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爺鄭宜不過是個孩兒，雖然聰明但是不懂藏拙，若等他長到藏拙的地步，恐怕是一個極為厲害的角。

清洵冇有孩兒，乍然得了兩個孩兒，心中有些激，手道：“好孩子，起來說話。”

鄭宜起乖巧站在清洵後，一如他從前站在劉姨孃的後。

見小爺還在哭，清洵向孃道：“讓我抱抱。”

習慣之下，孃有些猶豫。

大爺鄭宜斥道：“孃還不將弟弟給母親？”

春蘭奪過小爺，恭敬遞給清洵。

清洵抱著小小的孩兒，眼中閃著淚，冇有了劉姨娘，今後自己便是他們的母親了嗎？

到清洵的善意，小爺頓時不哭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瞧著清洵，小手著清洵的臉。

鄭宜笑道：“弟弟喜歡母親呢。”

“好，好！”清洵的聲音有些抖道，“我不能生養，本以為冇有兒的福分，誰知有了你們倆個麟兒，我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孃讚歎道：“兩位爺是有福氣的，養在夫人名下，今後便是嫡子的出，不論是仕途還是親事，都比如今好了不知多倍呢。”

鄭宜的眼神中有欣喜，他注視著清洵等著表態。

“姐姐年紀尚輕，冇有兒福分的話說得尚早了些。”清淺微微笑了笑道，“兩個孩子先養在姐姐名下，但是否認為嫡子還需要時日，若是都孝順，便都認做嫡子，若是其中一位爺合適，便認一位爺為嫡子，若是都不，到旁支領養一個孩兒又何妨。”

如今的**，想必已瞧清楚了形勢，領養孩兒這種大事必定會告知聞府和袁彬！

聽說自己的嫡子份尚未有著落，鄭宜有瞬間的失落，片刻後他笑道：“姨母說得對，我們一定好好讀書，孝順母親。”

清淺點頭笑道：“去吧，今日耽誤了一日讀書，好好回去溫書吧。”

鄭宜磕了一個頭方離去。

讓孃帶了小爺下去歇息後，清洵含淚道：“今日多虧文質和妹妹，不然我便要蒙不白之冤了。”

“清者自清，姐姐本就不曾盜，母親和我都不會袖手不管的。”清淺握著清洵的手鼓勵道，“鄭老夫人如今中風不起，劉姨娘被趕出府，後宅空虛，姐姐不妨乘此良機在府裡立足立威，徹底收伏鄭府上下。”

清洵心滿意足道：“隻要有兩個孩兒，我便心滿意足了。”

見姐姐提起兩個爺，清淺正道：“兩個孩兒姐姐先養著瞧瞧脾，若是好，咱們再商議立為嫡子不遲，姐姐可千萬不要被幾句好話或是一時的舉，便衝收他們為嫡子，須知立嫡子容易，廢嫡子難，引狼室之事，姐姐千萬莫做。”

清洵疑道：“妹妹似乎不喜歡兒。”

“對，我很不喜歡他。”清淺毫不掩飾道，“小小年紀心機不小，先是幫著劉姨娘鄭老夫人的首飾誣陷姐姐，劉姨娘剛走他便認姐姐為母親，一心想為嫡子，在他心中唯有一個利字。”

清洵似乎被清淺說得有些怕了，忙道：“我若是立嫡子，必定要回府與母親和你商議。”

“三姑娘放心。”青鯉上前道，“奴婢一定時時提醒夫人，不讓夫人被幾句話迷。”

清淺含笑道：“辛苦你了。”

青鯉忙道：“奴婢上月回莊子探親，父親和哥哥在姑娘提攜下俱當上了莊頭，幾個弟弟妹妹日子也好了，這全是蒙姑孃的恩典，奴婢唯有好好伺候夫人，才能報姑娘之恩。”

瑞珠笑道：“你好好跟著你們夫人，跟著三姑娘，今後有不完的福呢。”

清洵拉著清淺的手，低聲道：“姐姐雖然遇人不淑，但是眼睛還是亮的，袁大人對妹妹極為上心，人纔好人品好，這種如意郎君千金難求，妹妹千萬不要錯過。”

清淺默然片刻道：“我明白。”

夜，橘紅的燭火照在一旁，燈一跳一跳，漾漾的暈散開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暖。照在清淺和青鳶等人臉上，溫暖橙紅為們添了一抹暖洋之。

清淺捧了一本《山海經》在看，黛和青鳶在做針線。

瑞珠見清淺看書久了，端了一盞茶道：“姑娘，歇歇吧。”

清淺合上書笑道：“不覺已是酉時末了，你們累了便去歇息吧，今日又是上堂又是去鄭府，辛苦你們了。”

“奴婢們算什麼辛苦，姑娘纔是真辛苦。”瑞珠歎道，“從大姑府上回來後，還要和方嬤嬤商議如何瞞過夫人，勞心勞力。”

黛抬頭笑道：“夫人聽說大姑府裡姨娘被趕出去，兩位公子認在大姑名下的時候，笑得十分舒心，連聽到鄭老夫人中風的訊息，都掩蓋不住笑容。”

清淺笑道：“哪能讓母親知道姐姐差點被休的事，那還不得病加重麼？不得報喜不報憂了。”

瑞珠讚道：“飛燕姑娘細心，日日不離的伺候夫人和公子，這些日子奴婢瞧著夫人似乎神了些。”

清淺道：“也不知哥哥子如何？青鳶明日一早去備些哥哥吃的果子，明日我去瞧瞧。”

了一聲青鳶不答，隻認真在燈下繡花。

清淺湊過去瞧，隻見青鳶似乎在繡男子的荷包，一針一線極為認真，如無人之境。

必定是崇山的吧。

黛笑道：“眼瞧著端午要到了，姑娘何不給袁大人繡一個香囊表示謝意，橫豎咱們香料多，塞一包包過去也算是個心意。”

瑞珠虛虛打了黛一下，笑道：“這孩子話糙理不糙，今日大姑能執掌鄭府，全是袁大人的功勞，姑娘也應該對袁大人有所表示。”

青鳶恰好繡完一朵花，抬頭笑道：“瑞姑姑說得是。”

清淺並不做聲，沐浴後待無人識，挑燈在箱底翻出一副碧織暗花竹葉錦，挑選了幾個素淨，對著燭開始繡鳥銜瑞花香囊。

燭將清淺的側影映照在窗紙上，修長的頸有弓一樣的弧度，不遠池塘荷葉清如春水，初夏偶有蛙鳴，如清淺含蓄的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