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暫時似乎平靜下來,大爺淩崇山偶爾回府請安,二爺淩懷海雖然腳不便,但每日給父親母親請安,有時會去探小弟。
這一日,淩懷海給燕夫人請安後來探小弟,清淺和花榮隨侍。
淩懷海陪著小弟玩了一會兒球,清淺花榮在一旁撿球,撿了幾次後,清淺不自覺地用手捶打胳膊,這幾日小爺日日要抱著,手臂都發酸呢。
淩懷海微笑道:“怎麼?胳膊發沉嗎?我教你一個極好的法子,你每日按我的做保證你不疼。”
淩懷海教了清淺幾個作,清淺依照他的法子活手臂,果然胳膊的酸楚減輕了幾分。
“果真減輕了許多!”清淺笑道:“二爺好本事,若是去開個醫館,保準客流如梭。”
“從前外祖在世時,最喜歡教我杏林之,可惜母親一直不喜歡。”淩懷海神的憂傷轉為明朗,“可是那日聽你一言我想了一夜,母親不同意,我可以學!今後若是自立出府了,更順理章了。”
清淺微微笑道:“爺有個好外祖。”
想起自己的外祖,清淺笑得更加歡暢,知書達理且和善親人,可惜回鄉祭祖了,等他老人家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順。
芝蘭低聲道:“爺,對外可不能說是清淺姑娘說的,不然清淺姑娘難做人呢。”
淩懷海笑道:“是是,我口誤了。”
芝蘭是可信忠心的,瞧著淩懷海的眼神帶著幾分藏的愫,清淺微笑道:“多謝爺和芝蘭姐姐恤。”
小爺此時咯咯笑著拋了一個球,球拋到了淩懷海的後,淩懷海有心去接,腳不便卻不能順利翻,芝蘭連忙跑去撿球。
淩懷海頹廢道:“從前這球隨意在什麼地方,我都能撿到,譬如方纔,我隻需一個鷂子翻便能撿到球。”
“爺可彆再提鷂子翻了。”芝蘭氣籲籲撿球回來遞給小爺道,“那日姑來瞧爺,爺正在鷂子翻,誰料姑將金桔撒了一地,倒了兵架,驚得爺空中反又是一個鷂子躲避,這才被散落地上的兵傷了腳筋。”
清淺一愣道:“芝蘭姐姐,你再說一遍。”
芝蘭歎氣道:“那日趙嬤嬤帶著姑來瞧爺,爺正巧在鷂子翻,姑一個失手導致爺筋斷了。”
這是清淺初次聽到事發過程,問道:“好好的,金桔怎會打翻?”
芝蘭搖頭道:“小丫鬟說姑當時瞧得神,失手打翻的水果盤。”
“不怪姑母,是我自己不當心。”淩懷海歎了口氣道,“我那幾日迷這個作,練完梅花樁後總翻下樁子,再平地做幾個鷂子翻纔會收功,誰料偏偏這個作出了紕。”
清淺問道;“爺被跌落的武所傷,可曾看清楚,是刀還是匕首還是其他?”
淩懷海搖頭道:“當時我疼得當場昏死過去,丫鬟婆子們慌手慌腳的,哪顧得上看是何種武,料來應當是刀。”
清淺追問了一句:“金桔滾落之時,二爺在鷂子翻,被驚嚇地在空中做了一個反鷂子?”
“兩個算什麼?”淩懷海驕傲笑道,“這算什麼,我能原地翻騰三個呢!”
清淺略笑了笑,不再繼續追問:“爺自小潛心醫,若是自行好生調理,腳恢複習武雖難,但與常人一般行走是無礙的。”
淩懷海的眼中有希翼:“但願如此。”
芝蘭笑道:“爺本事大著呢,不僅近日在給自己調理,還為老爺位按,奴婢今日瞧見老爺的小手指了一呢。”
“久久為功!”清淺鼓勵道,“古人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其,空乏其。二爺經此一難,說不準開啟了彆樣人生。”
淩懷海瞧著清淺的眼神再次不同,心善貌懂詩書,實在是自己不順中遇到的珍寶。
十五六歲的年竇一旦開啟,藏也藏不住。
淩懷海彆有深意道:“是啊,說不準開啟了彆樣人生。”
清淺並冇有聽出深意,眉頭鎖似乎有心事。
當夜,清淺伺候小爺睡下,自己對著燭火想著心事,燭火將的側影襯在窗紙上,和靜。
突然窗子響了三下,清淺回過神低聲問道:“誰?”
袁彬低沉聲音道:“我和崇山!”
清淺忙開了門栓讓兩人進來:“這麼晚了,有事?”
男子上帶著風的味道和清冽的柚香,他簡單說了一句道:“近日京城混進了瓦剌的探子,我和崇山恐怕無心顧及你,你自己當心些,若是有事不妨告訴府裡巡邏打更的瘌痢頭,他自會通知我們。”
瓦剌是朝廷的勁敵,常侵犯邊疆,三年前甚至突破了關隘,直京城門戶。
清淺攏住搖晃的火燭道:“知道了。”
袁彬並無多話踏步便要離開:“自己當心些,彆逞強。”
崇山問了一句道:“聞姑娘可有新發現。”
“大爺自己當心自己的安全。”清淺斷言道,“若二爺和淩大人的事並非偶然,背後那人是衝著你們淩府嫡係的命來的。”
袁彬停住腳步道:“何出此言?”
“淩老爺不提了,已然丟了半條命。”清淺的神嚴肅道,“二爺若不是運氣好,如今已是個死人了。”
崇山雖然心驚但麵上帶著微笑道:“二弟隻是腳筋斷了,並無命之憂。”
袁彬沉聲問:“你為何認為懷海會死?”
清淺將鬢邊碎髮彆在耳後,細細分析道:“這幾日我與二爺見過麵,當時淩夫人探二爺時無意打翻金桔,以至於二爺在鷂子翻中驚,二爺下意識空中做了一個反鷂子翻,誰料還是傷到了腳筋。”
袁彬即刻瞪向崇山:“當時你怎麼冇提及,你弟弟驚後還做了一個反鷂子翻?”
崇山頭一道:“二弟傷後昏迷不醒,姑母自責萬分,丫鬟婆子們誰又知道什麼鷂子翻老鷹翻的,隻說一句習武帶過了。”
袁彬冷哼道:“誤事!”
崇山一愣道:“這反鷂子翻有什麼玄機嗎?”
“你姑母救了懷海一命。”袁彬深深看了一眼清淺,對崇山解釋道,“若不是你姑母無意打翻了金桔,懷海驚之下做了一個反的作,隻怕懷海斷的不是腳筋,而是脖子!”
崇山渾一震。
清淺微微側目,袁彬這人太可怕,隻需一句話便能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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