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對手要更毒，更危險。他們在下城區虛晃一招，劫走了他最稀罕的機械師季小滿，轉頭又炸了自己最為得意的五所產業，上來就朝痛打。可他們只留下了標記，真人連個影子都沒有。

對方到底想要什麼？把自己的市場吞掉，還是只是想把自己拽下泥潭？錢一庚在圓桌邊不斷踱步，桌上用白面做的湯包正在逐漸變涼，可他還是沒有半點胃口。

“先不管季小滿，甜甜-Q2找到了嗎？”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把關注點放在可以被挽回的損失上。“那小妮子就那一服，跑不了多遠。把風聲放出去，要是有人敢藏我的貨……”

“沒找到。”原店主，花孔雀“花斑”朝前走了一步，臉上的淤青還沒消。“就像蒸發了一樣……不，不。我們今天再去搜索一邊，絕對能給您把找到。”見錢一庚臉有變紫的趨勢，花斑連忙改口。

“我也聽到點風聲。”和花斑一起倒霉的泥鰍也往前溜了兩步，“廢墟海那邊也變天了，一次倒了倆大家伙。東西邊兩個大墟盜都死了，秩序監察弄死的也就算，有一個還是給其他人整死的。”

錢一庚止住腳步：“繼續。”

“會不會是反抗軍又回來了？被整死的那個是玩藥的，當初阮閑不是很反對這些嗎，包括咱這……說不定是殺儆猴呢。”

“你他媽才是！”錢一庚臉紅脖子，“要弄玩藥的，常亞旗不是現的靶子嗎？再說老子搞的機械生意，阮閑本人都沒把我咋樣！再說了，先搞秩序監察不行嗎，搞老百姓算什麼鳥玩意，哪來的傻反抗軍？”

“就是。”花斑連忙幫腔，“反抗軍也得搞反抗軍的標志啊，反抗軍可不會搞那麼個瘆人的玩意兒，和他媽連環殺手的標記似的。”

錢一庚狠狠地了兩口氣：“再給我繼續找，今天再沒點有用的消息，誰都別想領到報酬。另外，先找人聯系上瘸子。季小滿找不到，可貨不能斷。”

他用手抓起一只湯包，狠狠咬了口。他瞥了眼滿墻的鐘表，接下來的聲音含糊不清：“思維接針在我手上，不管季小滿是自愿還是被迫跟著那幫人，時間到了準得出來。那丫頭是個骨頭，我已經對很溫了。要是真的給我搞出事……”

錢一庚吞下包子，惡狠狠地抹抹邊的油。

“那也別想再玩什麼傻過家家了。工就是工，普通電腦都有管理員權限呢，真以為留在邊就能當個人養著？”

“咱兄弟們總得有個稱呼。”泥鰍連忙轉移話題。“他們也沒亮旗號，天‘那幫人’‘那幫人’地，也反應不過來啊？既然不是反抗軍……”

錢一庚斜眼看了泥鰍一眼，又瞇眼看向面前的紅笑臉，鼻孔噴了口氣：“隨便取個不就了？標記打得和恐怖片似的，我想想哈。幽靈……就紅幽靈算了。”

泥鰍掃了眼桌上的紅幽靈水晶擺件，尋思著這名字真沒啥威懾力。可惜錢一庚的胖臉上一副見的嚴肅表，他只得笑著迎合：“好，好。”

“錢老大。”錢一庚屏還沒來得及收起，新消息便跳了出來。“何安在外頭，他想見你。”

“……他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紅幽靈。

基友：紅（）幽靈。

我：………………

第85章 非典型拷問

這家店的地下室比花孔雀那間臟不, 架子上的電子腦還帶著跡。水泥地板上有不裂, 隙中殘余著黑紅的組織碎片，空氣里的臟腥氣有像尸臭轉變的趨勢。

“回南雁。”阮閑重復了一遍唐亦步的話, “浪費了這麼個名字。”

“也就是說, 假設錢一庚認為事已經無法挽回, 他可能強行召回軀尚能移的老式腦仿生人，包括跑到外面去的那個甜甜-Q2。”

唐亦步把沾的電子腦在架子上擺整齊, 甚至考慮到了朝向。

“我們需要掌握推進的速度, 最好不要讓他有魚死網破的念頭。”

“的確是這個道理。”阮閑皺起眉, “不過亦步, 老式電子腦的程序應該沒有那麼容易修改……否則植定位程序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不是嗎？”

“為了防止第三方隨意改造以及病毒染，老式電子腦的程序安全極高。”唐亦步點點頭，“回南雁算是最好修改的程序部分。有時需要考慮廠址遷移或者氣候問題, 地點修改的權限相對寬松……”

“季小滿研究了這麼久的老式電子腦, 肯定也知道這一點。”阮閑終于找到了潛意識里不自然的地方。“一旦我們急了錢一庚, 的母親可能被強制召回, 可完全沒有跟我們提過這件事。”

唐亦步輕輕嘖了一聲：“阮先生，我們……”

“等等。”這次阮閑記得張開知，“有人來了。”

地下室的門外響起輕輕的口哨聲, 唐亦步拽住阮閑, 兩個人在黑暗的架子后。老余反應很快, 下一秒便把自己藏在一大摞金屬桶堆里。

一雙明顯屬于男人的靴子出現在眾人視野，靴子的主人獨自進實驗室, 里吹著口哨。唐亦步下意識擺出攻擊的姿勢，被阮閑一把按住。

【先看看。】見那男人給自己系上屠戶圍，有手的趨勢，阮閑通過耳釘阻止了唐亦步。

男人把跡斑斑的圍系好，打開軀保存池上的玻璃遮蓋，順著手臂拉出一偏纖細的年軀。他用手指稔地敲敲后者的腦殼，嘆了口氣，然后打開了屏。

“你不是說理好了一個嗎？”男人在年的肩膀上隨便了兩把，把那毫無知覺的軀扔回池子。“我這怎麼只能找到實心的？老天，預約的客人快到了。我這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不到一個小時我可做不完全套，要麼你下來幫個忙——”

“幫個屁，老子快忙死了。”屏那邊的人啐道，“上城區剛炸了五家店，大家都曉得那幫人喜歡夜里手，現在都挑白天來玩。我弄完的在醫療柜里，你去撈池子了吧？沒腦子的不能弄回池子，會死，我說了百八十遍了，你也沒腦子？”

“滾你.媽的。”男人暴躁地中斷聯系，怒氣沖沖走向墻角的金屬柜，從里面拖出來另一白花花的空殼軀。他有點暴地把那軀扔到手臺上，隨后朝阮閑所在的架子走去。

這回是阮閑坐不住了，這個距離太過冒險，他很可能看到他們。然而這次他卻被唐亦步狠狠按在原地——那仿生人嚴肅地搖搖頭，示意他繼續看。

男人沒好氣地在架子上擺弄電子腦，沒個四五秒便拿起一個，回了手臺。他用沾著點跡的醫用手套劃劃屏，開始循環播放一段音頻。

“我想要年紀十八到二十的男孩。”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屏中傳出。“頭發稍稍長些，不需要染，臉的話M06或者M47都可以。個頭不要太高，必須在一米七五以下，太胖或者太壯都不要，最好纖細得剛剛好。就據我給你們的型建模來，不能差太多……”

“挑剔的老東西。”男人把電子腦在一缸淺藍的明里清洗著，里低罵一句。

阮閑被唐亦步牢牢錮在架子后雜的影里，只得乖乖聽下去。

“最重要的是格，格。錢一庚說你們什麼都搞得到，我可花了大價錢。”

屏里沙啞的聲音在繼續，“唔，要個好人家的孩子，沒吃過苦頭那種。最好末日后的記憶都去掉，不知道末日最好。接下來的工序可能有點麻煩，我想要個帶著創傷的，對，你們可以出個沒病的人先玩玩。場景嘛，安排個普通民宅，準備點粥。年輕人那種以為自己抓到救命稻草，然后絕的表非常吸引人……”

“老家伙花樣還多，不過也算白賺一次。”男人又吹了聲口哨，“格庫在哪兒來著，好孩子，好孩子……唔……”

“我要吐了。”余樂冷靜地表示。

他這聲不大不小，剛好夠外頭的男人聽見。這位的反應速度比花孔雀快得多，但終究敵不過曾經的墟盜頭子。余樂暴地丟出個鐵桶，趁對方移開視線，一舉卡住對方的嚨，將對方慣倒在地。

余樂沒有打暈他。

“介意出來幫把手嗎兩位？你倆總不至于在這種場合搞起來吧。”

他干脆地踩斷男人一只手，順便暴地拽了塊浸滿的抹布，塞進男人里。而后余船長從腰包掏出把手刀，準地卡在男人脖頸上。“想活命就老實點。”

唐亦步從架子后鉆出，整整領。男人看到那雙淡金的眸子，掙扎作停滯了半秒。

“沒打暈，看來你還想干點別的。”阮閑則俯下，查看手臺上那軀。

那年輕的軀不著寸縷，毫無生機地俯臥在冰冷的手臺上。他的頭殼敞開，頭骨邊緣被糙加工過，包了極薄的金屬邊，外加置轉軸。空空如也的頭顱涂了一層指甲厚的凝膠，其中閃爍的藍分外惹眼。

軀后腦接近頸椎的位置則接著個拳頭大的裝置，像個閃著金屬澤的腫瘤那樣趴在年后頸，它發出嘶嘶的運轉聲，為數不多的顯示燈以呼吸的頻率閃著藍——很可能是維持基本生命功能的腦干替代品。

那個電子腦還浸泡在淺藍的溶里，軀頭顱上的開口剛好夠把它塞進去，如同等待電池的電池空位。手臺上的機械已經被激活，細長的金屬腳繃得筆直，末端的針尖蓄勢待發。

“這生意比我想的還要膈應人。”老余給了男人一腳，“凈對小孩和人下手，沒種的東西。”

男人嗚嗚地咆哮幾聲，老余挑挑眉，扯掉了男人里的抹布。

見敵不寡眾，男人倒也沒嚷，只是呲起滿是的牙：“你這種也賣不出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