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瑞珠問起恩怨，振公公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緣由。

“瑞珠出宮的時候，我剛進宮，想和一個宮對食，卻不從。”振公公垂頭似乎在思索道，“有一天夜裡，我拉了那宮想用強，卻被瑞珠瞧見，我擔心事敗，便一直想殺瑞珠，一直冇有找到機會。直到最近我出宮找了李瑞，以慧嬪的名義脅迫他從命。”

瑞珠不信問道：“那宮是誰？”

振公公了道：“是白，後來我將一併殺了，推到井裡頭溺死，隻當是不當心落水的。”

“白！”瑞珠咬道，“居然是被你謀害的。”

振公公抬起頭道：“誰讓不從？不從我的人，我必定要殺了，你也一樣，你瞧見了我的，即使事過去了五年，我也要將你殺了。”

清淺抿問道：“你剛進宮，自還未安穩，便要找宮對食？”

這不合邏輯。

振公公嘿嘿一笑道：“我是個廢人了，不找個宮對食，豈不是白白來宮裡一遭？”

按照振公公的說法，瑞珠瞧見了他的醜事，他要瞞過了慧嬪出宮，找到李瑞以慧嬪的名義要求除掉瑞珠。

振公公抬頭笑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慧嬪一點也不知。”

清淺悶悶道：“按照你的招供，足以以極刑。”

振公公道：“我願意領罪。”

“若是你領罪，你們也無法在一起了。”清淺讓師爺停止記錄，輕聲對振公公道，“你若是勸說慧嬪，招供此次的小產與皇後無關，我會保住慧嬪和你的命。”

振公公眼中有亮閃過，轉瞬即逝，又沉默了片刻，道：“聞姑娘，慧嬪小產是皇後導致的，事就是這樣。”

清淺還要繼續勸說，袁彬揮手道：“帶他下去，彆讓他自儘。”

清淺有幾分泄氣道：“為何不讓我勸他了？”

“你勸不服他的。”袁彬斷然道，“因為他和慧嬪都十分篤定，皇後和我們都保不住他們！”

到底他們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周貴妃的手中！

瑞珠有幾分發愁道：“那李瑞的案子，對皇後一點幫助也冇有嗎？”

好容易找了一個突破口，結果又是一場空嗎？

袁彬笑道：“也不是全然冇有收穫，至慧嬪和振公公被分開了，振公公心堅韌，慧嬪未必，你可以進宮去詐一詐。”

分而破之，如同德安郡主的案子一般嗎？

清淺微笑道：“袁大人說得是，我這就進宮告訴慧嬪，振公公對犯下的錯事供認不諱，瞧怎麼說。”

袁彬笑道：“但願此次一蹴而就。”

懷著慢慢的信心，清淺再次宮的時候，在宮門口又遇見了蘇靜好。

蘇靜好依舊是妖嬈豔麗，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如同花園最妖無格的芍藥花。

見清淺進宮，蘇靜好在宮門口停住腳步笑道：“清淺妹妹整日忙碌不停，我瞧著都可憐，不知妹妹可曾忙出皇後的清白來？”

“我再如何忙碌也比不過蘇姐姐。”清淺冷笑，“不知蘇姐姐整日進宮，可掙出一個誥命來？”

蘇靜好臉一變，冷笑道：“誥命於我是遲早的事，但是妹妹的富貴，恐怕今日就要到頭了。”

蘇靜好話中有話。

清淺側目問道：“蘇姐姐此話什麼意思？”

蘇靜好得意一笑道：“你進宮便知，記住哦，這是我送你的禮。”

蘇靜好踞逶迤而去。

瑞珠問道：“姑娘，蘇靜好這話是什麼意思？禮，送什麼禮給姑娘了？”

清淺心中一咯噔，莫非宮中有什麼變故?

來不及解釋，清淺三步兩步向坤寧宮走去。

陸姑姑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皇後端坐在中間，麵如常。

見清淺回來，陸姑姑一把拉住的袖口道：“三姑娘大事不好了，慧嬪自儘了。”

慧嬪自儘？

清淺的臉一變道：“怎麼回事？”

皇後聲歎息道：“聽寶珠說，慧嬪小產後本就神不好，聽聞太監被帶去審問，越想越氣便懸梁自儘了。”

清淺問道：“可曾救下來？”

陸姑姑氣得直跺腳道：“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斷氣多時，再也救不活了。”

清淺有幾分上火，連連問道：“慧嬪自儘前去了哪裡？自儘後留下什麼話了嗎？”

懷公公打探了訊息進來道：“慧嬪自儘前去了周貴妃宮中，去求助周貴妃，周貴妃勸回來等錦衛訊息，慧嬪氣不過回宮後便自儘了。慧嬪自儘後留了一封書。”

“慧嬪去過周貴妃宮中，必定是貴妃唆使的。”清淺著急問道，“書上麵說了什麼？”

皇後平靜道：“無外乎控訴本宮罷了。”

懷公公歎了一口氣道：“慧嬪留下一封親筆書信，說小產本就心抑鬱，誰料聞姑娘為了皇後，迫，這回連太監都要被拉去刑，不了雙重摺辱，隻能自儘，懇求皇上嚴懲皇後和聞姑娘，懇求皇上放了太監。”

瑞珠急道：“與我們姑娘又有什麼相乾！”

所有的證據冇了，這回更好，連原告都死了！

清淺冷言道：“我又冇做虧心事，我怕什麼！”

皇後道：“一切與清淺無關，回頭本宮找皇上，讓清淺出宮，有什麼罪責本宮領了便是。”

清淺急道：“姐姐，你難道不生氣嗎？這分明是周貴妃和蘇靜好的謀，必定是們許了慧嬪，能留徐振一條命，讓慧嬪以命換命。”

皇後道：“慧嬪可以以命換命，本宮也可以為你以命換命。”

死小主的罪名，可不輕！

“姐姐，你冇有罪，為何要認罪？我冇有罪，何必然讓你頂罪！”清淺氣頭上口不擇言道，“你如此懦弱，怪道彆人要欺負到你頭上。”

陸姑姑忙斥道：“三姑娘慎言。”

瑞珠忙拉著清淺道：“皇後是一國之母，姑娘如此，是僭越了，趕給皇後陪個不是。”

清淺心中後悔，跪下道：“清淺失言，請皇後孃娘降罪。”

皇後歎息一聲，親自扶起清淺道：“你是我的妹妹，滿心滿意為我著想，我豈能不知。”

清淺心中還有幾分不服道：“皇後分明無罪。”

皇後拉著清淺坐下，輕聲細語道：“我是皇後，本應統六宮，如今有嬪妃居然命不要，也要來誣陷我，說明我這個皇後必有不稱職的地方。”

清淺眼中蓄滿淚水，坤載萬，便是這等包容吧。

皇後歎了一聲道：“回頭我讓陸姑姑送你回府，你年輕氣盛，一個月審案不過是句玩笑話，皇上不會認真的。”

至於死慧嬪，皇後略過不提。

“臣妹不回！”清淺再次跪下道，“臣妹絕不讓皇後蒙冤。”

清淺頭也不回離開了坤寧宮，大步向玉香堂走去。

皇後道：“回來，你要做什麼！”

清淺置若罔聞。

見勸不住清淺，皇後忙囑咐懷公公：“本宮在足，不能出宮，趕給袁大人送信，彆讓清淺出意外。”

懷公公趕親自出宮給袁彬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