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回到府裡,叢飛燕正在陪母親楊夫人說話,楊夫人的病最近又有些反覆,帶著一個墨綠的抹額,枕在墊上同叢飛燕說話,玉映、水碧和方嬤嬤並幾個小丫鬟在後頭伺候。
見清淺回府,楊夫人招手笑道:“快坐下說話,此番進宮可見到太後了?可見到皇後了?”
瑞珠青鳶等拿了大大的包裹在後頭。
清淺笑道:“太後、皇上、皇後都見到了,說了好一會子話,每人賞了一大包東西,兒忙著回來也冇打開瞧。”
瑞珠低頭一笑,哪裡是忙著回來冇打開瞧,分明是姑娘一路魂不守舍冇顧上瞧。
楊夫人吩咐玉映開了包裹,三個錦盒是皇上、太後和皇後所贈,皇上贈的是玉如意和進宮的腰牌,太後贈的是一整套翡翠頭麵,都是翠綠翠綠的,一瞧便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
楊夫人笑道:“太後出手不凡,這些都留給你當嫁妝吧。瞧瞧皇後給的是什麼?”
清淺親自上前打開,皇後的包裹裡頭有五份件,全都是親手製的,給聞大人的是筆袋,給楊夫人的是護膝,給清淺的是一打手帕,給清汾的是鞋墊套,還有給清洵的香囊。
楊夫人含淚道:“灩兒這孩子,本就眼睛不好,還自己做這些乾什麼?”
“姐姐想家了。”清淺珍而重之地收了,“大姐的我自會送去鄭府,其它母親收好了。”
楊夫人吩咐方嬤嬤道:“帶幾個小丫鬟去汾兒過來,讓他也高興高興。”
儘管兒子癡傻,但府上有大事,楊夫人並不想他缺席。
見母親要起,清淺忙道:“母親,飛燕妹妹進府了一日,還未曾見過哥哥,不如兒帶了飛燕妹妹過去,讓哥哥也悉悉。”
楊夫人阿彌陀佛了一聲道:“我的兒,你說得有理,我陪你們一道過去。”
方嬤嬤端了湯藥上前道:“夫人,湯藥好了,大夫囑咐過您要心養病,無事的時候多歇息,叢姑娘在府上又不是一日兩日,有三姑娘陪著便是了。”
“是我心了。”楊夫人見方嬤嬤了眼睛,笑道,“你們年輕人臉皮薄,若是我這個老古董去了,必定不好說話,清淺你帶著飛燕去清汾院子,水碧、玉映陪著一道去。”
叢飛燕臉紅了紅。
玉映端著水晶瑪瑙盤子,裡頭放著鹽漬青梅,將盤子遞給一旁的小丫鬟道:“夫人喝藥後不了這個,拿好了。”
水碧羨慕地瞧著太後賜的翡翠頭麵,大戶人家便是不一樣,連裝梅子的盤子都是瑪瑙的,更彆提三姑孃的賞賜,隨意一樣都是普通小戶人家一輩子夠不到的。
清淺親地挽著叢飛燕,兩人來到清汾的院子。
照顧清汾有兩人,一個是楊首輔親自派的,喚做慶嫂的利落中年婦人,還有一個是皇後三年前省親時賜的宮,二十二三歲年紀,名馥蘭。
慶嫂管著清汾的吃喝,馥蘭管著清汾的起居。其餘還有幾個婆子並丫鬟。
清淺問道:“馥蘭姐姐,哥哥呢?”
馥蘭輕輕道:“爺午睡後一直在看書。”
叢飛燕轉頭疑瞧著清淺,大爺不是有癡傻的癥狀嗎?怎會讀書?
清淺歎了一口氣,帶著叢飛燕進了清汾的院子。
清汾果然對著窗子也不,似是在讀書。
玉映輕輕道:“爺,三姑娘來了。”
清汾並不起,眾人過清汾的子見到他拿著一本《中庸》,隻不過書整個兒是拿的反的。
水碧輕輕哼了一聲,雖然長得好,但果然是個傻子。
清淺拉著叢飛燕坐下,又將哥哥手中的書放下,拉著哥哥轉道:“哥哥,這是飛燕妹妹,母親和我邀了進府小住的,你可喜歡?”
清汾眼睛發直,瞧了叢飛燕一番點頭傻笑:“喜歡。”
清淺示意了叢飛燕一下,叢飛燕含拿起皇後賜的鞋道:“汾公子,這是皇後孃娘今日賜的鞋,你瞧瞧可喜歡?”
清汾還是一番點頭傻笑:“喜歡。”
見主子們聊天,青鳶等在外頭等候,玉映帶著水碧在門簷外伺候,水碧著雕花的門窗,低聲道:“玉映姐姐,似乎爺病得不輕呢。”
“可不是!”玉映瞧了一眼門簾,低聲道,“四年前發的病,一夜高燒後好好的人便這般了,你是不知道,爺他從前……。”
清淺在簾替飛燕介紹:“我哥哥從小天資出眾,當年外祖父誇讚哥哥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三歲便能背誦《弟子規》《三字經》《增廣賢文》,五歲能寫字作詩,六歲剛一啟蒙便能做文章,十一歲中秀才,外祖父曾放言,哥哥三年後必中舉人,當年誰不讚聞府公子世無雙。”
清淺的外祖父楊老大人是前朝首輔,閣眾臣之首,以謙遜平和聞名天下,他都如此說自己的外孫,可見當年清汾才絕豔。
清淺眼中有淚閃:“可惜哥哥四年前的除夕,突發昏厥,整夜不曾醒來,第二日好容易醒來便說起胡話,一直至今未曾痊癒。”
清淺說著哽咽起來道:“我總算知道,什麼天妒英才……母親為了哥哥,這幾年纏綿病榻……”
叢飛燕安道:“好姐姐,彆難過了。”
清淺掏出帕子了淚道:“讓你見笑了。”
或許是含淚瞧人的錯覺,清淺覺得哥哥的眼中有淚閃,再仔細瞧去,哥哥依舊對著書本傻笑。
帶著叢飛燕認了院門,清淺囑咐了慶嫂和馥蘭幾句離開,再次回到主院正房之時,隻見裡頭再次熱鬨盈盈。
清淺好奇進了室,母親桌上擺了好些東西,清淺笑問道:“這是有親戚上門嗎?”
方嬤嬤直樂,湊趣道:“可不是親戚上門嘛!”
楊夫人招手讓清淺上前坐下,笑道:“你自己打開瞧瞧,都是些什麼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神神的。”清淺打開包裹笑道,“喲,端節還未到,怎麼管家的買了這麼多乾花草。”
楊夫人笑得臉龐如同花一般舒展:“這不是管家買的,是文質方纔讓人送來的,他說今日進宮聽聞你夜裡冇睡好,送了些助眠的乾花草來,塞在枕頭裡頭最好。”
方嬤嬤笑道:“姑爺真心。”
楊夫人笑道:“他們小夫妻和睦,我便放心了。”
清淺拿著乾花瓣,臉飛紅,心中更是得和小鹿一般。
夜了,瑞珠對著燭製枕頭,乾花瓣的氣味綿清和,沁人心脾。
黛低聲笑道:“袁大人平日不聲不響的,瞧不出對咱們姑娘還上心。”
清淺不答話,用銀簽子挑著燭火,燭火一跳一跳的通紅,如同自戕那日自己的鮮。
“都是些清心明目的花草。”清淺撥弄了一下火燭,火燭跳得更急遽了,“清心明目,我是該好好清心明目了。”
哪能因為一時的好,忘記前世徹骨的痛。
青鳶拿著銀水盆進來,聽到清淺的話,低低歎了一口氣。
俞姝眼盲那幾年,與哥哥走散,被賣進定國公府給詹五爺做妾。詹司柏詹五爺只有一妻,伉儷情深,因而十分排斥妾室。但他夫妻久無子嗣,只能讓俞姝這個盲妾生子。他極為嚴厲,令俞姝謹守身份,不可逾越半分。連每晚事后,都讓俞姝當即離去,不可停留。這樣也沒什…
她為救他,失卻嗓子,可他卻娶了她的妹妹為太子妃。絕望之中,她被家族嫁給聾子王爺。原本以為此生便是過客,可誰想到,一場算計,兩人的命運再次糾纏。他誤會她,厭惡她,折磨她,將自己手足的死,當做她的過錯。可當她真的喝下那一杯毒酒,他才發現,原來她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成了書中大反派那早夭的女兒怎麼辦?人家反派有權有勢,她家老爹還在土里刨食。沒崛起的反派就是這麼苦逼。好在如今老爹沒黑化,還是個女兒奴!簡怡安覺得自己還能茍一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