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表舒緩了些,眼睛還是通紅的:“你是個不錯的人,不適合東邊的土匪窩。”
“要是你和你朋友在那邊過得不順,地圖上有信息,你倆可以投奔極樂號。”作完手中疑似定位裝置的械,又補了兩句。“走石號的船長是個不把人當人看的混賬,你們見了就知道。我們這邊生活條件要好得多,隨時歡迎兩位過來。”
兩套金屬從天花板垂下。將戰利品和骨鋸塞進后背包后,僅剩的那一雙男踏金屬,隨纜繩快速沒天花板。
“極樂號。”阮閑將注意力轉回面前的草坪,里小聲嘟囔。
“有意思,沒有撒謊的跡象。”唐亦步正從背包里往外拿刀子,眼睛瞄著明滅草的。
“那是因為相信自己說的是真的。”阮閑哼了聲,“人類偶爾會這樣。”
按那個男人的說法,對方本該是個四人隊伍,而剛剛放下來的金屬只有兩套。上面接應的人能夠據流容調整金屬的數量,不存在設備有限的說法。語氣誠懇歸誠懇,順手帶走骨鋸時也毫不含糊。整個人充滿矛盾。
他對剛才那兩人沒有半分好。
見唐亦步對那堆草躍躍試,阮閑也出背包里的刀,決定把那人的提案暫時擱下。“唐亦步,剛剛我觀察了一下,這些草閃爍前會……”
“會抖三下。”唐亦步聳聳肩,喀嚓喀嚓地割著草。“我也發現了。從剛剛的狀況看來,那種閃爍可能是它們捕食的方式——閃進組織,然后扎生長。”
阮閑略微有些驚訝:“它的果實……”
“些微的油味,有迷幻分,看起來還不到期,果實底部有花瓣殘余。不過既然它們能在這種地方開花結果,我們要小心授的東西。”唐亦步邊說邊將草捆好。“你想說這些?”
阮閑收起一瞬的訝異,他再次意識過來時,一個微笑已經擅自掛上了他的角。
唐亦步停住將草捆按進背包的作:“……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笑,阮先生,我剛剛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們走吧。”看來這次他不需要特地為對方放慢步伐,這種覺還不錯。
但回到墟盜們的地盤后,阮閑微妙的好心迅速無影無蹤。
“喲呵,老涂說得沒錯,還真是倆小白臉,稀罕稀罕。”
隔著小房間的玻璃幕,一個結實的中年男人正癱在不遠的椅子上。他理著寸頭,絡腮胡打理得糙糙,五朗端正。可結合上表中的油和氣,那一點可能的正氣無影無蹤。
那人了個懶腰,拎起桌上的酒瓶,向他們歪歪斜斜走過來。而后他低下頭,輕佻的目穿過厚厚的防彈玻璃,掃過兩人的臉。觀察一番后,他吹了個口哨,甚至還用指節嗙嗙敲了幾下阮閑面前的玻璃。
“老子還是第一次可惜自己不喜歡男人,唉,浪費啦。”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超適合土匪窩(×
老余出場啦XDDD
謝謝大家的評論支持~
第31章 三條規矩
周圍建筑結構古怪復雜, 燈勉強算明亮。墟盜們明顯不打算講究什麼排場, 安全相關的設施卻齊全的很——阮閑正和唐亦步在一間地鐵休息室改造的觀察間,面前是一整塊厚實的玻璃。
這里曾是個地上地鐵站。一列地鐵還停在其中一側的軌道上, 所有車門大敞, 窗戶上掛了破布簾。里面似乎被隔不單間, 野的笑聲和罵聲不時從窗戶后傳出。
車外人也不。照明用的電燈占數,更多的是味道古怪的油燈。墟盜們蛾子般圍著源, 三三兩兩靠在裝滿資的木箱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汗酸味和人群中常見的混合臭氣在空氣中彌漫, 它們撬開觀察間的玻璃, 讓阮閑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噴嚏。
走石號船長余樂還站在他們面前。
裹著臟風的中年男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阮閑的臉,里嘖嘖有聲。然而那一臉輕浮相沒能騙過阮閑——對方眼底深埋著清醒和警惕,沒有半點松懈的意思。
余樂沒正形地倚上玻璃,整個人活像一把被抹布裹住的利刃。阮閑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暫時沒有回話的打算。他還在掃視面前的地鐵大廳, 試圖把每個細節刻進腦子里。
“明滅草送到三號儲藏室理, 上面的果實全部銷毀。”這回不是虛像, 涂銳本人正在不遠指揮。
兩個穿著黃褐T恤的男人大聲回了句“是”,開始翻騰阮閑和唐亦步帶回來的包裹。唐亦步臉在玻璃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位墟盜的作, 眉宇間出幾憂郁。
見兩個新人都不吭聲, 余樂又用掌心拍拍玻璃, 看起來興致下降不。“沒意思,這麼著吧, 我現在——”
“船長!”一聲尖打破了大廳的平靜。各個角落飄來的嗡嗡低語戛然而止,數十雙道目從各個方向來。余樂同樣止住話頭,向尖的聲源。
一個男人正連滾帶爬地朝余樂爬來。長長的頭發和胡子糾結一團,上還帶著新鮮的腥氣,以及某種……
阮閑皺起眉。
“船長,船長!我真的只是一時糊涂啊船長,我……我跟了您三年啦,您大人有大量啊!”那男人篩糠似的抖著。“那婊.子本來就是出來賣的,我現在就可以給補償。就幾個罐頭的事兒,您、您說說嚴頭兒。我這怎麼說也——”
“老嚴?”余樂往里塞了點碎干,口氣輕飄飄的。他朝追在男人后的高個子抬抬下。
“昨天從西邊過來的人,彪子把人強了。那的左胳膊和鼻梁骨折,輕微腦震。”高個子面無表,語調也沒什麼波。“我本來打算按規矩辦,給他跑了。他非要見您一面。”
“哦,非要見我一面。”余樂嚼著碎干,隨便唔了聲。“彪子,現在你見到我了,你想怎麼著?”
“是先勾引的我,昨天跟老李也睡了!我今天上沒帶貨,不肯,我就想先把事辦了再……船長,咱這好幾年的了,您看這樣,我五倍賠,不不,十倍賠——”長胡子男人癱在地上,抬起頭,抖得像只寒風中的麻雀。
“哎喲,彪子啊,平時我怎麼沒見你這樣猴急。”余樂齜起牙,出個假笑。“你說你一沒喝多二沒磕大,跟了我這些年,我的規矩也沒搞清?你咋這麼楞呢?”
滿臉涕淚的男人扭起臉,勉強賠笑。
余樂笑了兩聲,表空白下來。他利落地掏出腰間的槍,砰砰兩聲向男人的部。一聲足以刺穿耳的慘過后,余樂又將槍口上移。下一秒,一個黑紅的彈孔印上男人的眉心,他麻袋似的倒下去,半明的鮮弄臟了休息室的玻璃。
“老嚴,把這玩意兒拖去餌料房,不用給我留面子。”余樂咽下里的干,踹了腳地上的尸。“讓那個人去倉庫挑點吃的,再請何老頭給瞧瞧傷。”
“是,船長。”
四下依舊雀無聲,墟盜們小心地看向這邊,阮閑能夠到空氣里飄的恐懼。
“老余!”涂銳走近,臉上有點不滿的意思。
“怎麼,又要嗆老子?”余樂做了個鬼臉,“規矩早定好了,這可不能怪我。”
“投票就在最近半個月了,你好歹收斂點。新人還在這呢,你……”
“老子字典里沒有收斂倆字,別鬧了。”余樂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跟他媽競選似的,我又不打算當。真要搞死我,也是他們自己不識好歹。”
涂銳推推眼鏡,好半天才嘆出一口恨鐵不鋼的氣。
“好嘞,我們剛剛聊到哪兒了來著?”靴底了地上的新鮮痕,余樂又沖阮閑出牙齒。“嚇著了沒,嗯?”
阮閑安靜地看著他,慢慢搖了搖頭。
“唉,可惜了這雙眼睛,咋就長男人上了呢?我就喜歡這種冷淡款。”余樂下上的胡茬。“你倆撞到我這來,姑且算個緣分吧。深潛一次就能帶回明滅草,實力和眼也不會差。”
“給你倆的好很簡單。咱這不缺安穩睡覺的地方,一個人搞不到的藥和設備,哥也都有。力氣活、技活齊全,有手就不著。另外,走石號的名頭打出去,不會給外面的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阮閑斜了一眼糊滿玻璃右下角的跡。余樂揚起眉,顯然明白了阮閑的意思。
“當然,規矩也是有的。不多不多,就三條。”
余樂出三手指搖了搖,瞥向阮閑后的唐亦步——金眼青年還在眼瞧著觀察間外裝滿戰利品的背包。
確定唐亦步也看過來之后,余樂才繼續了話頭。
“第一,不準沾迷幻.藥,不然見一個殺一個。第二,殺人可以,不過好歹都是勞力,悠著點。除非你們牛到讓老子睜只眼閉只眼,不然別托大。哦哦,小孩子不能,我不留畜生。”
阮閑點點頭,目示意對方繼續。
“第三麼,搶斗毆我不管,去嫖去賣我不管。但無論男,不準用強,下場你們剛剛看到了。”
余樂扯扯角,又拍了兩下玻璃:“記住了?”
“記住了。”阮閑平靜地回答。
“其他零狗碎的事兒會有人跟你們代的。剛子,這倆人你找到的吧?送佛送到西,接下來兩天你帶帶他倆。我累了,今天就這樣吧。”余樂抱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酒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是,船長。”之前送他們深潛的壯漢踏出一步。
如同得到了某種信號,空氣再次松弛下來。低語和大笑再次響起,像是什麼人終于記得調高背景音的音量。
余樂離開地鐵大廳后,剛子才把觀察間里的兩人放出來。他將基本被搬空的兩個背包拎到兩人面前:“明滅草值不點數,算超額完任務,這些吃食你們可以帶回去。從E口出去是住宅樓,睡的地方自個兒找。飲用水可以在出口領,附近有我們的人巡邏,腹行蠊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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