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簾輕垂飛揚，酒香與子的脂熏香纏繞出曖昧而迷醉的意味。

蘇靜好似若無意輕輕用團扇掩在鼻端，遮住自己角淡淡一抹冷笑道：“今日太後孃娘不曾出席呢。”

清淺環視了一番四周，高淑妃、魏德妃、楊安妃、樊順妃等嬪妃都來了，唯獨冇有太後。

太後尊貴無比，怎麼會拉下臉麵替一個嬤嬤祝壽。

清淺心中憐憫，想必此時太後是最難過的時候。

此時，皇帝親自舉杯笑道；“今日是保國夫人的五十五壽辰，朕祝夫人福壽綿長。”

皇後、周貴妃並嬪妃們都站起道：“祝夫人福壽綿長。”

隻是一個國夫人罷了，居然讓皇上和高位嬪妃們起祝壽。

聞所未聞！

連基本的尊卑都不顧了嗎？

清淺的心中蘊含著薄薄的怒火。

保國夫人的臉上滿麵紅，笑道：“妾不敢當，妾這輩子哪裡想到過有今日，能活著從瓦剌回來，便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皇上歎道：“若不是夫人，若不是季福捨相救，哪裡還有朕的今日。”

見皇上提及兒子季福，保國夫人了一把淚複又笑道：“好好的，怎麼說起這個了，妾敬皇上一杯，祝皇朝延綿，國祚永繼。”#@^#

眾人喝了一杯，周貴妃推了一把皇子。

皇子舉杯來到保國夫人跟前，笑道：“保祖母，深兒敬你一杯。”

保祖母？

清淺深深吸了一口氣，周貴妃這馬屁拍得也太直白了些，直接祖母？

高淑妃、魏德妃、楊安妃、樊順妃等要臉皮，均側過了子。!$!)

保國夫人忙起道：“妾當不起呢。”

蘇靜好在下頭笑道：“我朝以孝治國，皇子知書達理，視保國夫人為祖母，是孝順的意思。”

保國夫人瞧了一眼蘇靜好，點頭微笑。

坐於上首的定國公老夫人聽了，冷哼了一聲，蘇靜好這狐子，用唐姬和甘姬好容易打下的氣焰，想不到今日又開始作妖。

周貴妃笑道：“深兒這孩子，平日便聽皇上說起保國夫人的恩典，記在心上，今日乃肺腑之言呢。”

皇上笑道：“保國夫人乃吾家之老人，當得起一聲保祖母。”

皇上都如此說了，其他人哪裡還有什麼異議，笑著上前敬酒。

歌舞昇平，一地濃醉如夢。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專注和思索裡。

酒過三巡，一株紅珊瑚樹抬上來，珊瑚澤瑩潤，難得的是足足有三尺高，品相完整，一瞧便是珍惜之。

皇帝笑道：“這是朕獻給夫人的禮，東海珊瑚，十分難得有如此高大澤如此紅豔的，賜給夫人擺放吧。”

保國夫人極為歡喜道：“多謝皇上賞賜，妾的慈康宮正殿恰巧缺一個鎮殿的寶呢。”

夏時親自帶著小太監將珊瑚送去。

嬪妃們依次獻上禮。

流雲奉上了兩柄紫如意，皇後笑道：“祝夫人吉祥如意，福壽連綿。”

保國夫人微微笑了笑，欠謝過皇後，顯然對於玉如意這種賀禮，冇有任何驚喜。

皇後坦然一笑，無功無過便好。

蘇靜好低聲道：“嘖嘖，堂堂閣老府上，便隻送一對玉如意，我真替妹妹害臊呢。”

清淺微笑道：“父親堂堂正正，不行賄賂送禮之事，鄙府靠著俸祿過日子，不比靜好姐姐府上金銀如流水。”

雖然父親不是這樣的，但麵子上還要維持。

蘇靜好嗤笑道：“得罪了保國夫人，瞧你們今後怎麼過。”

顧不上反駁，清淺的目被獻禮的周貴妃吸引。

周貴妃笑意盈盈上前道：“臣妾獻給國夫人的是一副畫。”

雖然保國夫人比周貴妃的地位要低，但周貴妃並不自稱本宮，一口一個臣妾。

周貴妃向來驕奢排場，保國夫人的壽辰怎麼隻送一幅畫？

清淺好奇地瞧過去，隻見那畫是一副跪羊圖，圖中小羊跪哺，念母恩，姿態如敬禮。

周貴妃笑道：“古聖先賢孝為宗，萬善之門孝為基，這跪羊圖正是皇上對夫人的心意呢。”

皇帝讚許點點頭道：“羊兒尚知報恩，可見天有道理，周貴妃此禮極合朕的意思。”

保國夫人聽聞是跪報母恩，十分滿意道：“周貴妃有心了。”

周貴妃笑指著蘇靜好道：“是周夫人講的典故，又是周夫人幫臣妾白描的。”

“周夫人是定國公夫人，怎生坐在後頭了？”保國夫人笑道，“這孩子伶俐孝順，我很喜歡。”

皇帝瞧了一眼蘇靜好坐的位置道：“周夫人似乎還冇有品級罷，既是保國夫人喜歡，今日又有功，朕賜你五品誥命。”

定國公老夫人又驚又怒，但不得不起帶著蘇靜好謝過皇恩。

蘇靜好輕盈拜道：“謝皇上恩典，謝貴妃恩典，謝保國夫人恩典。”

清淺咬著，好個蘇靜好，竟然將皇後孃娘撇開，獨獨謝了皇上、貴妃和保國夫人。

接下來，眾人的禮紛紛獻上，皇上喜歡，嬪妃們誰不奉承保國夫人，東廠的太監們團團簇擁著保國夫人，周貴妃帶著皇子討好的笑著。

活一副群醜獻圖。

清淺覺得有些煩膩，中有些發悶，帶了瑞珠藉口更出了宮殿。

夜風呼呼作響刮過耳邊，耳垂上流蘇玉珠瀝瀝作響，珠玉相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但清淺寧願聽到這些響聲，也不願聽一句殿裡的阿諛之語。

瑞珠擔心問道：“姑娘不舒服麼？”

清淺苦笑搖搖頭道：“冇什麼，隻是有些悶罷了。”

瑞珠勸道：“姑娘彆為蘇靜好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蘇靜好此時帶著芍藥出來，得意笑道：“清淺妹妹，風水流轉，如今我是五品誥命了。”

清淺微微笑道：“靜好姐姐知道風水流轉便好，小心哪一日風水再次轉回來。”

“是嗎？”蘇靜好笑得嫵，“風水再怎麼轉，也不會轉到妹妹這裡來。我如今攀上了保國夫人，皇上的第一得意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蘇靜好的表張揚跋扈，讓人生厭。

清淺冷笑一聲道：“第一得意人？再怎麼得意，能越過皇太後？”

“人人都想攀附保國夫人，好話重禮不斷絕，保國夫人早已膩了。”蘇靜好的笑如毒蛇，“你知道我為何能獨得保國夫人青睞嗎？”

清淺微笑道：“憑藉那跪羊圖嗎？”

蘇靜好低聲噓了一聲道：“清淺妹妹彆急，我送你的禮在後頭呢。”

說完得意一笑，嫋娜進殿。

清淺心中頓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