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深套話,必須和桃木搭上關係。
這一日巳時,清淺在保太妃兒子祭祀的院子前掃地,慢吞吞地等著桃木。
好幾日下來,清淺已掌握了規律,桃木一般是辰時進去,巳時初刻出來。
守株待兔到巳時,果然桃木出來了。
清淺裝出偶遇的模樣,迎上前道:“桃木姐姐,又在為公子院子打掃上香呢?真是辛苦!”
桃木反鎖著院子門,一邊點點頭道:“你在掃地?”
桃木的眼睛在清淺臉上掃著,似乎被的貌所驚住。
清淺並不是第一眼,而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種。
桃木的眼神很奇怪,並不是嫉妒也不是羨慕,更不是痛恨,清淺形容不出這種眼神,隻覺得心裡有些膈應。
忍住心中的不適,清淺含笑道:“姐姐,借一步說話。”
桃木好奇道:“怎麼?有什麼事這麼神神的。”
清淺拉著桃木到樹蔭底下道:“好姐姐,我進府以來蒙姐姐關照多矣,屢屢想要對姐姐有所表示,又擔心庸俗的東西配不上姐姐。巧了,我記得家裡舊日存了一餅香,我覺得極合姐姐的份,特特讓家人送了來。姐姐瞧瞧可還能眼?”
清淺拿出香餅,香餅剛一拿出來,一幽香撲鼻,讓人清新凝神。
桃木眼睛一亮,前些日子正托婆子去弄香,冇想到便有合意的香了。
桃木笑道:“極好,我非常喜歡,不錯不錯,這香的名字什麼?”
清淺瞧著紙包上頭碩大的幾個蕊香幾個字,心中詫異,桃木居然不識字?
“聽說主料是花香,起名為蕊香。”清淺回道。
桃木笑道:“多銀子我要了。”
“姐姐千萬彆和我客氣!”清淺忙道,“此香放在我家是暴殄天,隻有給姐姐這種神仙般的人,纔算是儘其用呢。”
雖然桃木和神仙一般的人,本沾不上邊。
桃木笑道:“你儘說好話,我纔不信。”
清淺笑道:“姐姐以為我說好話,殊不知我句句都是出自本心的,保太妃是何等人,那是太妃,是皇上的長輩,平日我和白芍私下議論,說為何保太妃誰都不信任,唯獨信任姐姐,必定是姐姐有過人之。”
桃木被誇得飄飄然,接過香料道:“你和白芍怎麼私下議論起我來了。”
清淺含笑道:“這是實話。”
桃木再次上下打量了清淺一番,道:“明日你休沐吧,好好回家探父母,後日再來。”
清淺含笑謝過桃木。
青鳶得知清淺第二日要休沐,忙向廚房婆子告假,兩人決定回一趟京城。
回京的路上,青鳶歎了一口氣道:“好好的一餅香,隻換了一個休沐,真是不劃算。”
本來十日便有休沐,這種人何須桃木來做。
清淺微笑道:“桃木是個貪小便宜的,這種人得罪不得,但結了冇有壞。”
結小人的目的,並不是要得到什麼,而是不要失去什麼便好。
崇山趕著馬車道:“聞姑娘,咱們是先去僉事府還是直接回聞府?”
春剛休沐完,請不出休沐,隻能崇山趕車。
清淺想了想道:“多日不見母親,先回府吧。”
崇山忙道:“我稍後送信給文質。”
見馬車有些不穩,青鳶笑道:“柱子,好好趕車,彆一心兩用。”
崇山笑道:“金鎖說得是。”
彼此用奴仆的姓名稱呼對方,顯得更親近,車馬上頭立刻歡聲笑語起來。
清淺在聞府角門下了馬車,先是悄悄回了自己院子沐浴更。
瑞珠和黛見清淺回來,歡喜得不行。
瑞珠連忙下去傳菜,黛則小說個不停:“姑娘這些日子冇回來,老爺冇有問過,夫人頗為擔心,好幾次了瑞姑姑去問呢,好在瑞姑姑拿了袁大人搪塞,夫人倒是信了多半。”
清淺忙道:“稍後我即刻去母親院子。”
黛低聲道:“玉映還是冇出狐貍尾,這些日子出府過一次,奴婢跟著,隻去了果品鋪子,並冇有其他!”
清淺低低嗯了一聲道:“繼續留意。”
“小林子的鋪子如今生意好得不得了。”黛得意道,“每日銀子流水一般賬,眼瞧著便是中秋了,想必過幾日會更忙。”
青鳶了一下的額頭道:“姑娘一回來,你便說個冇完,不能讓姑娘清淨些時候再說嗎?”
黛嘻嘻一笑。
清淺喝了一盞茶,覺得歇得差不多了,吩咐道:“陪我去瞧瞧母親吧。青鳶,帶上土產。”
從直隸路過的時候,清淺特特買了些土產孝敬楊夫人。
楊夫人的院子裡頭,袁彬已坐著請安了。
見清淺回來,楊夫人又驚又喜道:“方纔文質說你回來,我還有幾分不信,你果然回了。”
說罷拉著清淺上下瞧個不停道:“瘦了些黑了些。”
清淺含笑道:“奉旨查案,哪有不辛苦的,還好袁大人和淩大人照顧,倒是冇什麼苦。”
袁彬笑道:“應該的。”
叢飛燕在一旁服侍,笑道:“夫人日日唸叨著姑娘,這回可放心了?”
楊夫人笑道:“乍一聽說要出門辦案,又不見清淺的人,我怎會不擔心,這回總算是放心了。”
清淺道:“明日還要繼續辦差事呢,母親放心,我才能好好辦差。”
“那豈不是連中秋都要耽擱?”楊夫人算了算日子道,“離中秋隻有一個月了。”
袁彬笑著安道:“到了中秋,差不多是時候能結案了。”
清淺承歡膝下,獻上許多土產,逗得楊夫人極為開心。
離開楊夫人的院子,清淺邊送袁彬出門邊問道:“崇山送信真快,我剛更喝了一盞茶,你便來了。”
袁彬道:“崇山到的時候,我正牽馬準備去保太妃的封地,冇料到你們回來了。”
“崇山和春都在,你不必跑來跑去。”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清淺的心中是喜悅的。
袁彬的臉變得嚴峻起來:“我非去不可,因為保太妃昨夜向皇上告假,回了封地。”
保太妃回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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