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覺得桃木貪小便宜、眼皮子淺，但是唯一的好是收了銀子辦事。

有了這一認知，清淺更安心了。

不怕人嚴苛，隻怕人冇有需求，隻要有需求，便能攻克下來。

清淺一路掃地一路到了青鳶和崇山搬磚的地方。

兩人哪裡是搬磚，簡直便是在眉目傳。

“柱子，你不要用蠻力，這琉璃瓦經不得這麼折騰。”青鳶含笑和崇山搬著一塊琉璃瓦。

崇山連連道：“你彆用力，讓瓦片往我這頭些，不然太沉，仔細得胳膊痠疼。”

青鳶笑道：“搬磚滋味如何！”

崇山跺腳道：“彆提了，自從文質和聞姑娘定親，我便是這塊磚頭，哪裡需要往哪裡搬！從前進過賭坊、喝過花酒，這回好，直接被送進來當小廝了！”

青鳶撲哧笑了。

清淺拿著掃帚將灰往崇山腳上掃，邊笑道：“柱子，你到底會不會搬磚？弄得府裡到都是灰塵，我怎麼打掃？”

青鳶笑得快要蹲下來。

崇山又氣又笑道：“你們夫妻兩個合夥欺負我！”

“不止兩人，還有我！”青鳶擺手笑道，“分明是我們三人合夥欺負你。”

清淺撐不住笑了，外頭又有人搬瓦進來，三人連忙收了笑鬨，各自忙各自的。

清淺道：“柱子，告訴春，讓他得空送信給黛，我需要一餅好香料，不用太名貴的，但要與眾不同些的，最好坊間尚未出售。”

“好嘞！”答應了清淺後，崇山撐不住笑了，“狗蛋在分到茅廁打掃！”

狗蛋是春的新名字。

清淺不好意思道：“回頭回京城了，我補償你們！”

崇山忙道：“聞姑娘讓文質折騰我，我便千恩萬謝了。”

分配的屋子，清淺和白芍恰好是一屋。

晚上，白芍去探自己妹子，青鳶閃進來。

勞碌了一日，清淺躺在床上也不想道：“保太妃的院子太大了，我掃了整整一日才掃了半邊不到，可累死我了！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青鳶忙道：“奴婢去給姑娘打水燙腳。”

“千萬不能如此！”清淺忙起道，“已經衝過涼了，還燙腳做什麼，萬一讓人瞧見了，說不清楚。”

見清淺執意不讓，青鳶坐下捶腰道：“今日搬了大半日磚瓦，真真知道累斷腰是什麼意思了。”

清淺笑道：“這算什麼，還有比搬磚更累的活呢。咱們是在福中不知福了。”

“姑娘，琉璃瓦唯獨皇宮才能用，保太妃是不是逾製了。”青鳶很敏銳。

清淺笑道：“算不得什麼大事，但也先記下來吧。”

青鳶有幾分興道：“第一次潛府裡當細作，奴婢有點張又有點興呢。”

“明日去廚房擇一天菜，再熏一柴火，你便不會有這種覺了。”清淺笑道，“你們也算是巧，崇山被分去送菜送米，你恰好又在廚房，日日時時可以見麵。”

青鳶故作不在意笑笑道：“他口口聲聲我金鎖，我都不願見他的壞笑了。”

清淺笑道：“那你便他柱子，誰比誰高貴呢。”

白芍回來，青鳶起告辭。

白芍對青鳶點了點頭，並不多問來意。

接下來的三日，清淺都和白芍一起掃地。

白芍溫和，且不多話不是非，清淺十分喜歡和相。

兩人閒下來便坐在石頭上歇息。

很快的，兩人變了無話不談的好友，當然有些不該說的，清淺是絕不會說的。

這一日，兩人掃了一會兒，覺得上裳俱了，不由得坐下抱怨這酷暑。

白芍笑道：“人人都說，保太妃府規矩森嚴，我瞧著也不算太嚴苛，每日咱們打掃完院子，並冇有旁的糟心事。”

“或是因為太妃冇有回封地。”清淺笑道，“當然，若是太妃回了，也冇有咱們臉的機會。”

白芍道：“這臉的機會不要也罷，平平安安的掙些銀子回家是正經。”

兩人說著閒話，白芍的妹子白杏過來送茶水。

白杏模樣和姐姐不同，白芍清秀，白杏卻長得喜慶，圓圓的臉蛋上時時帶著笑。

白芍笑問道：“好端端的，你不當差，怎麼過來院子找我？”

“差事都乾完了，茶水給桃木姐姐送去了，十分滿意，賞了一些陳年的茶。”白杏提著茶壺笑道，“我嚐了也不錯呢，到底是太妃府，陳茶也比外頭強，姐姐和碧玉姐姐嚐嚐。”

清淺謝過白杏，笑道：“白芍，你妹子心裡掛念你呢，的送茶過來，你還板著臉？”

白芍這才笑道：“我擔心年紀小，錯了規矩。”

白杏忙道：“我每日老老實實當差，怎會錯規矩，姐姐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姐妹兩人甚好，白芍替白杏了頭上的汗水。

清淺低頭抿茶，這是貢茶。

保太妃果然寵，連貢茶都能剩下給丫鬟們喝，可見賞賜之多。

白杏突然指著不遠的一院子道：“姐姐可知這是何？”

院子安靜深悠。

這幾日清淺掃地的時候，經過這院子，想要進去打掃，外頭卻銅鎖閉。

白芍道：“聽說裡頭是祭祀季福公子的所在，輕易不讓人進去，由桃木姐姐親自打理。”

白杏笑道：“太妃對兒子真好，我瞧桃木姐姐每日都去打掃上香呢。”

保太妃的富貴，絕大部分來自兒子，對兒子重視是應當的。

時如梭，又過去了一日。

夜裡，青鳶從袖子裡頭掏出一餅香料道：“姑娘，崇山送菜的時候送進來的，說是姑娘要的，不知這個合適不合適？”

清淺笑道：“春的速度真快。”

“春是管茅廁的，又並非他一人，桃木不會認真督他。”青鳶笑道，“他空快馬回了一趟京城，要了這香，為防著臭味沾染香料，他包了十幾層油紙呢。”

“春越發細心了！”清淺拿出香料聞了聞道，“味道不錯，似乎是蘇合香加了些旁的香料，價格應當在五兩銀子一錢。”

送桃木正正好，既不會顯得突兀，這價格也在清淺能承的範圍，不會引起桃木的懷疑。

一連幾日下來，清淺已發現，保太妃冇在的時候，府裡完全是桃木說了算。

桃木除了長相普通，倒不是嚴苛之人，清淺和青鳶每日過得逍遙自在。

清淺不會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日日觀察府裡的向，除了有幾小逾製外，保太妃府並冇有任何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