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飛燕的院子清雅高潔,院子裡頭幾竹子極為優雅,竹子旁是一株梧桐,梧桐上頭掛著一大叢薔薇,如今正是薔薇盛開的季節,花葉茂,枝綽約,一一靜襯得院子多了幾分詩意和悠遠。
叢飛燕請叢夫人進了裡屋上坐,叢夫人一屁坐下,叢飛也嚷著疼坐下道:“趕上茶。”
青雪揮手讓小丫鬟上茶。
叢夫人瞧著站立不語的庶冷笑道:“如今你倒是福了,楊夫人寵你,你便得意了不是?”
叢飛則冷笑道:“方纔楊夫人托母親照顧你姨娘,是否是你在夫人跟前抱怨了什麼?平日怎冇見你在母親跟前這麼做低伏小呢?真是個賤骨頭。”
小丫鬟上了一壺溫熱的茶水,叢飛一飲而儘。
早已得了清淺暗示,又見主子辱的青雪冷笑道:“這茶水可是皇後賞賜的雪山翠芽,一兩茶值得一兩金子,姑娘這麼喝法,奴婢還是第一次見。”
叢飛眼睛一瞪,正要發火,可青雪是一等丫鬟,穿戴俱在叢飛之上,且並不是叢府的丫鬟。
叢飛的火氣了下去,對叢飛燕道:“取些糕點來,一大早往這裡趕,可死我了。”
從前在叢府,叢飛指使庶妹如同指使丫鬟,今日依舊如此。
青霜笑了笑道:“糕點容易,讓小丫鬟去取便是,不過叢姑娘可休要指使我們姑娘,夫人為姑娘配了兩個一等丫鬟伺候,四個小丫鬟負責吃穿用度,還有婆子雜役若乾,連我和青雪都不用乾取東西的活,憑什麼讓我們姑娘做?”
叢夫人忙使眼給叢飛,讓彆胡指使叢飛燕。
青雪吩咐道:“彩霞,去取糕點過來給叢姑娘。”
小丫鬟在簾外畢恭畢敬道:“青雪姐姐,是要綠豆糕還是棗糕,亦或是茯苓糕?”
“每樣都讓廚房送些過來。”青雪含笑吩咐,“姑孃的嫡母來了,哪能吝嗇幾塊糕點,平時姑娘出去施捨花子還要打發好幾百錢呢。”
叢飛愈發含了怒意。
瞧叢飛燕頭上的金簪子,叢飛道:“妹妹這簪子不錯,取下來我瞧瞧,做工似乎不錯。”
叢飛燕依言取下簪子遞給叢飛,叢飛的眼中有熱切的澤,這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掃了一眼梳妝檯,珠寶隨都是,晶瑩璀璨刺得人掙不開眼。
青雪不樂意了,冷笑道:“大姑娘瞧瞧便是,那簪子是三姑娘送我們姑孃的,珍貴得很,上頭的貓眼石便是好幾百兩銀子一顆呢,弄壞了可冇配去。”
叢飛輒得咎,又不好發火,隻能恨恨瞪了一眼叢飛燕,將簪子還回去。
青霜含笑道:“大姑娘彆眼熱,我們夫人方纔吩咐管家準備了禮,大包小包的,保準大姑娘和叢夫人滿意。”
叢夫人正有些喜,青雪嗤笑一聲道:“夫人仁慈,來咱們府上打秋風的多了,每次都這麼客氣,何時是個頭呀!”
青雪青霜這兩丫鬟見針便譏諷,叢夫人和叢飛三番兩次討不到好,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開。
回叢府的轎子上,叢夫人和叢飛坐在一起,叢夫人看著一長串的禮單眼神發直。
叢飛盤弄著手上的金鐲子,抱怨道:“本以為許配給個傻子,是天大的不幸,誰知道是這般潑天的富貴,就是傻子也值了。天大的富貴,母親就拱手送給了?”
叢夫人看著禮單上頭,每一件都是自己想買而買不起的,想想這不過是聞府的冰山一角,心中又又刺。
見兒出言諷刺,叢夫人冷笑道:“當時你不是看不起傻子嗎?如今後悔了?”
叢飛自小被母親寵慣了,笑道:“我後悔什麼?母親才後悔呢。施姨娘真是好福氣呀,今後靠著叢飛燕有不儘的福。”
“那個病秧子!也配!”叢夫人滿心憤恨,“我纔是叢飛燕的嫡母,有好也是我的。”
叢飛道:“誰好不給親生母親,倒給外人的?若是換了我,必定將母親供奉起來,楊夫人過的什麼日子,母親過的就是什麼日子!”
想著蘇夫人手上戴的,上穿的,丫鬟婆子一堆擁著,叢夫人低聲道:“果真?”
叢飛歎了一口氣道:“聞府已看上了叢飛燕,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叢夫人笑道:“我的兒,隻要你點頭願意,我自然有辦法!”
叢飛轉著手鐲道:“我自然是願意的!隻怕聞府不願意。”
叢夫人冷笑一聲:“隻瞧著吧。”。
叢夫人和叢飛走後,清淺和母親楊夫人在上房商議定親之事。
楊夫人笑道:“我打算等你外祖父回來,瞧過飛燕這孩子後,再為你哥哥定親,定親後半年再親,我的兒,你意下如何?”
想到今日叢夫人貪婪的目和叢飛不甘的眼神,清淺有幾分的擔心,微笑道:“兒的意思直接定親和親一道辦了,何必麻煩兩次,哥哥已經十八,子也不穩妥,哪裡經得起來來回回折騰。”
楊夫人思想老舊,不同意親和定親一道辦,搖頭道:“正因為你哥哥子不好,更不能如此草率,我還指著這親事能衝兩回喜呢。”
定親沖喜一回,親沖喜一回。
清淺見一時說不服母親,暫且不提此事道:“今日羅姐姐的喜事,卻不見大姐姐府上的人去賀喜,兒打算大後日去一趟鄭府,瞧瞧是個什麼形。”
楊夫人阿彌陀佛了一聲道:“你去瞧瞧也好,我心中放心。”
清淺拍手笑道:“正巧那日是羅姐姐回門的日子,我順道去羅府給羅姐姐、羅夫人道喜。”
楊夫人無可奈何笑道:“你的子最近半年變了不,從前我記得你文靜沉默,輕易不出門。”
方嬤嬤笑瞇瞇道:“夫人,可見這定親是真能沖喜的。三姑孃的變化可不正是從定親開始嘛!”
楊夫人的眼中閃出希翼的芒。
清淺微微歎了一口氣,哪裡是變化從定親開始,分明便是定親纔開始變化。
當時一切隻是為了自救保命,誰料一路走來,風景全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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