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歸說笑，到了首飾鋪子，清淺包下一雅間讓侍取了首飾任由丫鬟們挑選。青鳶挑了一對銀手鐲，黛挑了一個青玉戒指，瑞珠挑了一把鎏金梳子，每人不到二兩銀子。

清淺哪裡肯乾，吩咐侍每人加了一個金戒指和一對金耳墜才罷休、

首飾鋪子還專為客人們打造各種樣式的首飾，清淺取了書樣子，細細翻看，想將砸碎的翡翠做一條項鍊。

正選樣式，突然聽得旁邊雅間有悉的聲音傳來。

清淺從簾子裡抬頭瞧去，是袁彬和母親袁夫人。

袁夫人笑道：“我瞧錦衛先後來了兩次，你若有重要差事，你便先去辦，我這裡不用你陪著。”

姑姑翠羽笑道：“難得爺願意逛首飾鋪子，我記得平日爺見到這些花兒兒的便頭疼。冇料到今日還真挑選起簪子來。”

“不是什麼大事，宮裡轉過來一個滅門的案子。”袁彬手中拿著一的玉簪，微笑道，“母親來京城許久，兒子難得陪同，好容易兒子休息，陪母親轉轉當儘孝了。”

袁夫人歎了一口氣道：“真要儘孝，便早早親替我生一個大胖孫子，你若有後了，我便是今後到了地下也能對得起你爹了。”

袁彬微笑道：“兒子遵命，親後一定即刻生子。”

翠羽瞧了瞧袁夫人的臉，笑對袁彬道：“夫人的意思是先納幾個妾室，妾室生子也是一樣。”

裡屋，瑞珠低聲冷笑道：“正室還未進門，妾室便有子，難道袁府也同那些混賬人家一樣，不分尊卑嗎？”

黛附和道：“袁夫人還罷了，一個丫鬟在後頭嘀咕讓主子納妾，真是罕見。”

清淺並未出聲，青鳶在後沉默不語，兩人都在聽袁彬的說法。

袁彬笑了笑道：“翠羽姑姑，聖上賜婚我和清淺，我有清淺便足夠，妾室通房都不必了。”

清淺心中一陣跳，他這意思是將來不納妾，隻對自己一個人好？隨即清淺馬上清醒過來，他納妾不納妾與自己有什麼相乾，自己歡喜做什麼？

即便如此想著，清淺的心中也是帶了幾分歡喜的。

正值此時，又一錦衛匆匆來送信，附耳說了幾句什麼，袁彬的臉一沉。

袁夫人關切問道：“是否出了什麼大事？”

“兒子需要去一趟僉事府。”袁彬簡單解釋了幾句，“林尚書的案子剛轉到錦衛，誰料東廠夏時也想手，如今東廠的人在錦衛等著兒子。”

袁夫人和藹道：“公差要，快去忙吧，晚上回府晚膳，我讓翠羽熬人蔘湯給你留著。”

袁彬謝過母親後，吩咐侍：“這簪子我要了，稍後算在袁府賬上，送來我一併結銀子。”

說完，袁彬拿著簪子，大步離開。

東廠也要手，清淺蹙眉，周貴妃為了兒子如今越發肆無忌憚了。

侍掀起簾子道：“姑娘，這是我們鋪子新的圖樣子，可以定製可以自帶原料加工。”

侍掀起簾子的同時，袁夫人的目恰好與清淺對視，清淺不好不見，隻能站起笑著招呼道：“袁夫人，好巧。”

袁夫人微笑走過來道：“聞姑娘也在，真是不巧，彬兒剛還在鋪子裡頭，衙門通知有事突然走了，不然你們還可以見一見。”

青鳶掀開簾子請袁夫人進來，自己去端茶水。

翠羽見主子過去說話，在隔壁收拾東西。

清淺請袁夫人上座，笑道：“這裡的首飾不錯，夫人是來打頭飾還是簪子的？”

袁夫人歎了一口氣道：“我這把年紀了，哪裡還能披金戴銀的，今日是府上的丫鬟蕙仙出嫁的日子，蕙仙這丫鬟跟了我好幾年，因一件小事被許配給了彬兒的書，我心裡不忍，特特來選些首飾給當陪嫁。”

蕙仙？

那個給袁彬下藥，想往上爬為姨孃的丫鬟？

清淺心中淡淡一笑，袁夫人說因一件小事被許配給書，難道給主子下藥是小事？

若不是，那袁夫人表達的必定是對袁彬在納妾態度上的不滿，對自己的不滿。

清淺笑了笑道：“夫人仁慈和善，是丫鬟們的福氣，隻是丫鬟們也要知福惜福才行，不然夫人的好意全都白白付了。”

“論起仁慈和善，誰比得過皇後孃娘呢。”袁夫人笑容一如既往的親善，“聽聞皇後孃娘替皇上廣納嬪妃，這些年推薦了好幾個溫賢淑的宮給皇上，明年的選秀還是皇後極力主張的呢。”

清淺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外頭的茶葉苦且濃，一意直沖鼻梁。

放下茶盞，清淺笑道：“皇上是天下臣民的皇上，皇上的事是家事也是國事，皇後是皇上的妻子也是皇上的臣子，為皇上分憂是應當的。”

袁夫人笑得如花一般道：“不僅皇後孃娘，便是聞姑孃的大姐也賢淑知禮，聽說府上的姨娘連生了兩個兒子，每一次大姑娘不嫉不妒，歡歡喜喜，這纔是正室應有的端莊。”

大姐的淚水誰又能瞧見？

語氣不覺帶了生和冷淡，清淺道：“難道夫人從前給袁老大人納了許多妾？”

袁夫人愣了愣才微笑道：“夫君當年是錦衛，整日忙碌，我多次提出要給他納妾，他總是不允。”

黛在清淺後低低哼了一聲，用不易覺察的聲音啐道：“自己不給夫君納妾，往兒子房裡拚了命的拉人，這婆婆當得真是福。”

簾子外頭，翠羽和青鳶偶遇。

聽到簾子裡頭的鋒，翠羽笑道：“青鳶姑娘，丫鬟是做什麼的，還不是伺候姑娘，規勸姑孃的，你們姑娘若是有什麼不對，你這個丫鬟可要隨時規勸呀！”

青鳶麵無表道：“我們姑娘無可挑剔。”

“無可挑剔？”翠羽的笑裡帶了幾分諷刺，“袁大人因你們姑娘不肯納妾，這也無可挑剔？”

青鳶啐了一口道：“我敬你年紀大幾分，不和你爭執，你越發興頭了，我們姑娘又不曾嫁到你們府，你們大人不納妾與我們姑娘有什麼關係？我們姑娘若是主給你們大人納妾，那我們姑娘了什麼了？”

翠羽麵漲紅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這丫鬟怎麼認真了。”

青鳶冷笑：“事關名譽，我不敢隨口胡說。”

兩人的爭執被裡頭聽見，袁夫人製止道：“你們說什麼呢，還不趕進來伺候。”

兩人彼此瞪了一眼進了裡頭，各自站在各自的主子後頭，袁夫人吩咐道：“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今後還要彼此一伺候主子呢，還不彼此賠禮算是揭過。”

翠羽悻悻道：“青鳶姑娘，方纔是我失禮了。”

本以為青鳶會回禮，互相給臺階下，誰料青鳶淡淡道：“下回可不能再犯了。”

翠羽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氣得臉發白道：“聞姑娘，你瞧青鳶……”

“翠羽姑姑，我覺得我的丫鬟冇有錯。”清淺淡淡笑道，“既然不計較姑姑的錯，那這次便作罷。”

清淺起道：“夫人，時間不早了，清淺還要回去伺候母親，告辭。”

清淺帶著丫鬟們離開，翠羽恨恨道：“夫人，你瞧聞家姑娘，這還冇嫁過來便敢給奴婢臉瞧，難道不知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嗎？”

袁夫人臉上冇有表，握了握帕子起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