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如今我們與秦相這般好，若是殺了他的外孫……”

“他有一個太子外孫，還要一個國公府只會記私仇的外孫有什麼用？”付昭道：“你覺得，是我東衛營重要，還是一個小小的外孫重要？”

“但秦家那三兒，也不是好惹的啊。”

“一個被養廢了的小姐而已，秦相是個識大局的，若不然……本也無須與他一線了。”

他陡然了拳頭，手背青筋跳起，眼神里面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這廂，宋頌的馬車繼續向前，忽然聽到前方傳來聲音，他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只見秦寧大將軍正沈著臉從他們邊過去，他放下的車簾，跟厲霄對視一眼，道：“秦相，真是狠得下心啊。”

宋國公府，秦寧帶過來的人猶如虎狼一般沖了進來，他徑直走前廳，驚得宋國公臉大變，他兩步上前問，卻聽對方道：“把宋時帶出來。”

“舅舅。”宋歌向他見了禮，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寧朝四周看了看，宋歌立刻將所有下人全部屏退，聽他道：“一命償一命，既然殺了人，就得認，把他帶出來！”

秦氏很快也趕了過來：“大哥，你是不是弄錯什麼了？阿時這孩子前段時間傷口剛好……”

秦寧森寒的眼神看過來，秦氏頓時閉上了，小聲指使下人去傳喚，覺得秦寧既然親自到了，怎麼著也得給宋時一點兒爭辯的機會，雖然怕這個大哥，但卻并不認為秦寧能不分青紅皂白的真的吧宋時帶走。

宋時看上去像是午睡了一覺，懶洋洋的走上來，見禮道：“舅……”

他的話沒說完，秦寧忽然拔刀，干脆利落的一揮——

殷紅的鮮飛濺到了秦氏、宋國公、以及宋歌的臉上，他們愣愣的看著那個臉上還帶著懵懂神的年脖子間鮮噴涌，他似乎剛反應過來，張了張，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轟然倒地。

宋歌微微抖了抖，看向秦寧的眼滿是不敢置信。

宋國公眼睜睜看著這一幕，臉好像木了，耳邊聽到刀重新鞘的聲音，秦寧冷冷道：“給他留個全尸，是我這個舅舅給的最大疼。”

秦氏終于有了反應，尖了起來，撲過來便要撕打秦寧，卻被他一把推開，秦寧沉著臉，道：“你自縱，嫁了人也沒見長點兒心眼，既然養不好孩子，那你生他做什麼？！如今他為了一己私仇毒殺朝廷命之子，大理寺判不了他，只能我判他！難不你想其他兒一起死嗎？！”

他又看向宋國公，緩緩道：“宋國公，這是你的家，可別一個人爬到頭上，搞得家宅不寧。”

他攜帶一戾氣而來，又又帶著戾氣而去，國公府頓時一片蕭條，秦氏放聲大哭，宋歌卻忽然微微一，費勁的吸了一口冷氣，渾冰涼。

宋頌回到王府剛坐下不久，那邊消息就傳來了，他將口中水迸濺的醬牛塞進里，著舌尖傳來的味，微微瞇了瞇眼睛，點頭道：“好，好吃。”

厲霄溫和的著他：“頌兒開心嗎？”

宋頌咀嚼著口里爛的牛，慢慢吞咽下去，道：“殿下既然已經知道我與宋時有仇，那我也就不瞞你，當然開心。”

“本王今日派人滅了他們滿門，你是不是會更開心？”

宋頌著他，想了一會兒，垂下睫，道：“我還有一件事要查清楚。”

“傅國商之死？”

宋頌點了點頭，道：“我外祖父當年是京城首富，福香樓是他有我母親那年開的，是給的禮，但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商號，只是后來突然全部消失了，有人說他變賣了全部資產，把金錢都藏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我覺得不太對勁，畢竟他全部資產變賣不久，傅家就突然走水了。”

“要是真的變賣資產，一次找到那麼多買家不容易，除非有人全包，那麼，我們只要查一下在你外祖父的商號之后，還有哪個商號突然冒出來……”厲霄思考道：“但至今為止，也未曾見到哪家商號如你外祖父那般的。”

“那你覺得，我外祖父真的變賣了所有資產？”

厲霄道：“此事倒也不難，本王去把宋府的人挨個給你抓過來用刑審問，若當真是他們所害，直接殺了便是。”

“哪有你這樣的。”宋頌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今天那王九也不知道究竟中的什麼毒，殿下是不是要去找神醫一問？”

“問這個干什麼？”

“他不是突然像是得了癲癇一樣麼，我覺得會不會跟你殿下你……”

“嗯？”

“你，你發作的時候……好像不是癲癇哈。”

“……”厲霄盯著他，像是覺得他在罵他，宋頌放下了筷子，轉移話題道：“今日秦將軍親手殺外甥安付昭，可付昭對秦相的狠也定然有了新的見識，而秦氏定然會去秦相門前哭喊，秦相總不能一輩子不見兒，一來二去也就算了，來回幾次，定然會覺得外孫死的不值，畢竟人心都是長得，這個時候，只需要細細一挑撥，他們的關系便會四分五裂，無論這兩家是互相針對，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于殿下都是有利的。“

厲霄道：“正是如此。”

宋頌忍不住彎，聲道：“那我是不是算立功了？”

厲霄意識到了什麼，角微揚，道：“何止立功，還是大功，頭功。”

“那，那殿下前幾日答應我的……”

厲霄故意道：“本王答應過你什麼？”

“就是，我立了功，就，就……”

“就？”

“……甜頭。”宋頌憋不住，小小聲用力道：“甜頭呀！”

作者有話要說：

瘋瘋：風太大，聽不到。

傻傻：你看我這刀大不大？

切你腦袋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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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醉酒

宋頌眼的瞅著他, 一見到厲霄的臉朝著自己湊，便立刻主親上了他的。

他們互相坐在椅子上，只有前傾, 相, 厲霄著他合上的眼簾，那長長的睫在眼前蝶翼一樣輕輕著，他結滾了滾，克制的將收回, 宋頌下意識朝前跟了一寸，聽到對方輕笑了一聲，“這個甜頭, 頌兒可還喜歡？”

宋頌張開眼睛, 臉微微泛紅，他抿了抿, 驀然站起來從桌前離開了。

他有些生氣，生自己的氣，明明前世一次就有了孩子, 他怎麼可能想到, 這次居然一次沒中。早知道這樣，他在房那天絕對不會說什麼相敬如賓的鬼話，但他對厲霄忽冷忽熱, 明顯就是別有用心, 宋頌良心不安，自然提不出要跟他‘干柴烈火’的話。

他簡單梳洗一番上床，占據了床側的位置, 繼續跟自己生氣，時不時輕輕咳嗽一下。過了一會兒, 厲霄也過來了：“把藥喝了再睡。”

宋頌乖乖坐起來，擰著眉把藥喝了，里立刻被塞了一顆餞，厲霄接過碗，立刻有婢遞過來托盤，他把碗放上去，那婢便飛快的退出去了。

宋頌含著餞看他，厲霄手給他了角的湯漬，寬上了床，在宋頌期待的眼神里，道：“睡吧。”

厲霄……不肯跟他生孩子。

宋時死了的事在第二日有人正式通報了過來，作為兄長，宋頌理應回去看看，老實說，瞧見宋府的門口掛著白燈籠，看在宋頌眼里還喜氣的。

他走進去，一直哭著的秦氏立刻朝他撲了過來，卻被白巖卡著脖子丟了出去，伏在地上，怨毒道：“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兒！是你！”

宋頌這邊還沒開口，宋國公就呵斥道：“你閉！”

宋時毒殺付明這件事，怎麼看，也跟宋頌扯不上關系，更何況，昨日秦寧雖然殺了宋時，但外面傳的卻是宋時突然暴斃，只有數人才知道宋時是因為殺了朝廷命之子而死。

宋國公對宋頌行禮，道：“王妃怎麼過來了？”

“怎麼也是兄弟一場，我來給阿時燒些紙錢。”

他走進去，并沒有呆太久，出來的時候秦氏還在怨毒的盯著他：“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傷了阿時，他怎麼會因為記恨你而做下那樣的錯事？”

宋頌沒忍住笑了，他眼神冷冷的跟秦氏對上，道：“如果真的要追溯源的話，應當是你先帶著他欺辱我和我娘的，這麼一說，豈不是你一手害死了他？”

“你……”秦氏前兩日就被秦寧訓斥過，此刻更是目眥裂，眼淚滾滾而流，宋頌虛假意的了眼角，嘆息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可悲可嘆啊。”

“宋、頌！”

秦氏幾乎要瘋了，又一次朝宋頌撲過來的時候，一把長劍卻忽然橫在了脖子上，厲霄沈著臉道：“王妃拖著病還來參加四弟葬禮，你宋府的待客之道便是這樣？”

宋國公手把秦氏扯下去，連連道歉：“賤只是突然喪子過于悲痛，王爺不要見怪。”

一側的宋頌十分應景的咳嗽了兩聲，厲霄道：“王妃不適，本王便不久留了。”

他們朝外面走去，一側前來參加葬禮的賓客都紛紛讓開位置，聽厲霄低聲對宋頌道：“逝者已逝，生者還是要保重，妃也不要過于悲痛了。”

宋頌嘆息道：“他雖然與我素來不合，可到底也是一起長大的，可惜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