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兒被帶下去後，清淺尤自慨命運的變幻。

見袁彬含笑瞧著自己，不由得謝道：“多謝你出手，不然迎兒還不知何時能找到呢。”

“你的事，我向來當自己的事辦。”袁彬微笑道，“不過這迎兒還真難尋，好幾個人牙子都不記得有迎兒這人，我審問了好些淩府的小廝，這才發現趙嬤嬤為了中飽私囊，自己私下倒賣了迎兒。”

這麼曲折？

想到趙嬤嬤已死，迎兒的下落必定讓袁彬費了好些周折。

清淺越發不好意思道：“這也太麻煩你了！”

袁彬毫不客氣道：“你打算如何謝我？”

清淺先一愣，隨後飛紅了臉道：“你要如何謝？”

“我的繡春刀日日需要用帕子拭，你為我繡一塊帕子當做謝禮如何？”袁彬笑道。

並不過分的要求！

清淺頷首道：“便是這麼定了。”

見清淺今日出宮，袁彬問道：“慧嬪的案子可有進展？”

“有疑點，但毫無進展。”清淺條理分明道，“疑點一，膳房向來送早膳都是一併呈上，可那日的蔘湯是後頭送的。疑點二，慧嬪口口聲聲說胃口不好，姐姐賜蔘湯卻一飲而儘。疑點三，慧嬪用了蔘湯後，脈象散到腹痛，按太醫的說法應當有一個過程，但卻一見醫皺眉，便嚷著肚子疼。”

的確有疑點，卻不是證據.

袁彬問道：“你審問慧嬪了嗎？”

“姐姐說小產需要歇息，不讓我即刻去，讓好生休養幾日。”清淺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便出宮了。”

袁彬也是一聲歎息道：“皇後仁慈，母儀天下當如是，隻是自己卻要辛苦些！”

清淺決絕道：“我會保護姐姐，絕不讓流淚流，哪怕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甘心。”

“上回在鄭國公府我曾說過，會保護你和大姨姐，不讓你們委屈。”袁彬慎重道，“皇後雖然貴為皇後，但也是我的二姨姐，我一樣會保護好的。”

袁彬影偉岸如山。

清淺心中似乎有什麼被強行撬開，如同黑暗中一縷，但清淺固執地再次關上，若不將前世的事弄分明瞭，清淺不願意敞開心扉。

清淺客套道：“多謝袁大人。”

見清淺似乎還有芥，袁彬並不急躁，微微笑道：“我從取了那日的人蔘和藏紅花，再讓太醫令對照了宮中的藥材，發現這些藥材不是宮中的，如今我正在查藥材的來源。”

清淺眼睛一亮道：“當真能查到？”

袁彬笑道：“正在讓太醫令細細分辨藥材，過幾日纔有分曉呢。”

袁彬不願打草驚蛇，私下托太醫令查案。

太醫令白日要進宮為貴人們診斷，隻能夜裡分辨，故而所耗的功夫長久些。

“若是知道了藥材的來源，袁大人一定要知會我一聲。”清淺懇求道，“或許對我在宮中斷案大有裨益。”

袁彬笑道：“這是自然的，可彆忘了答應過我的帕子。”

清淺微笑道：“恰好這幾日有功夫，我趕著為你做出來，如何？”

“莫傷了眼睛，趕不出來再過些日子也使得。”袁彬忙對青鳶道，“青鳶姑娘，你讓瑞姑姑勸著些清淺，莫讓對著燭火熬夜。”

青鳶笑道：“奴婢尊命。”

等清淺回到府裡的時候，天已微微黑，隨意用了些膳食後，黛帶了迎兒上來。

迎兒經過梳洗，渾上下煥然一新，眉目間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覺。

打量一番，清淺含笑滿意道：“咱們材相仿，我的裳你穿著也合適。”

迎兒如在夢中一般，著上的錦緞裳，頭上的金簪子，瞧著四周玲瓏的擺設，聲道：“我冇有做夢吧？清淺，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是聞府的姑娘？”

清淺微笑道：“是真的，迎兒，從今後你自由了。”

迎兒的眼神帶著幾分羨慕，懇求道：“清淺，我冇有地方可去了，讓我留在你邊伺候你，好不好？”

“我最近在宮裡忙，實在收留不得你。”清淺歉意道，“母親和哥哥子不好，聞府裡頭實在是不方麵。”

迎兒失落道：“當年我賣給淩府是死契，若回家不得被父兄再次賣了。”

救人救到底，清淺想了想道：“我大姐姐是鄭府的當家主母，明日我送你去鄭府，隻要你今後勤謹，錦玉食說不上，但足食是冇問題的。”

“我必定好好伺候大姑。”迎兒羨慕道，“清淺，你的命真好，出高貴又漂亮機智，未來的夫君寵你，實在是天之驕。”

黛與有榮焉：“那是自然。”

清淺淡然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彩，命運隻是一部分罷了，更多的是要自己去爭取，你下去歇息吧，明日我帶你去鄭府。”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淺來到鄭府，鄭府上下似乎換了一個府邸一般。

鄭府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丫鬟小廝並不多，但個個能乾利索，見清淺到了連忙迎接的迎接，送信的送信。

清洵聽聞妹妹到了，忙迎了出來笑道：“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宮裡皇後被足的訊息瞧起來還未影響到清洵，亦或是還不知道，總之，清洵的神狀態不錯。

清淺放心了幾分笑道：“我來瞧瞧大姐姐，不瞧不知道，一瞧嚇一跳呢，這府裡人了許多。”

“是！”清洵笑道，“我與夫君商議了，如今府上用度並不寬裕，索將不用的丫鬟都裁撤了，偌大的府過於空曠，索將南小院隔了出去，租了補家用。”

清淺鼓掌道：“姐姐是個理家之人，從前我怎麼就冇有覺察呢。”

清洵笑道：“什麼理家，不過是如今府裡人口，事罷了！”

人是非。

清淺問道：“老太太如今子如何了？兩個爺可還聽話？”

清洵和清淺並肩走著，清洵道：“老太太的病不見好轉也冇有加重，如今依舊是在病榻上，四個丫鬟分兩班著服侍，兩個孩子還算聽話。”

來到室，兩人分左右坐下，清淺問道：“宜依舊在讀書？可日日來給姐姐請安？”

清洵連連道：“兒這孩子乖得不得了，讀書也好，如今日日上學前給我請安，下了學給我背書，若不是妹妹和青鯉勸著，我真想立他為嫡子養在膝下。”

清淺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