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霄被教導要護弟弟，不管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弟弟。

幾個皇子被分在一個寢宮里吃飯睡覺，不知道被哪個有心人知道，派人前來刺殺，差錯曾經抓了厲揚做為人質，那時厲霄九歲，小小年紀便膽量驚人，“你抓他有什麼用？文不武不就的庶子而已，對于皇室來說多他不多，他不，如果我是陛下，哪怕殺了他，也一定要把你后的主人揪出來。”

那刺客心理素質很好：“看來太子殿下想與在下做易？”

九歲的厲霄穿著室的便，輕巧的張開雙手，微微一笑：“你若想要人質，孤豈不是更有價值？”

那刺客防備著他，厲揚忙喊：“大皇兄別……”

厲霄冷冷看他一眼，他立刻閉，刺客眼中浮現幾分興味：“若是抓你回去，主人定有重賞。”

與金人的戰爭便是從那時開始的。

厲霄被那刺客帶走，因為年紀小，那刺客除了出皇城的時候有些防備，到后來卻幾乎不再對他設防，有時候甚至當著他的面兒與手下談如何攻打乾國。卻未曾想到，厲霄在沿途就已經用暗號與大乾的探子流了信息，在靠近邊境的時候，那刺客被擒獲，大乾還將沿途金人的探子據點全部挑了。

回來之后，厲霄第一件事就是來探厲揚，對他說：“說你可有可無只是為了騙那刺客，你可當真了？”

厲揚自然只有搖頭的份兒。

年紀小的總是會下意識的崇拜年紀大的，厲揚作為兄弟幾個里的老二，厲霄可能是他年到年時期最崇拜的人。

他發瘋的時候，被關在籠子里，六親不認，厲揚讓厲青幫他一起去看厲霄，卻差點兒被厲霄直接掐死，后來他就被父皇止靠近厲霄了，再后來，大皇兄時好時壞，被從籠子里放出來，他也曾來看過對方，一開始，他跟厲青說：“大皇兄的病不穩定，他應該是怕傷了我。”

再后來，他說：“我覺得大皇兄……可能討厭我。”

再再后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就很再提這件事了。

直到今天，借著酒勁兒，把多年的問題問了出來，可惜的是，厲霄還是沒有回答他。

厲青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府的主屋，床幃深深的遮掩了一切，里頭彌漫著O的味道，宋頌背著厲霄在角落，聽到后的男人了，然后朝他了過來：“頌兒？”

宋頌耳朵和脖子都紅的要命，他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一點兒都不像理厲霄。

明明看上去是個高貴的王爺，怎麼……像個地無賴。

“頌兒睡了麼？”

他的腰被摟住，厲霄喃喃道：“真睡了啊？那本王要……”

“……！”宋頌一把抓住那只手，惱怒的打他：“你能不能歇一會兒！”

“今日還要多謝頌兒愿意疏導，為夫此刻已經好多了。”

“……”啊——！

宋頌無聲在心里尖，并想流淚，他覺得厲霄不該是這樣的，前世的厲霄不是這樣的！第一夜雖暴但也溫，雖然他已經記不清楚細節了，可他知道，這個男人……不該跟流氓掛鉤。

他覺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錯，前世那個威嚴冷酷的帝王，怎麼會是面前這個，這個……臭，臭男人。

宋頌用力鉆進被子里。

他覺自己里流淌著的不是，而是巖漿，讓他骨都燙的厲害，耳朵呼呼朝外冒著煙，完全沒察覺厲霄正耐心的看著他。

他今日心的確很惡劣，若在往日，心不好的時候大抵是要在后院練劍，說不準一個不痛快再發一通瘋，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了可以逗弄的小玩意兒——

不，是小娘子。

宋頌悶了一會兒，渾漸漸出了汗，不得不又冒出來，他的耳朵紅的像是涂了燃料，雪白的臉頰也像是能直接架上鐵網片熥，他撥弄了一下黏在臉頰上的長發，察覺后沒有靜，便慢慢扭頭來看。

男人正單手撐著額頭，含笑著他。

宋頌立刻又扭了回去，聽到后傳來輕笑，男人一把剝開他上的被子，手把他摟了過去，道：“不逗頌兒了，別不理我。”

“你……”

他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厲霄其實也有些醉意，他的眼睛溫，帶著水，俊的面容離他那麼近，近到……他好像也要被他染了醉意。

但醉意是不會染的。

宋頌垂下睫，輕輕的哼了一聲：“你再，再鬧，就不理你。”

“未鬧。”

厲霄懶洋洋的擁著他，“頌兒不要口噴人。”

“對，你，你不是鬧，你是……”

“嗯？”

是耍流氓。

宋頌皺著眉，苦著臉著他，他也得覺得有點難過。

他忽然覺得，帶著淡淡醉意的厲霄，嗓音慵懶，眼睛著他的樣子，很勾人。

他微微了，一不小心到剛才親手疏導過的小厲霄。

長大的樣子……

怪人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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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撒潑

宋頌到了下半夜才終于沉沉睡去, 沒別的，因為厲霄一直借著酒勁兒鬧人。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笑意, 一直在宋頌耳邊兒說些七八糟的話, 宋頌到最后直接捂住他的，還被他親了手掌心，宋頌實在被鬧得沒辦法，忍不住兇他：“再鬧我不跟你說話了！”

不知道是他這句話起了效果, 還是厲霄本就有點困了，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讓宋頌勉強能睡個好覺。

一覺醒來的時候, 天已經大亮, 厲霄不在邊，爐子上的小燉已經過, 顯然是早起的男人吃的，宋頌拿出去讓人洗了，吃早飯的時候又抱著痰盂吐了一通, 綿綿的休息了會兒, 打起神去照顧他的花兒。

不久之后，有人前來通報，說太子殿下前來拜訪, 宋頌略愣了一下, 笑了一聲，道：“麻煩他先等一下。”

等他收拾好過去的時候，意料之中的見到太子殿下帶了些小禮過來, 他臉上略帶赧然：“昨日醉酒，不知有沒有沖撞皇嫂, 特來賠禮道歉，還請皇嫂不要見怪。”

他深深一禮，宋頌趕來扶，道：“你們兄弟幾個難得聚首，高興之余貪杯實屬正常，不必自責。”

太子坐在一側，又與他絮叨了幾句，試探的道：“昨日我走后，皇兄可有生氣？”

“你大皇兄素來是那樣的。”宋頌溫聲寬道：“你們到底是兄弟，兄弟之間還能有什麼過不去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厲揚似乎松了口氣，眉頭卻又皺了幾分，輕聲道：“那就好。”

他又坐了一會兒，看上去有些話想說，但到底是全都吞了下去，行禮后離開。

連續幾日，厲霄都被皇帝留在宮中議事，京都也有些靜，這樣的事他并不多問，但厲霄為了他的安全考慮，有時候會跟他說上一些。

原來是因為上次王府刺殺的事，厲霄正在私下里查詢金人暗探，上次的事不尋常，那個人想甩鍋給皇后，肯定是知道皇后跟厲霄暗中較勁兒的事兒，但究竟是誰，一時之間還沒有頭緒。

不等這件事查清楚，前線忽然傳來急軍，連續攻破金人三座城池的將軍被金國高手刺殺，生命危在旦夕，一時軍心大。

那位將軍原本是厲霄手下信得過的副將，這次出征也是厲霄一力促，此刻出了這樣的變故，朝廷必須要急給出對策。

據說將軍帶過去的軍師為了安軍心，已經告知士兵朝廷會派得力大將前去支援，但一旦將軍隕，如果還不見援兵，莫說剛攻下的城池要還回去，只怕連瀛國原本的城池也要被奪。

厲霄連日晚歸，轉過街角，便能一眼看到王府門前掛著兩盞明亮的燈籠，進府門，前往主屋的路上，兩旁縷空石燈里頭也都亮堂堂的。

門前站著一個頎長的人影，正在朝這邊看，見他回來，便快步走了過來，“殿下。”

“更深重，以后不要在外面等了。”

“我瞧見你這幾日回來的越來越晚，有些擔心。”

“父皇年紀大了，子越來越差，讓我幫他理折子。”

宋頌順勢把手爐給他，又被他塞了回來：“我用不到。”

宋頌便了他的手，果然溫熱，便放下心。

厲霄順勢住他細的手指，牽著他走進屋，吃了他給自己準備的夜宵，宋頌又端水來給他洗腳，卻被他手拉了起來：“你如今子不便，不要瞎忙活了。”

“還好。”他現在還不是特別顯懷，伺候厲霄倒是不礙事，何況這是他的本分。

厲霄自己洗了腳，命人將水端出去，拉著他一起上床，把人摟在懷里，著窗外明亮的院子，道：“本王以前不點燈。”

“為什麼呢？”

“因為有就會有影子。”

宋頌睫閃了閃，恍惚想到了前世厲霄登基之后也很點燈，養心殿總是顯得比別的地方要暗沉沉的，記得那日他瘋了之后，居然下令全城夜都不許點燈，足足三日，宋頌的影飄到半空朝下去看，只見皇城一片漆黑，仿若一座死城。

他前世子古怪孤僻，還給皇宮定了一個規矩，每個月的最后一日，皇宮不許見任何燈火，違者斬。

宋頌很好奇他那一日都在做什麼，有一次跟上去，才發現他登上寶塔，腳邊散落酒壇，醉飲一夜。

宋頌雙手環住他的腰，好奇道：“影子怎麼了？”

“一個人的影子，難免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