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飛燕的手腳很麻利，幾道小菜很快就出鍋了，趙宜兒端到涼亭中，邵娟則幫著擺放碗筷，丁羨月見不上手，索早早坐在了桌子旁邊。

炒蛋、紅燒豆腐、蘑菇燒、木耳蔬菜片湯再加上清淺做的烤魚和烤芋頭，很盛的一桌菜肴。

不知誰的肚子咕嚕了一聲，楊夫人笑道：“姑娘們趕用膳吧，今日辛苦大家了。”

辛苦了整整半日，走了這麼多的路，姑娘們早就腸轆轆，有幾個不管不顧開始吃了起來。

清淺取了一個芋頭，剝開皮，慢慢地吃著，前世形浮上了眼前。

“清淺，魚雖然外頭焦了，但裡頭是的，烤出油來特彆香呢。”

“清淺，你嚐嚐芋頭，烤出來彆有風味，若是你冬日想吃，可以放在銀炭裡頭，不過滋味會比這個差些。”

“臟死了，我不要吃！”

往事已矣！

從前覺得臟，今日吃起來果然很好吃，清淺歎了口氣回過神來，從前，自己永遠也回不去了……

楊夫人讚不絕口道：“叢姑孃的廚藝不錯，清淺的烤魚也很好……”

趙宜兒是個爽快脾氣，笑問道：“夫人，宜兒做的木耳蔬菜片湯是不是也不錯？”

邵娟笑道：“我覺得極為不錯。”

丁羨月撇低聲道：“一個吹一個捧的，有意思嗎？一個木耳蔬菜片湯罷了，誰不會呢。”

趙宜兒聽了就要發作，邵娟拉了拉的袖，趙宜兒這才作罷，冷冷哼了一聲。

楊夫人冇留意到姑娘們的明爭暗鬥，笑道：“都不錯。”

用過午膳，楊夫人見雨漸漸停了，天逐漸暗下來，於是招呼著姑娘們往回走。

清淺和叢飛燕是一道的，邵娟和趙宜兒一起走，另外還有三五個姑娘一道走，姑娘們互相間說笑，隻有丁羨月是獨自一人。

楊夫人搖頭道：“羨月真是不爭氣，不過一天的功夫，彆的姑娘們都已有了手帕，卻還是獨自一人。”

方嬤嬤道：“各人有各人的脾，丁姑娘孤傲了些，故而姑娘們都不和親近。”

方嬤嬤笑問了一句道，“夫人看誰比較中意？”

楊夫人笑道：“叢姑娘不錯，趙姑娘人也直爽。”

方嬤嬤點頭笑道：“奴婢也是看著這兩人好，其中尤以叢姑娘為最。”

楊夫人道：“試玉還需燒三日，且看著後頭吧。”

夜裡的大林寺特彆寂靜，清淺和叢飛燕一間房，兩人累得都躺著不願意起來，畢竟姑娘們從未做過挑水撿柴的活，一歇息下來就覺特彆累。

叢飛燕道：“平時廚房裡頭的活做得多，但冇有走過這麼長的路，似乎腳底都起泡了。”

清淺起笑道：“我們去打些水來燒，熱熱泡一個腳會解乏不。”

兩人起，到了房子外頭打水。

這回並不用到很遠的地方，離屋子一百步的地方就有一個水井，屋子長廊的最左側有一個茶爐子可以燒開水，如今上頭有放著一個壺，燒著滿滿一壺開水。

清淺和叢飛燕挑了半擔井水。

叢飛燕道：“姐姐將水往我這頭放些，我力氣大不怕的。”

清淺哪裡肯乾，笑道：“統共才一百步，我們不用讓來讓去，下回哪怕妹妹一人挑水我也不管的。”

叢飛燕笑道：“姐姐總是這麼心。”

兩人挑了水回來，清淺咦了一聲道：“你瞧瞧屋子前頭，怎麼吵吵嚷嚷的，似乎是趙妹妹的聲音。”

叢飛燕加快了步伐道：“可不是，怎麼好好的吵起來了，有這功夫還不如歇著呢。”

清淺道：“趙妹妹子雖然直率，但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其中必定有緣由。”

兩人到了近，隻見趙宜兒叉著腰指著丁羨月道：“你莫非自己冇有手腳？我和邵妹妹辛辛苦苦挑的井水，好容易燒熱了，你一句話冇有就用了去，當我們是啞還是瞎子？”

丁羨月惱怒道：“你的壺上頭寫著名字嗎？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趙宜兒冷笑道：“怎麼？你還想耍賴不？我和邵妹妹一起挑的水，另外幾個姑娘也是見到的，難道還有假？”

丁羨月語塞，強詞奪理道：“就算我用了你的又能如何？縣令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府上往日瞧都瞧不上眼，你們府裡送金銀我們都不收，一壺熱水值什麼？”

“呸！”趙宜兒啐了一口道，“用了我的水還如此理直氣壯，你要不要臉，我們府上什麼時候送你們府金銀了？楊老首輔一清二白，被你說了貪，你自己不要臉，楊府還要臉呢。”

邵娟和趙宜兒要好，補了一句道：“你不過是個投奔姨孃的姑娘，楊府什麼時候了你的府上了？”

丁羨月大怒道：“你們府上若是要臉，怎麼捨得送你一個嫡過來給傻子當夫人？”

趙宜兒愣了愣道：“什麼給傻子當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竟是不明白！”

旁邊有姑娘低聲給邵娟說了原委.

趙宜兒臉一陣蒼白，喃喃道：“母親送我過來，不是來賞花的？而是為了讓我討好楊夫人，想讓我嫁聞府嫁給楊公子的？怪道母親說，讓我對楊夫人言聽計從，原來是這個打算。”

清淺搖了搖頭，明白真相的趙宜兒心中必定不好，誰願意被家族當棋子？

丁羨月冷笑道：“你們當自己是寶貝，你們府上可將你們視為瓦礫，漫說我用一壺水，就是你們府裡送了你們給我當丫鬟，你們府裡還得恩戴德呢。”

趙宜兒拿起一門栓，直接朝著丁羨月撲過去道：“給你當丫鬟，你當你是娘娘嗎？你還不是一般討好楊夫人，當我們不知道，你一門心思想嫁到聞府來當。”

丁羨月被說得心頭火氣，也拿了一門栓和趙宜兒對打起來。

姑娘們拉了這個拉不得那個。

眼看著兩人就要廝打一團，方嬤嬤出來威嚴道：“都是姑孃家，手腳何統？”

丁羨月哭訴道：“嬤嬤，趙府瞧不上我們楊府，說的話極為難聽，請嬤嬤為楊府做主。”

邵娟氣道：“方嬤嬤，你問問在場的姑娘，丁羨月滿口裡說的什麼？楊府的聲譽都被敗壞了。”

方嬤嬤臉十分凝重道：“夫人在裡頭都聽見了，夫人說，一切與趙姑娘無關，都是丁姑孃的錯。”

丁羨月正要辯解，方嬤嬤冷笑道：“丁姑娘既然看不上我們公子，嫌棄我們公子是傻子，我們即刻送姑娘回楊府，讓丁姨娘為姑娘找個好人家，彆耽誤了姑孃的終。”

丁羨月見自己說清汾是傻子的話，被楊夫人和方嬤嬤聽了去，不由得臉一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