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擊中葉斐的前，又掉落下去。

扣子到地面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顧昂今天心本來就煩躁得不行，這事兒一發現，就更煩了。

他想不明白，也覺得生氣，到底圖個什麼。

不知道該怪那隻跑的蟲，還是該怪這件討厭的服，或者是葉斐本人。

本來以為分化omega的這個被藏得很好，現在卻像是從黑暗裡拉出來暴曬在下。

顧昂看到葉斐滿臉的尷尬，其實覺得難堪的不止葉斐一個人。

他，也覺得難堪。

這覺就像是，在明盒子裡作怪的跳梁小醜，有人隔著明的玻璃一直在圍觀。

那，葉斐是抱著怎麼樣的心在標記他？

葉斐抿了抿，慎重考慮了很久。

雖然標記的時候沒那些心思，但標記完，想著佔有了顧昂，還，爽的。

但這個心活，他不敢說。

眼前的人依舊是一言不發的抿著，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葉斐昧著良心，好半天才遲遲回了一句，“……不爽。”

顧昂擰眉，才反應過來他在回答什麼，“不爽？不爽你標記老子兩次？”

葉斐那冷漠的氣勢全無，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微微垂著頭。

他抬眼掃了一下顧昂，又把頭重新埋下去，往前挪了兩步，作有些討好人的意思。

“那……爽？”

“爽是吧，我讓你更爽。”

顧昂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愈發地暴躁起來。

他懶得跟他嘰嘰歪歪，手拉住葉斐的手腕往前一扯，猛地用力，把人以背摔的姿勢放到在地上。

是上一世格鬥賽上，他製住葉斐的那個姿勢。

很輕松流暢的，就完了全程。

那一次收了力氣，這一次卻是下了十足的狠勁兒。

葉斐沒有還擊，倒下去的時候帶倒了旁邊的凳子，發出哐當的一聲巨響。

他悶哼了一聲，下意識手扶住顧昂的腰，生怕他傷。

顧昂打掉他的雙手，還是覺得不太解氣。

他乾脆橫坐上去住人，虎口掐著他的脖頸，語氣越發狠戾，“你大爺，別裝好人。”

又是背摔又是凳子倒地，兩人靜太大，瞬間吸引了路人注意。

宿舍門本來就是虛掩著，又是開學前一天人來人往的，現在全都在門裡看熱鬧。

人越越多，窄小的門輕而易舉被豁開了個大。

張張臉，都帶著吃瓜的興表。

甚至有好事者開了直播，一邊對準兩人英俊的側臉，一邊解說道，

“沒錯，兩人一回宿舍就打了起來，我們曾經期待的宿舍互毆終於開始了。雖然我們提倡和諧友，但我相信大家都喜聞樂見兩大男神互毆這一幕。”

“戰艦給主播刷起來，我可是冒死跑過來直播，下播後那是生死未卜。”

才開學，大家都閑的無聊，一看這標題【赤焰兩大男神激互毆，點我觀看】

直播的在線人數迅速漲了起來，一大堆花裡胡哨的打賞砸下去，彈幕層層疊疊。

【主播，解釋一下前因後果啊？】

【這兩人之前不是在一起了嗎？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可能是鬧了矛盾要分手，看這架勢，顧昂居然是上面那個？】

【刺激刺激，我準備去學校了，火速趕往現場】

【我就說雙a在一起，早晚出事，一鬧矛盾就打架，也太猛了吧】

【所以當初下注雙a激互毆才是對的，還老子下注錢！】

……

顧昂聽到旁邊嘈雜地人聲，分心扭頭過去。

眼神凌厲，兇得一比，“看什麼看。”

小主播戰戰兢兢盡職盡責地把鏡頭對向顧昂，“現在顧昂同學看起來非常生氣，想必他是施暴方。曾經人劍拔弩張為哪般，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你誰啊？私闖人家宿舍有沒有素質？”顧昂皺了眉，製葉斐的手又加重了力道，“把門給我帶上。”

他這還沒盤問完人呢，這些人在這裡瞎湊什麼熱鬧。

旁邊的人你一聲我一聲的，開始勸說。

“別打了吧，都是同學，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呢？”

“就是，一會兒宿管阿姨都要被吸引過來了。”

“實在不下去就換宿舍吧，別撐。”

葉斐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輕聲開口，“這麼多人看著，要不你先起來？我們坐下好好聊。”

他倒是不要臉，就怕顧昂回頭想起來覺得恥辱。

“怎麼？做了不敢承認，現在知道害臊？”顧昂橫了他一眼，“我偏不。”

這一句話又點燃了在線觀眾的好奇：

【做了什麼做了什麼，是不是葉斐把人上了？】

【前面的人真的心好齷齪，腦子裡一天到晚就是些黃廢料】

【怎麼，他們倆不是嗎？上了有問題？】

【那就是霸王上弓，顧昂覺得不爽了，畢竟alpha，要面子。】

小主播看著滿屏的彈幕，臉有些微紅，“冒昧問一句，你們倆還打嗎？”

他看著滿屏的打賞兩眼放，恨不得兩人立刻來場格鬥把宿舍拆了。

顧昂煩得要死，大步起走到門口，手把主播的臉懟了出去，大力關上門。

直播的鏡頭裡，本來還是熱沸騰的場面，變了一張黑的門，畫面暗了下去。

主播切換鏡頭對準自己，聳了聳肩，“人家不讓看，沒辦法了。”

【沒勁，這就完了】

【主播醜死了，誰要看你啊！！！】

【還我戰艦，本沒看到打架……】

【撤了撤了，浪費我】

【傻主播，舉報舉報舉報舉報】

網上還吵得熱火朝天，宿舍的世界終於清靜。

剩下的時間，就是顧昂該跟葉斐算帳的時候。

顧昂氣呼呼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一屁砸在沙發上。

還是不解氣，手把小抱枕準地又朝著葉斐扔過去。

葉斐單手抓住抱枕，從地上利落爬起來。

他顧不上弄褶皺的衫，快步走到顧昂旁邊，聲音越來越低，“我錯了，別生氣。”

顧昂神依然冷到了極點，抬了抬下，示意人坐到沙發上。

“說說唄，為什麼瞞？為什麼騙我？”

他敞著雙坐到對面，一臉供犯人的架勢，“不對，你先說說，你那個臉怎麼換的？”

葉斐著手裡的抱枕，被盯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從桌上了煙咬在裡，思索著從哪裡開始坦白比較好。

剛剛點燃，煙霧剛吐出半口，就被顧昂喝止住，“給我滅了。”

“行，聽你的，我不。”葉斐把剩下的半口煙吐出來，又把煙掐滅。

顧昂看他，咬牙切齒地問，“說吧，臉怎麼弄的。”

“用的機。”葉斐起，從行李箱裡出易容機，按了下按鈕。

原本的那張英俊的臉，在三十秒完了微調。

他解釋道，“葉家的家族任務，不方便本人出面，所以玄鳥幫我弄了這個，遮蓋份。”

顧昂看著那張臉，剛下去的氣又冒了上來，“你這是合的？還用了老子的臉？你侵犯我肖像權。”

葉斐無辜地看著他，“這不是我喜歡你的表現麼？上半張我的臉，下半張你的，我都不敢用別人。”

顧昂被噎了一下，站起來走到他跟前了這張臉，“還真。”

“換回來麼？”葉斐小心翼翼問道。

“我看你哪張臉都煩。”顧昂嫌棄地推了他一把，又坐回沙發上，“換回來，接著說。”

葉斐按了一下按鈕，又慢慢恢復原樣。

他想著既然都暴了，就索把所有事跟顧昂說明白，也能讓他有個堤防。

“家族任務裡我跟顧家上，雙方手中我把陸長青擊殺了，他的弟弟陸長白找我來報仇。在之前的試探中，試出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想要用你來要挾我。”

顧昂震驚，“陸長青是你殺的？”

葉斐點頭，“是我，我瞞著你，是怕你因為陸延的事衝去找他們。

兩邊一對上，你會吃虧。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理掉他，但這人很狡猾，目前還沒有找到破綻。”

“你覺得我會吃虧？你這麼輕看我？”顧昂冷笑。

葉斐歎了口氣，又接著解釋，“不是，你不是分化了omega嗎？我怕他知道了對你不利，所以索全部一起瞞了。”

顧昂鼻子出氣，嗤笑了一聲，“哦，你今天要解釋的事多，你怎麼知道我是omega的？”

“上次你去醫院的檢查報告，我看見了。”葉斐幫他回憶，“就是……第一次標記你那次，我不是偶然路過，我在學校找了一下午，才找到了你。”

“那我還應該謝謝你救了我？為什麼要神神的，不用你自己的臉？”

葉斐了眉心，覺有些心累。

這都是以前做的孽，現在得一件一件償還。

“我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你不肯說，我當你是不願意讓我知道，所以才假裝是別人。”

顧昂被中了心思。

他的確不想讓葉斐知道，是怕他喜歡的是一個alpha顧昂，會因為自己變了omega，而無法接。

另一方面，omega天生在別人看來就是弱的，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葉斐看他神緩和了一些，趁勝追擊，“所以，我才瞞了你。但是兩次，我都真的只是想要幫你度過發期，我也沒乾別的。”

顧昂出一個皮笑不笑的表，“你還想乾別的？幹什麼？乾我？”

葉斐覺一滴冷汗從太滴了下來，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解釋清楚了，你沒問題，都是我的問題。”顧昂慢慢開口，表仍然是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是我變omega沒有告訴你，我的錯。”

“是我讓你覺得不夠強大，所以你自己跑去對抗陸長白。”

“是我活該一而再再而三發，讓你舍來救我。”

他口不擇言，越說越氣。

一邊氣葉斐瞞著他這麼多事，一邊也氣自己。

顧昂知道自己就是這種格，什麼事都喜歡憋在心裡，不肯外說。

葉斐跟他思考模式非常相像，甚至更甚，總是覺得自己能夠理好，就不希另一半擔心。

一通解釋下來，他完全能理解葉斐的初衷。

為了保護自己，為了掩飾自己那可笑的驕傲。

但是，他還是生氣。

他覺得自己，被當了一個需要人保護的omega。

而他最討厭的覺，就是被當弱者來保護。

葉斐聽完，沉默了很久，“不是，都是我的錯，你別這樣說自己。”

“葉斐，我不需要你來保護我。”顧昂看他，“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葉斐有些難過，他他名字，不再他哥了。

好不容易進展到現在的關系，好像又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們倆之間，隔著一條巨大的裂。

葉斐搖頭，“我不是覺得你脆弱，我只是不想讓我喜歡的人，有任何陷危險的可能。”

他又說，“這跟你是alpha或者omega都沒有任何關系，只是我太喜歡你，所以小心翼翼。”

因為把你視若珍寶，所以如履薄冰。

總是害怕一個無心的舉，就失去了你。

顧昂抿了抿，眼神空看著他，反覆把這些話嚼碎了細細琢磨。

機沒有問題，理由也很充分，葉斐有他的苦衷。

“最後一個問題。”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分化了omega是嗎？”

“瞎扯。”葉斐站起來，握住他的肩膀，“我喜歡你，無關別，只是因為你是顧昂。”

顧昂回想起第一次標記的時候，在那個沾滿夜風的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