想到太子會直接讓他辭。
“老臣……”
戶部尚書不甘。
他做尚書期間,將戶部管理的很好,沒有出過任何差錯,就僅僅是因為得罪了宋思,就要被迫辭,這話對他不公平。
“嗯?”
太子聲音挑高,聽不出喜怒。
戶部尚書卻是心頭一,噗通跪下,“老臣確實不好,實在是不能再勝任戶部尚書一職,老臣想告老回鄉,還請太子恩準。”
“本宮準了,給你三日時間,辦好接。”
“是。”
……
戶部尚書如失了魂一般出了書房,踉蹌著往宮外走。
沒走出多遠,就看到張公公領著宋思迎面而來。
他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盯著宋思。要不是宋思,他何至于這個年紀就要告老還鄉,都是宋思害的!
張公公也看到了他,停下行禮,宋思也跟著行了一禮。
戶部尚書一甩袖,從他面前走過去。
宋思微愣。
張公公卻猜到了什麼,笑呵呵的道,“宋公子不必理會,過了今日,誰給誰行禮還不一定呢。”
宋思心里微。
張公公領著他繼續往前走,到了書房外,稟報,“殿下,宋思來了。”
“進來!”
張公公推開門,宋思進去,跪下行禮,“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
“謝殿下。”
宋思站起。
太子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瓊林宴上,那時候的宋思還略顯稚,年的得意還沒退去,但心智很堅毅,當著百的面拒絕了父皇的賜婚,那時候他就知道,宋思以后會是棟梁之材。
說起來,他還應該喊一聲表姐夫。
這樣想著,太子也就真喊了,“表姐夫。”
宋思一驚,“殿下萬萬不可如此稱呼草民。”
太子眉頭一挑,“怎麼,本宮喊的不對?”
“草民怎能擔得起殿下如此稱呼?”
“你是不是娶了我表姐?”
“是,但君臣有別,太子怎可如此稱呼草民。”
“你也說了君臣有別,本宮現在還不是君,你也不是臣,那不就是能喊?”
宋思啞口無言。
太子發出清脆的笑聲。
門外的張公公聽的真切,角也跟著上揚。
在他的記憶里,殿下很有這樣大笑的時候。
是啊,一個從記事起就小心翼翼藏自己真正心思的孩子,又怎麼會有真正開心的時候。
“好了,不逗你了。”
太子收了笑,轉正題,“你覺得戶部尚書的位置如何?”
宋思不可置信的抬頭,對上太子沒有毫開玩笑意思的目,心抖了抖。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本宮已經允許戶部尚書告老歸鄉,如今戶部的人里只有你最合適坐上那個位置。”
宋思跪了下去,“殿下,草民不能坐那個位置。”
沒想到他會拒絕,太子愣住。
“且不說草民資歷尚淺,不合適做戶部尚書,本來說,草民更喜歡待在翰林院,那里才更適合草民,殿下如果想恢復草民,草民希回到那里。”
“再者,依草民的觀察,戶部尚書能力很好,他若告老還鄉,對朝廷來說是一大損失。”
“你不計較他曾經打你?”
“計較。以后如果有機會,草民一定會報復回去,但那是草民的私事,不能因此讓朝廷損失一名有能力的人。”
太子有些理解外祖父當初為什麼會選宋思做孫婿了,除了他滿才學以外,還有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大氣,這種大格局是好多做了一輩子的人都沒有的。
“你不后悔?”
“草民不會后悔,草民若是又能力,自然會升上去,若是沒有,殿下將草民放到那個位置,只會給朝廷造損失。”
太子看著他半晌,“好,本宮依你,允你重回翰林院,做翰林院修撰。”
“謝殿下。”
……
戶部尚書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癱坐在椅子上。
尚書夫人忙倒了茶,遞到他手邊,“老爺,出了什麼事?”
戶部尚書仿佛沒聽到的話,空的看著前方。
“老爺,您別嚇我呀,到底出了什麼事,您快說啊!”
戶部尚書慢慢的轉頭,沒有焦距的看著,“完了,全完了!”
尚書夫人心里一個咯噔,也癱在椅子上,手里的茶盞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碎片。
戶部尚書閉上眼睛。
他也是寒門出,憑著本事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滿室靜寂。
不知過了多久,戶部尚書有氣無力的開口,“讓人收拾東西吧,三日之將能變賣的都變賣了,不能變賣的裝車帶走。”
“老爺……”
尚書夫人滿面淚水,后悔了,當初就該攔著老爺對付宋思和許家的。
“去吧。”
“老爺……”
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宮里來人了!”
戶部尚書猛然站了起來,抖著聲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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