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咯，老子怎麼看都不像柿子。某些人就喜歡碾碎柿子的覺，對不？”老余用刀順著男人頸部割著，很快順著淺淺的傷口流上地板，男人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結上下。“怎麼樣，你們老板有沒有什麼新代，說來聽聽？”

“說你媽。”男人冷笑，“錢老大可是我們的……呃！”

余樂又干脆利落地來了一腳：“我記得我們有將近一小時陪你耗，我們……”

“你沒有覺嗎？”唐亦步突然開口，語氣十分溫和，更像是溫的心理醫生在咨詢病人。直到那仿生人蹲在男人面前，阮閑和余樂才確定對方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他們是你的同類，而你在傷害他們。”

“你挖出他們的腦子，往剩余的軀里塞上電子腦，然后再用其他同類的人格資料灌注進去。直到電子腦被重置，他們都會認定自己是人類——你對此沒有什麼想嗎？”

“你又是哪里來的婊.子？”男人吐了口帶的口水，“臉不錯，雖然結實了點，個頭有點超標。但我想還是會有很多人想要讓你——.你媽！”

阮閑一腳跺上對方的手指，男人痛嚎一聲。

“回答問題。”他面無表地表示。

“又是個小人，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形眼鏡搞得不錯。”男人痛到扭曲的臉上出現一笑意，“你倆是從店里跑出去的是吧？想來追求點平等和正義？只不過是活死人加上破銅爛鐵，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余樂翻了個白眼。

“回答問題。”阮閑再次重申，碾在對方手指上的腳用了些力道。

“真抱歉，我注過痛覺耐加強。我管里那些可的小東西可不會讓我輕易開口——聽著，要是你們就此停手，我還能給你倆找些溫點的客人。格和外貌結合的不錯，錢老大不會輕易讓改的。”

男人臉上的扭曲慢慢消失，譏諷的笑容越來越濃。

“還有你，給誰出頭呢？同類怎麼了，這行當得有幾千年了吧，又不是頭一遭。世界完蛋前，奴隸都還沒有完全消失，現在倒要來道德考試了，您也配？”

說罷他轉向唐亦步：“沒有什麼同類不同類的狗屁問題，說得跟人類出現以來到都是兒樂園似的。人對人的種族屠.殺也不，真當每個參與人都是瘋子？特別時期特別對策，反正我是沒覺得哪里不得勁，現在世道還更瘋呢。”

“道德考試。”余樂哼哼兩聲，“說實話，我想我也及不了格。”

“您的答案很人。”阮閑拿開腳，瞥了眼手臺上的機械。“靠長篇大論拖延時間還是免了。現在到我來問，你們店里現在工作的有多仿制腦，多老式電子腦。順便告知一下錢一庚的向，多謝。”

“可以倒是可以，只要你陪我一晚上——”

“這個機械是用來給電子腦注人格數據的吧。”唐亦步表有點僵，阮閑卻沒有半點怒。他踱到手臺前。“我猜你們用它刺電子腦，將特定電刺激高頻輸進相應區域。但實際上，如果作得當，電信號稍作調整，人腦和電子腦差別也不算太大。”

他把那軀抱下來，讓它倚著架子，拍了拍空下來的手床。唐亦步會意地取下男人手腕上的腕環，輕車路地破解，弄開屏。“剛剛你想挑什麼人格來著？沒有末日記憶的好孩子？你說要是把一套完整的人格數據打你的腦子，猜猜看會發生什麼？”

男人的臉變了，面上出深重的畏懼：“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有那種技……”

“要賭一把嗎？”阮閑一把拉出注機械的作屏，迅速分析它的使用方式。“老余，把我們的朋友搬上來，多好的實踐機會。”

余樂的眉頭擰得很。

“……錢一庚讓我們拍下每個來店里的客人，看有沒有生客。順便理掉半數以上的商品，打包好腦子，隨時準備離開。”男人的聲音變了調，“店里有3個老式電子腦，外加117個仿制腦在工作。地下室里作為備用的就這些，先生，別的都好說，您先把那東西關掉——”

“謝謝您的合作。”阮閑關掉作屏，男人松了口氣。

“不錯的報，我們需要調整一下策略。”唐亦步冷靜地總結。

余樂沒吭聲，他掀起眼皮瞟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毫不留地扣下扳機。隨后他轉向阮閑，出他們許久未見的鋒利神。

余樂沒放下手中的槍。

“剛剛那些話，你是認真的？”他板著臉問道。“注人格和記憶的那些……”

“理論上立，嚇嚇他而已。”阮閑聳聳肩，過地上不斷漫延的跡。“怎麼？”

“哦，沒什麼。”余樂仍然盯著阮閑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

“——為什麼阮先生對這種特殊的拷問手段無師自通？”唐亦步笑瞇瞇地接住話題。

“我也很好奇，畢竟只有秩序監察才有那樣的技。”

作者有話要說：

出神笑容（？？？

第86章 記憶治療

骨子里的漠然在某些場合還是很有用的。阮閑沒有半點關于可能被同伴誤解的擔憂, 以及委屈。他將雙手進白外套的兜, 微微蹙眉。

“我說過，那個說法只是理論上立。理論上立的事多得是, 我和MUL-01有著類似的構思, 所以呢？這能當證據嗎？畢竟在末日前, 我本人就是相關領域的研究者。”

他毫不在乎地踏過地上的，暗紅的在水泥地上留下一個個靴印。

“如果我沒記錯, 秩序監察也能從新鮮尸的大腦中獲取信息。假設我是MUL-01的狗, 直接提兩位的腦袋回去復命不就好了, 反正下手的機會要多有多……說到這個, 水煎包好吃嗎？”

對方一向寡言淡漠，笑起來也是溫和派。余樂還是第一次見阮閑出飽含殺意的冰冷笑容，他從回憶里拼命翻找，是沒找到阮閑包子的相關細節。

是了, 只有唐亦步和自己傻乎乎地吃了那些包子。

余樂一只手下意識上胃, 槍口眼看著就要轉過去, 結果被唐亦步一只手按下。那仿生人面上帶著令人捉不的笑意, 沖他搖搖頭。

“騙你的。”阮閑聳聳肩，“我不會專門給你們下延遲型毒.藥。”

“包子沒加料，除非你買通了那位素未謀面的店主。不過說不定你想從我們這里得到別的東西, 比如純粹的追蹤觀察。”唐亦步仍然保持著微笑, “這種可能在‘理論上’也立。”

“好吧, 你逮住我了。”阮閑舉起兩只手，眨眨眼。“要來點懲罰嗎？等這里的事搞完了再說, 怎麼樣？”

姓阮的小子在避重就輕，余樂能瞧出這一點。無論怎麼說，正常人可不會一下子把思維發散到敵人最為殘酷的手段上，而且看起來分分鐘就能手，毫無心理障礙。

可就像對方所說，他有的只不過是懷疑。

余船長自認有點看人的眼，這小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接近毒蛇——真真假假一番話，又置于無比瘋狂的場景，對方沒有半點可疑的生理反應，甚至連汗水都沒流幾滴，活像是從小到大住在這種地方似的。

真假難分，滴水不。

這樣的人他只見過兩種。要麼是年紀不小、趟過各種渾水的老油子，要麼是腦子有點病的瘋子。阮立杰對這個荒涼時代的陌生和好奇做不了偽，怎麼看都不像前者。

他看向唐亦步，唐亦步卻出一副思索的模樣，像是正兒八經地開始考慮所謂“懲罰”的容。

好吧，兩個瘋子。

老余暗地握槍，手心全是汗，他差點沒抓穩。

“炸.藥和驅散煙霧已經就位，玩笑也開完了，撤吧。”阮閑比了個手勢，“反正我人不會跑，有什麼問題回去盡管問。”

在那之后，余樂不再把這事作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隨意破壞行為。他的副船長不在這里，船員也不在這里。這兩個年輕人平日言行沒太多鋒芒，他潛意識放下了點警惕。如今余樂又把腦子里那弦繃了起來——搞不好樊白雁就是這樣被他倆糊弄過去的。

不能大意。

時間不不慢地流逝，他們早已離開了那家添了尸的店。幾家店下來，這一套流程可以說是越來越流暢——在老式電子腦附近安裝好驅散用的煙霧.彈，地下室的重要承重點綁好炸.藥。就等恰當的時候，把錢一庚地下室那些“寶貴財產”一起炸上天。

錢一庚的店鋪都在相對熱鬧的區域，和總部不同，安保說到底還是靠得老式機械和人眼檢測。他們三個里面可挑不出誠實到死心眼的人，混進去也不算難。

天從略暗轉向完全的黑暗，宵宣言又開始廣泛播報。阮閑停住從某家店后順來的浮空托，腳踩上小巷臟兮兮的積水。

“都吃點東西。”他從背包里拿出三袋餅干，“這是嚴包裝過的，放心。”

“要真是秩序監察大人，別說嚴包裝，剛從地里挖出來的罐頭我都不會信。”余樂用鼻子哼哼著。

“這是你親自挑的，上面還有π的牙印。”唐亦步向余樂手里的那包，又看了看自己的。“阮先生，我可以嘗嘗蔥油味的嗎？我這包是紅棗的，昨天剛嘗過一次——”

阮閑向前兩步，把自己那包塞進唐亦步手里。唐亦步開心地接過帶著點金屬反的小包，相當自然地用臉蹭了蹭阮閑的面頰。

阮閑被繃了半秒，隨即若無其事地踏過水洼，走回原來的位置。

這里不算通風，拖不遠空氣過濾機的福，空氣質量差強人意。可惜墻邊水管顯然出現了不小的破損，但也沒人去積極維修。蒸汽在巷中彌漫，水滴從生了綠霉的管道邊淌下，混上了鐵銹和煙灰，在地面上淤積黑乎乎的一灘。本來一點帶有明的水層還留在污水最上層，浮空托的噴氣噴過，它又混了渾濁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