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棚。
宋頌特別命掌柜的多留意可疑人,避免有人刻意找麻煩,厲霄卻笑他多慮, 現在的皇后本沒時間在這里為難他。
宋頌疑:“莫非是殿下又做了什麼?”
“現在應該滿心思想揭穿‘神跡’的真相。”
輸了那麼多錢和臉面, 皇后不會善罷甘休。
事實也如厲霄所料。
皇后據那位年輕太醫的提醒一查,很快就弄清楚了‘神跡’的真相, 想過這藥是不是宋頌讓紀瀛研制出來的,再或者是厲霄一早就打算好了,宋頌不過是被他當了爭權奪勢的工, 甚至想過或許這是個離間宋頌和厲霄的好機會。
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 這居然是宋家搞的鬼!
他們親手把可以生孩子的宋頌送給厲霄也就罷了,居然在明知道宋頌可以懷孕的況下眼睜睜看著秦家輸給太師府!
這無異于自家人扇自家人掌,皇后怒急攻心, 氣的疼了一夜, 第二日就親自上了宋府質問宋國公。
宋國公連連苦笑,這段日子宋家丑聞遍布,大打擊, 瘋的瘋死的死傷的傷,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過大門了。
在明知道宋時是大舅哥親手所殺, 宋夫人是皇后親手所毒的況下,他不能質問不能報仇,不能尋求公道。
如今真正得了便宜的惡人反而過來質問他的過錯,這是何道理?
但他面對皇后冷厲的眼神,卻只能給予安和解釋,“圣藥畢竟是第一次嘗試,效果不好斷定,故而一開始才未說,這段時間我們一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實在是不知道相府和太師府的賭局,絕對無意瞞,請娘娘息怒。”
“你為何要把宋頌送給厲霄?”
這才是皇后最憤怒的事。
宋國公回答不上來,他總不能說他只是想兩頭結,有備無患吧?如果在皇后面前承認這件事,就是結結實實在打的臉,但他哪怕不說,皇后心里也已經明白。
原本就氣的仿佛要炸的心里越發憋悶的不行,費心籌謀了那麼久,眼看著皇帝就要熬死皇帝為太后,怎麼能想到,宋家居然無聲無息的給厲霄送去了翻的機會!
如果扶植太子一事功敗垂……
等待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廳一片寂靜,宋國公一時汗如雨下,外面卻忽然傳來聲音,“抓到你了!”
宋夫人一下子朝著撲了過來,皇后大吃一驚站了起來,目落在昔日的三妹臉上,神涌出復雜的神。
宋歌在后面被人推進來,笑著打了聲招呼:“皇姨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是來探母親的嗎?”
宋夫人被兩個侍攔住,還在手用力想朝秦皇后抓,“我要抓,抓到你!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抓姐姐!”
皇后后退兩步,皺了皺眉,今日除了因為生氣想過來問罪,其實更多的是為了那個制作圣藥的大夫:“研制圣藥的大夫在哪里?”
宋歌有些意外,道:“皇姨找他有事?”
“這般本事的大夫,或許可以治好你母親的瘋病。”
一臉為了宋家的樣子,宋歌也一臉真實的采納了,“這件事我也想過,但憾的是,那位大夫去年就已經離開了京城。”
“離開了?”皇后上前兩步,道:“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看皇姨這般迫切,應當不是為了母親吧?”
兩個人都清清楚楚,皇后不可能想治好宋夫人,皇后也沒有繼續偽善,道:“你外祖父如今病危,需要這位大夫。”
在太子登上皇位之前,秦相絕對不能倒下,一旦相府的權利丟失,皇后再想翻就難如登天了。
這也是為什麼厲霄說沒工夫找宋頌的麻煩的原因,想要害人,得先自救,皇后如今最迫切的就是自救。
宋頌的這個便爐店開的地方很好,在樓上可以看到冬日河畔的雪景,春日也能看到水上撲騰的野鴨子。
有了便爐店,就不需要宋頌再費勁去親自熬湯,他坐在店最好的位置,邊的厲霄正在心的為他燙菜,這個圓桌是鐵制中空的,中間放了爐子,每個桌前都有劈好的、羅列整齊的柴火,若是客人想自己手可以,不想自己手也可以傳喚人伺候,不過要另外加錢。
便爐店開起來廢了宋頌不心思,好在的是收益不錯,宋頌面前放著小碗,里頭裝著厲霄放進來的燙菜,但他全心的都投在面前的賬本上,手指噼里啪啦在算盤上來回撥弄,時不時拿起筆在上面記著什麼,角的笑意一直都沒下去過,顯然是收相當可觀。
這幾日,他幾乎是算盤不離手,有時候半夜還會突然笑醒,里念叨,手還在厲霄上來回撥弄,儼然就是打算盤的樣子。
“頌兒。”厲霄喊他,宋頌嗯了一聲,一邊點頭,一邊又翻了一頁紙,厲霄夾了一塊薄薄的片放在里,一邊咀嚼一邊側頭看著自家人,過了一會兒,又喊:“娘子。”
“嗯呢。”
厲霄角一揚,夾起一小塊筍片遞到他邊,宋頌順勢就吃了,厲霄道:“娘子,今天賺了多錢?”
“今日還未結束呢,這是前幾日的賬。”
厲霄點點頭,夾起他碗里的菜吃了一口,果然已經冷掉了,便重新倒進白骨湯去煮,反正今日來吃飯的只有他們倆,他不嫌臟。
“娘子。”他又喊,宋頌又答應了一聲:“嗯,怎……”
他的話沒說完,撥弄算盤的手指頓時一頓,瞬間意識到厲霄喊了他什麼,猛地臉頰發燙,道:“殿下怎麼……”
“娘子今日陪為夫出來吃飯,卻滿心思都在算盤上,可否給個合理解釋?”
“你別喊……”
“別人家的娘子都以夫為天,你卻要為夫伺候你,燙好了遞到你面前涼掉了都不肯吃,信不信為夫休了你?”
宋頌輕輕把賬本合起來,將算盤推到一旁,小聲道:“你休書里要寫什麼呀?”
“就寫不敬丈夫,不丈夫,不將丈夫放在眼里。”
宋頌有些好笑,他拿起筷子聲道:“我來伺候殿下好不好?”
他剛要站起來,卻被厲霄按了下去,“先將這些吃了。”
方才回鍋重燙的蔬菜全部變得綿綿的口不佳,他將重新燙好的遞給宋頌,自己則將一開始回鍋的全部包攬,宋頌吃了兩口,道歉道:“店里收益不錯,我心里高興,怠慢了殿下,是我的錯。”
“你這話說的活像是為夫不滿你過于高興而生氣。”
“哪里。”宋頌哄他,“我知道殿下是因為我不好好吃飯才生氣的,是為我好。”
厲霄瞥他,道:“不原諒你。”
“殿下……”
“相公。”
宋頌不肯。
自打那日之后,厲霄在他面前就一直‘為夫’‘為夫’的自稱,喊他娘子不說,還不就要他喊相公,但這樣的話怎麼喊都覺得怪,宋頌總覺得心里好像有個包袱在,一時半會兒本甩不掉。
他悶頭吃飯。
這個鍋是從中間分開的,一邊香辣一邊咸鮮,被譽為特鍋,他也不需要再為了厲霄去勉強自己吃辣,故而吃的很快。
厲霄卻又拉著凳子朝他挪了挪,宋頌也想挪,但椅子下方的橫梁被他一只腳踩住,都不了:“殿下……”
“聲相公才原諒你。”
不知道為什麼,宋頌總覺得自打那日兩人深談一番之后,厲霄變得……粘人了。
他朝厲霄里塞了一片腌的甜酸的蘿卜,道:“好好吃飯。”
厲霄忽然出雙手,撐在椅子上,宋頌以為他又要吻自己,卻發現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突然懸空,男人直接搬起椅子轉了半圈兒,再重重一放,宋頌瞬間變了面對著他坐的姿勢,男人雙微微一勾,宋頌就被迫又跟他靠近了一些,厲霄在他上親了一下,道:“聽你的,好好吃飯。”
然后又來吃他的,宋頌好氣又好笑,心里卻像是被人澆了一罐,不得不推他:“好了好了,我錯了唔……真的錯唔。”
厲霄一直吃的他紅腫,才終于放開,問:“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宋頌很想糾正他不要娘子,但心里也知道越是抗拒他于是要喊,他點頭,捂著,眼睛帶著些被吃過的潤,“不該為了數錢……冷落殿下。”
還算蠻有自知之明,厲霄終于略略罷手,道:“以前也沒見你對福香樓的賬目這般上心。”
“那自然不一樣。”宋頌理所當然的道:“這店是我一手開起來的,他就相當于我的第一份事業,我的親兒子,怎麼會不上心?”
“……”厲霄看了一眼他的肚子,臉微微一沉。
宋頌發覺他臉不對,忙道:“打個比方而已。”
不知道‘兒子’兩個字到底到了厲霄哪個不悅的點,他忽然又雙手抬起宋頌下的椅子,把他重新轉了回去。
瞬間被丟開重新面對鍋子的宋頌:“……”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厲霄此刻,像極了沉默又委屈的,小媳婦。
他沒忍住笑了一聲,厲霄頓時瞥了過來:“看來一個娃娃不夠,娘子想讓為夫再幫忙塞一個?”
“……”
宋頌從這句話里覺到了威脅,慫了吧唧的將笑容收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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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吃醋
見自己威脅起了效用, 厲霄的目又朝他肚子看了看。
現在天氣冷,這屋里為了通風開了一扇窗,雖然有屏風擋住了大量吹進來的風, 可溫度到底不能算高, 是以宋頌哪怕在吃飯也只是去了披風,外頭的棉質比甲還在上穿著,也看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