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已經在門外的車上等著了,隨安然怕老爺子等久了,送溫景梵出去,經過客廳的時候,溫景梵拉了一下,說:“得先跟媽說一聲。”
“老爺子會不會等太久了啊,我跟媽媽說就好了。”隨安然往外面看了一眼,約能看見夜中停靠在門前的那黑車輛。
“難怪媽說你沒道理。”他似笑非笑地睨了眼,“你怎麼說,這些話應該我來說的。”
隨安然仔細地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趕做了一個請的作:“那客裡面請。”
溫景梵還有閒心糾正的錯誤:“是人。”
人——
好吧。
安歆在樓下的小書房裡,溫景梵進去的時候正在整理書架:“準備要走了?”
溫景梵點點頭,斟酌了下,說道:“媽,我回去公司也忙,怕到時候沒那麼多時間照顧安然。想讓安然在這裡再住些時候,我那邊忙完就來接。”
安歆的作一,轉過來,沒看見隨安然,心下卻瞭然:“沒跟進來?”
溫景梵笑了笑,上前幫的忙:“媽平時也別太辛苦了,不然安然也不放心。”
“還真是被你寵壞了,下午還是自己的意思,結果現在想不走就不走了。”安歆面上佯怒。
溫景梵把書全部搬上去,這纔回答:“是我的意思,不關的事。”
安歆面上這才現出幾分笑意來:“你別弄髒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別再耽擱了。老爺子怕是等得不耐煩了。”
溫景梵笑了笑,沒回答。又和安歆說了幾句,這才推說不用送了,讓安然陪著就好,便走了出來。
隨安然踮著腳尖在地上畫圈圈,專注地都沒看見溫景梵已經出來了,直到面前的燈被擋住,一片影沉沉地籠罩下來,這才恍然擡頭:“說好了?”
溫景梵沒回答,往小書房裡面瞥了眼,手抱住又翻在後面的牆上。見驚慌失措地想掙開,眸一深,低頭就吻了上去。
這次用了點力,張就咬,咬得“嘶嘶”地倒了兩口涼氣,這才覺得泄憤,微微擡起頭來看,語氣還是有些不善:“早知道昨晚就不該心饒過你。”
隨安然愣了一下,委屈地看他:“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
溫景梵沒回答,一雙眼神幽深沉靜,靜靜地看了良久,又低頭吻了吻,終於鬆開。
隨安然趕了兩口氣,往裡面看,生怕被安歆撞見了……到時候就沒臉見人了。
溫景梵看出的心思,只是心裡還有些惱,好像是有些明白捨不得安歆捨不得離開的心了。
他擡手替理了理剛纔弄的服,手指過的皮時,微微頓了頓,再沒說一句話。
隨安然向來不敢跟他胡鬧,這會也就乖乖地順著他,一直送他出了院門,快走到車旁的時候,溫景梵轉過來看一眼:“趕回去。”
隨安然抿了抿脣,擡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口:“那個……你路上小心。”
他就站在那裡,側是一條河流。今晚有月,照得那條河都有些彩熠熠,水波粼粼。那水映在他的臉上,讓他上的氣場更爲和,溫潤得就像是這月,薄薄的清冷。
他的雙眸在黑暗裡更爲明亮,像是有一簇,正緩緩燃燒:“溫太太送出來就想跟我說這些?”
隨安然心好,便有了幾分玩笑的意思,想了想,調侃道:“怕說多了你又後悔讓我留一個星期了。”
沒料到,他卻回答:“你不說我也後悔……答應下來就後悔了。”
隨安然揚著脣笑,也顧不得老爺子看了會怎麼想,上前兩步抱住他,手從他的腰間穿過環在他的後。
他的懷抱一向寬厚暖和,十分有安全。
抱了一會,仰起頭看他,正好對上他略帶了幾分笑意地眼神,這才聲說道:“我又不是不回去了,而且也沒多久,就一個星期。”
溫景梵一想,的確是沒必要跟在意這一個星期,低下頭去,吻了吻的額頭:“外面冷,你又沒穿外套,趕進去了。”
隨安然搖搖頭,手從他的下襬鑽進去到他的腰間,上去,見他看過來,很認真地說:“我不冷啊。”
溫景梵失笑,輕拍了腦袋一下,抓住還在自己腰上的手握在手裡,牽著往前走:“過來跟老爺子道個別。”
隨安然頓時苦了臉,忘記老爺子那邊還要代一聲了。
老爺子剛纔顯然是也看到了兩個人那種依依不捨的臨別戲碼,聽完隨安然的“請罪”很是理解地大手一揮:“到時候想回來了讓景梵去接你。”
又說了些話,時間實在是不能再拖了,溫景梵這才上車離開。
他和老爺子都坐在後排,一直看著後視鏡,直到轉彎離開再也看不見隨安然站在那裡的影這才移開視線。
“這姑娘好的。”老爺子笑了笑,輕拍了溫景梵的肩膀一下。
溫景梵淡淡地看向老爺子,倏然勾了勾脣角,回道:“那是自然。”
老爺子瞪眼:“我又沒誇你,你高興什麼?”
溫景梵似笑非笑地回答:“你誇得是我的媳婦,跟誇我有什麼區別?”
老爺子:“……”
溫景梵到a市之後的第一個夜晚,收到隨安然發的一條微信:某人今晚要孤枕難眠了。
他忙了一整天,神經都還繃著,卻在收到的消息後一瞬間放鬆下來。他了外套掛在椅背上,邊回覆:“說你自己?”
隨安然早有準備,發了一張圖片過去:“我和媽媽一起睡。”
那圖片赫然就是安歆的房間,牀上正認認真真地擺著隨安然的卡通抱枕。
溫景梵挑了挑眉,乾脆發語音:“洗澡了沒有?和我一起?”
隨安然陣亡……
第二個夜晚。
隨安然曬了一桌盛的晚餐。
溫景梵在辦公室裡加班,看到圖片放下文件,直接語音:“溫太太自己怎麼不出鏡?”
隨安然回答:“因爲不能喧賓奪主。”
這局,隨安然勝。
第三個夜晚。
隨安然發了一杯茶的圖片過去,心提醒:“工作忙也別忘了喝水,要提神的話不要喝咖啡,泡點茶葉。”
溫景梵回:“溫太太不在,沒人紅袖添香,只能喝白開水了。”
“這麼可憐?”
“還可以更可憐。”
第四個夜晚。
溫景梵搶奪先機,發了一辦公桌的文件圖片過去,附言:“今晚又要加班。”
隨安然正在收拾行李打算明天就回a市,看到圖片暗暗皺眉:“還這麼忙?”
“今晚是最後一次加班理公事,明天能準時下班。”明天晚上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就能出現在l市。
只是這一句,溫景梵並未打算說。
安歆給煮了紅棗茶,端著水進來後幫著一起收拾:“你們在家家務活都是誰幹的?”
隨安然想了想,回答:“大部分……都是他做。”
聞言,安歆便笑了起來:“我猜也是這樣,景梵現在是寵著你,但是你也別恃寵而驕了,不然時間久了他也會覺得累的。”
隨安然又想了想,似乎對“恃寵而驕”四個字有些不能理解,手上的作一頓,偏頭問:“媽媽,你和……爸爸以前也是這樣嗎?”
安歆愣了一下,脣邊的笑意淺了一些:“不這樣,家裡的事你爸爸不喜歡手。他這樣不願意在小事上下功夫,所以我纔會覺得累。只是那個時候喜歡,便覺得什麼都沒關係。”
這個回答,預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只是方面的事,哪有那麼好定論?又怎麼會有相同的模板參考複製?
但隨安然設想了一下——如果未來的哪一天,他對自己失了怎麼辦?
見沉默不語,安歆稍一忖度就知道在胡思想什麼:“你啊就是想得多,現在兩個人好好的,就好好過日子。所以媽媽讓你別恃寵而驕,婚姻是要靠兩個人維持的,彼此都要珍惜。”
話落,又補充上一句:“你也懂事,什麼事自己心裡都明白。媽媽老是說景梵有多好多好,不過是想讓你知道珍惜,但他再好,也好不過你是我的親生閨,我肯定是要向著你更多點。”
“景梵是個負責的人,對你也珍重重視,是能託付終的人。媽媽百年以後,也能放心。”
隨安然笑了笑,湊過去抱了抱:“媽媽你要保重啊,等著我們好好孝敬你。別的放心,我們兩個肯定好好過日子。”
安歆並不知道兩個人五年前便認識,沒細問,安然也沒特意說起。
溫景梵曾經是的燈塔,如今,是的停靠的港灣。
隨安然原本的計劃是到家做一頓大餐給溫先生一個驚喜,結果拖著行李箱走到朝名邸的公寓門口時,才恍然想起……自己沒帶鑰匙。
在家門口站了一會,確定自己沒有穿牆後,還是認命地決定先去他的公司找他。
隨安然把行李寄放在門口的保安室,攔了車就往溫景梵的公司走。
因爲上次溫景梵拉著特意到前臺小姐那裡認了認,所以這次進去的格外順利。
到了溫景梵辦公室的樓層,剛從電梯裡邁出來,旁邊另一架電梯也到達,發出“叮”地一聲輕響。
隨安然轉頭看去,溫景梵的助理也正好看過來,看見隨安然出現在這裡時,顯然有些吃驚,第一反應是先看了眼手裡的機票——溫景梵昨天讓他訂好的去s市的機票,還非常主的解釋了一下去s市的理由。
“我要去接太太回來。”
可現在,這位太太……出現在這裡……
隨安然先反應過來,往溫景梵的辦公室方向指了指:“他在裡面嗎?”
助理點點頭,見擡步就要過去,想了想,提醒道:“那個……溫總正在和客戶談事。”
說完,助理在要不要再提醒一下客戶的別時猶豫了片刻,終於決定說話多做事,領著安然先去旁邊的會客室。
不料,他剛帶著人走進會客室,辦公室的門就從裡面打開。
隨安然聞聲停住腳步,轉看去。
溫景梵就站在門口,目沉沉地越過自家的助理,直直地看向。他的後是微微有些疑的客戶正順著他的視線看出來。
隨安然還沒想好要不要打個招呼,那邊站著的清風朗月的男人已經擡步走了過來,走到面前之後,面淡定地向那位客戶介紹道:“抱歉,臨時打斷你是因爲我的太太來了。”
客戶聞言笑了笑,對著隨安然微微頷首:“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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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隨安然也同樣微笑頷首回了一禮後,那位客戶才笑盈盈地說道:“我十分理解。”
溫景梵微揚了揚脣,得寸進尺:“那林總應該不介意我再多借用十分鐘的時間和我許久未見面的太太說說話吧?”
隨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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