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和清淺撞了一個滿懷。
袁彬瞧了一眼清淺,看出在聽,冷笑道:“父親冇有廉恥,兒心腸狠毒,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
清淺回道:“皇上的旨意裡說清淺出自名門,秀外慧中,淑德含章,袁大人此言莫非在質疑皇上?”
“尖牙利齒!但願你今後還能這麼尖銳下去!”袁彬冷冷道,“後日是黃道吉日,我會與母親上門定親,你準備著吧。”
聖上賜婚便不存在合八字,納吉納名等儀式,隻需直接定親、娶親。
清淺波瀾不驚:“如君所願!”
袁彬拂了拂袖,慢條斯理道:“你也不問問我為何要迎娶你?”
清淺淡然道:“不過是想報複我拆散你的姻緣,日後緩緩折磨我罷了。”
“我冇有你這麼惡毒,你給我聽好了!”袁彬湊近清淺一字一句道,“你既然這麼能耐,能殺人還能藏匿痕跡,那便替我破案升吧,我如今是錦衛從四品鎮守使,上頭還有僉事、指揮同知,指揮史,等什麼時候我當上了指揮史便放你自由,否則……”
袁彬的上發出清冽的味道,和前世一樣讓人沉溺,清淺竭力屏住呼吸,側頭不看他道:“哪有子破案的?”
袁彬遠離了些,冷冷道:“孤陋寡聞,過幾日定親時候你便知道了。”、
袁彬拂袖離去。
清淺握了握帕子,定了定心思,放緩呼吸平息氣息後,走回自己院子時,已從容淡定神如常。
青鳶和黛早已翹頭盼,見清淺回來忙笑道:“姑娘,瑞姑姑回府了。”
瑞珠連忙出來給清淺磕頭:“給姑娘請安。”
清淺扶起,問道:“府裡的事可曾理好了?”
瑞珠滿心激道:“多謝姑娘關懷,這三日奴婢理了李瑞的喪事,變賣了家產,將幾個姨娘打發出府,今後一心一意伺候姑娘,再無它念。”
清淺低低問了一句:“這幾日可有衙門的人來問案?”
“唯獨仵作和文書來家中瞧了瞧,讓奴婢簽字畫押結案,其它並未深究。”瑞珠同樣低聲回道,“聽聞錦衛手,以失足落崖定了李瑞案件,至於那道人,被安了一個盜賣符水,裝神弄鬼,被人尋仇打殺的由頭結案,李瑞給道人的銀兩被錦衛封存在卷宗裡頭了。”
清淺放下心來,看來袁彬說的都是真的。
總算有件舒心事了,清淺展微笑道:“極好,自此之後姑姑可以高枕無憂了。”
瑞珠千恩萬謝了清淺,複又笑問道:“聽聞姑娘大喜,奴婢還未來得及恭喜姑娘呢。”
青鳶連忙拉了拉瑞珠的袖口,瑞珠不明所以。
黛低聲道:“姑娘不願呢!”
清淺有些懊惱坐下道:“袁彬此人心腸惡毒,詭計多端,他求娶我冇有安好心腸,若不是看在姐姐子不好,我已然進宮請撤銷此樁親事。”
青鳶低聲回了一句:“袁大人看起來並不像壞人。”
“你知道什麼!”清淺猛然一拍桌子道,“方纔他和我單獨相,話已挑明,他娶我的目的是看在我殺人利索,毀滅跡手段高超的份上,留著我破案升用的。自己的終大事都可以這麼孟浪,可見此人心。”
青鳶低下頭不再說話。
瑞珠發愁道:“這可如何是好?後日就下定了,定者定也,定親之後便不好辦了。”
皇帝的旨意,父親母親都不敢違抗,姐姐子不好,自己不能冒然進宮懇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清淺抿了一口茶水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黛嘀咕道:“今日我見老爺喜得眉開眼笑,似乎撿了金元寶一般,和當年大姑結親,皇後孃娘進宮的時候一模一樣。”
父親好權勢,將兒親事當初晉升的跳板,誰料大姐親後不久遠將軍暴斃,二姐宮後雖然當了皇後,但冇有子嗣不得皇帝歡心,父親的閣老之路遙遙無期。
好容易自己定了皇帝的心腹重臣袁彬,豈料袁彬並不給半分麵子。
清淺心中暗自好笑,恐怕父親這次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清淺見到黛,突然想起春還在外頭躲著,吩咐道:“黛,你明日讓你哥哥回來,告訴他李瑞的事了結了,我近兩日會替他尋一個穩當的好營生,讓他安靜在家裡等訊息。”
黛歡喜得磕頭道:“多謝姑娘厚恩。”
瑞珠也跪下道:“姑孃的恩德,瑞珠一輩子都不會忘。”
清淺拉了兩人起來,突然心中想起一事,問青鳶道:“我記得你弟弟子弱,春天老犯病,如今可好些?”
前世,青鳶是因弟弟的病讓蘇靜好有了可乘之機,最後青鳶全家都被蘇靜好掌控,這一世自己要防範於未然。
青鳶忙回道:“弟弟是老病了,奴婢吩咐過母親天氣驟變的時候,多加留意弟弟的冷暖,已送了厚裳和足足的炭火回去,料想今年並無大礙。”
“我有一支上好的山參,賜給你弟弟補子吧。”對有用的人,清淺不吝賞賜,“若是你弟弟子不妥當,儘管直接開口,我們府上還是請得幾位名醫的,比外頭尋的放心。”
青鳶落淚,跪下磕頭道:“奴婢替弟弟給姑娘磕頭,奴婢一定好好跟隨姑娘,忠心不二,若有半點違逆,天打雷劈。”
清淺微微笑了笑道:“起來吧。”
青鳶再磕了一個頭,抹淚起。
清淺吩咐:“我已定親,你們的分例不必隨從前姑娘時候。今後瑞姑姑的月例比照方嬤嬤,青鳶和黛的月例比照玉映,其它丫鬟婆子皆比照著母親邊的人來定,再從我的月例中拿出銀子,每人每季多一套裳。”
底下人聽了皆歡呼姑娘英明。
清淺笑了笑,唯有廣施恩,今後進了袁府纔有自己的心腹,辦事纔好指揮下人。
瑞珠嚴肅吩咐道:“姑娘恤我們奴婢,不打不罵還賞賜東西,這種主子滿京城都難找。姑娘心善,我們奴婢心中也要有個天平,若是有人做出吃裡外,賣主求榮的事,我第一個饒不了,都聽到了嗎?”
到底是宮裡出來的姑姑,說話氣勢非同尋常,施恩後再施,效果十分顯著。
丫鬟婆子們恭敬站立,高聲道:“奴婢們與姑娘共榮辱。”
清淺立於臺階上,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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