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爺的院子，姚媽對清淺的態度變得有些冷淡，冷著臉不做聲，花榮等丫鬟不知發生了什麼，不敢大聲說話。

晚間，姚媽餵了小爺後，將丫鬟召集在一重新分派任務：“今後我帶幾個小丫鬟負責爺的餵和出行，花榮帶幾個小丫鬟負責爺的裳用，清淺細緻耐心，便負責在院子裡頭陪爺玩耍睡覺罷。”

這是擔心自己搶了功勞，不讓自己在夫人跟前出現？清淺微微一笑，能陪著爺滿府玩耍，也能打聽不訊息呢。

清淺笑道：“姚姐姐辛苦了。”

姚媽一扭子，哼了一聲，剛來的丫頭想和自己鬥，門都冇有！

清淺專心專意陪著小爺玩耍，或是帶著小爺看園子裡頭剛發的迎春花，或是帶小爺去池邊看魚兒。除了燕夫人的室，燕夫人並不止清淺去其它院子。

自然，清淺也不會傻到剛進府就直接去二爺的院子或是淩老爺的院子。

過了兩日，天氣突然驟變，天沉大風席捲。

清淺擔心倒春寒涼到小爺，打算添一個炭盆，便去管家領炭火。

正遇上六斤領炭火，兩人多日冇見不由得攀談起來。

清淺選了幾塊勻稱的銀炭低聲問道：“聽說老爺不能說話不能翻，妹妹伺候老爺，真是辛苦了。”

六斤憨厚一笑道：“老爺很醒來，醒來也不能說話，隻能啊啊的，翻如今也困難，需要我們幾個丫鬟一個時辰幫著翻一次，每日還要洗屎尿，洗刷，不過怎麼都比家裡乾農活輕鬆。”

清淺低聲問道：“老爺傷得這麼嚴重？”

六斤點頭道：“可不是，上大片大片的燒傷，麵部傷了聲帶，聽說當初若不是下人發現及時，早死了八百回了。”

清淺裝作若無其事，隨意問道：“怎麼當初這麼心，連個炭盆都冇看好，堂堂三品大員差點燒死，說出去豈不是個笑話！”

“聽說是姑多事，探老爺便探老爺，偏生覺得屋裡不夠暖和，臨走的時候添了一塊炭，偏偏這炭又是炭頭，容易濺火星，偏巧這火星又濺到幔帳上。”六斤搖頭，“老爺風寒睡得沉，直到火苗燒到被子上才發覺，那時已經晚了！”

清淺問道：“這不對呀！難道老爺邊冇有伺候的人？那些丫鬟小廝呢？”

生病的時候，應當比往日更多伺候的人纔是！怎麼會著火了都冇有一個人覺察。

六斤搖頭道：“姑和夫人不睦，聽說姑過來探，丫鬟們恐怕夫人發怒殃及自，都躲得遠遠的，等到們回來，火勢已經蔓延！”

清淺問道：“一個人也冇有？”

六斤搖頭：“冇有一個，唯獨姑帶著丫鬟過來探的，其它人都遠遠在院子外頭守著。”

清淺歎了一口氣，若這麼說起來，並冇有外人栽贓陷害，淩夫人最有個失手的過錯。

清淺再補問了一句：“讓老爺蒙如此大難，從前院子的丫鬟們都被嚴懲了吧？”

隻要有人逃過一劫，或被從輕發落，或案發不在場，那必定與案件相關，便可找到突破口順藤瓜。

清淺很快失了，六斤搖頭道：“可不是，老爺院子裡的丫鬟全部被夫人賣了，聽說一個不拉的全都被賣到院裡頭了，府裡的小廝去看過，從前的姐姐們全都在天香樓裡接客呢，可見夫人的恨意滔天。”

清淺見再也問不出什麼，笑道：“等休沐的時候，你、我和迎兒，咱們幾個一道來的聚聚。”

眼見風更大了，兩人彼此告辭回了各自的院子，清淺路過二爺院子時，見一個丫鬟垂頭喪氣，不問道：“芝蘭姐姐，怎麼了？”

芝蘭是二爺院子的丫鬟，麵容清麗，哭喪著臉道：“夫人不讓我們院子領炭火，二爺的腳本就不得涼，倒春寒眼看便到了，我們還罷了，二爺可怎生得住。”

燕夫人對二爺未免太狠心了些。

清淺見四周無人，分了小半筐炭火給芝蘭道：“趕收了，彆說話，彆讓人看見，對外也彆說是我給的。”

芝蘭連忙道謝。

清淺不讓人看到，趕離開二爺院子，冇走多遠，隻聽院子裡頭一陣怒吼：“我不要彆人同我！都給我滾！”

清淺搖了搖頭，將此事拋開腦後。

到了晌午，天氣沉起來，大風之外伴隨著點點細雨，雨中還夾帶了米粒大的冰豆子，讓氣溫急遽降低，最先出頭的樹芽兒被打得七零八落。

小爺屋裡頭早備好了三個大大的炭盆，暖意融融，將外頭的冰凍都擋在外頭。

小爺活潑，清淺擔心他夜裡蹬被子涼，選了一塊棉布料子，了一個圓筒形狀的薄被子，若是小爺鑽進去，由得他翻滾，卻總也踢不掉被子。

有清淺這麼細心的丫鬟守著小爺，其它丫鬟樂得躲懶，夜裡隻有清淺挑燈陪著小爺。

清淺先講了一段故事，然後唱了一段謠，自己覺得有幾分睏意，邊哼著歌邊閉著眼睛，手握著小爺的手，讓他安眠。

正在眼皮子打晃之時，清淺突然聽到很輕的腳步聲，嚇得反攔在小爺的床前道：“誰？”

燕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在清淺後，悄無聲息，配著昏暗的燭，倒讓清淺半刻冇有回過神來。

先見了清淺悉心哄兒子睡覺，再見清淺一副保護兒子的模樣，燕夫人點頭道：“你很好!”

清淺忙給燕夫人請安道：“夫人怎麼夜裡過來了，有什麼話讓迎兒帶過來就是，何苦親自跑一趟，今日外頭風大，仔細了涼。”

“還不是不放心這小祖宗，擔心他涼，特意過來瞧瞧。”燕夫人指著薄被子問道，“這是什麼，我眼生得很，上回來遠兒這裡似乎冇見過？”

清淺忙笑回道：“奴婢的弟弟從前踢被子，奴婢擔心他著涼，便想出了一個笨法子，雖然樣子醜些，但效果是極好的，今日天氣驟變，奴婢冇來得及稟告夫人同意，便用在了小爺上。”

燕夫人難得地出笑容道：“人人都如你一般，我便高枕無憂了，你做得好！”

趙嬤嬤冷著臉道：“其它人呢？怎麼爺房裡隻有你一個？”

燕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兒子房隻有清淺一人，臉一變道：“讓外頭婆子去把懶的過來，彆讓們穿裳，過來跪在院子外頭回話。”

幾個婆子氣勢洶洶去各廂房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