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是收穫的日子。

刑部審問了保縣夫人和季福，兩人對於所犯之事百般抵賴，但最終在事實麵前不得不認罪。

皇帝聽了奏報後，灰心失，親自吩咐季福棄市斬首，趙氏廢為庶人趕回封地，永不得進京，桃木賜死。

趙氏苦苦哀求見皇上一麵，皇上並不見。

清淺覺得渾輕鬆了許多，這一日無事，青鳶帶了白芍過來說話。

白芍跪下謝道：“多謝姑娘，我妹妹的冤仇得報。”

“起來吧，再如何冤仇得報，也可惜了白杏。”清淺歎息了一聲問道，“朝廷的卹可曾拿到？”

青鳶扶起白芍，白芍道：“保太妃的府邸被查抄變賣，我們每家得了一百兩銀子的卹。”

清淺搖搖頭，太！

白芍眼中出解氣的芒道：“姑娘或是不知道，保太妃回封地後，被紫萱的父親等人團團圍住，你一拳我一拳活活打死。法不責眾，朝廷並冇有降罪。”

赫赫太妃，昨日還是萬人之上，今日轉而便被毆打致死，人生變幻，隻在一瞬。

黛永遠是好奇的：“姑娘，你說為何保太妃不正大明將兒子放出來，天高皇帝遠的，誰認識呀！”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清淺含笑道，“若是掛一萬，下場如同今日。”

而且都是不正常的人，怎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解釋。

瞧著白芍，清淺吩咐道：“白芍，京城案子已了，你若是想回直隸，我著人送你回去。”

白芍跪下，眼中帶淚道：“姑娘若是不嫌棄，奴婢願意留下隨伺候。”

清淺十分喜歡白芍的格，笑道：“你家裡可同意？”

“家中父母激姑娘，十分讚同。”白芍道，“請姑娘收下奴婢。”

清淺瞧了一眼青鳶和黛，這兩人都是有意中人的，說不準哪一日便親離開，留下白芍倒有個接應。

清淺扶起白芍，含笑道：“讓青鳶帶你下去換洗吧，黛去和祿娘子說一句，白芍的一切分例按照二等丫鬟的供給。”

白芍歡喜道：“奴婢謝過姑娘。”

保太妃定罪了，但宮中太後的氣還冇有消，這一日，皇後找了清淺進宮。

皇後臉上有淡淡的愁容道：“皇上連著去了兩日慈寧宮，太後總是吃齋唸佛，說是為先帝祈福，為蒼生祈福，這可怎麼辦？”

清淺早已有竹，附耳跟皇後說了一句什麼。

皇後有些遲疑道：“這合適嗎？”

恰逢皇上下朝，他大步進來道：“你們姐妹說什麼呢？”

皇後微微一笑道：“不過是說幾句閒話。”

若是太後遲遲不出來，恐日子久了皇上又會心生怨恨，再者青鳶等的破題，都在太後上。

清淺跪下給皇上請安後，笑道：“皇後孃娘提及太後不肯出宮，在為萬民祈福，臣給皇後孃娘出了一個主意。”

皇帝眼睛一亮，坐下來笑道：“小姨起來吧，將你的主意說來聽聽。”

皇後急道：“清淺不可無禮。”

“皇上，臣不敢說呢。”清淺調皮吐了吐舌頭，“恐皇上發怒。”

皇帝心今日還不錯，笑道：“你隻說來聽聽，用不用是朕的事。”

清淺清脆而利落道：“太後始終放不下心結，是因皇上對保太妃的好，至於蒼生祈福隻是托詞，若是皇上誠心沐浴，以太後名義大赦天下，減免賦稅，頒發罪己詔，必將太後。”

太後因保太妃被罰到冷宮，麵子全無，需要一個臺階才能下來，這個臺階，皇上始終給得不夠。

大赦天下、減免賦稅、頒發罪己詔。

三連環下來，太後麵子裡子都有了，自然能與皇帝和好如初。

皇帝沉默了片刻，似乎下了什麼決心道：“欽天監上書，說今年天象不穩，或明年會有大的災出現，朕藉著這個時候大赦天下，減免賦稅，頒發罪己詔，倒是並無不可。”

皇上也需要一個臺階。

清淺跪拜道：“皇上能如此，是天下臣民的福氣，太後必定會被，和皇上和好如初。”

皇帝點點頭道：“朕午朝讓閣議一議。”

閣李賢是忠臣，利國利民的事他必定會同意。

不出清淺所料，第二日一早，皇帝就頒發了旨意，大赦天下，減免賦稅。

清淺拿著詔書在慈寧宮門口清脆讀著：“太後慈恩，親行禮拜之事為民祈福，朕很震，隆平之化，庶從茲始，宜播嘉惠，鹹與維新，見囚徒，除十惡不赦者，罪無輕重，一切釋放。”

清淺又拿出另一封詔書，在慈寧宮門口讀著：“欽天監上報，天象不穩，似有災荒，太後未雨綢繆親自消減供奉，朕心不安，特減免三賦稅，藏富於民，以備不時之需。”

清越的聲音穿了慈寧宮的宮牆。

皇後和檀雲姑姑在裡頭勸說：“皇上沐浴更吃齋，已經知道錯了，保太妃被貶為庶民，如今已被活活打死，皇上一句話都冇說，太後消消氣，皇上是被保太妃迷的。”

皇後勸道：“皇上那日拿著太後繡的裳，哭了整整半個時辰，臣妾見了心中很不好，勸皇上說，太後若是知道，心中必定更難過，皇上又聽說太後祈福天下，特特下旨免了賦稅，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後呀！”

太後的臉漸漸緩和了些，歎氣道：“何必當初呢。”

宮外頭，皇帝的聲音響起：“兒臣給母後請安，兒臣草擬了一個詔書，請母後過目。”

太後的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

皇後低聲道：“當年皇上剛登基，萬事都不稔，擬了詔書，便是如此來讓太後過目的。”

皇帝的聲音渾厚有力：“朕自出生以來，得太後慈恩，養育膝下，不辭勞苦，朕遠赴瓦剌為質三年，太後牽腸掛肚，日夜思念，及朕登基以來，太後悉心指導，反觀朕之作為，尊母，信小人，實在不可原諒，特下詔罪己！”

孫太後在宮中一驚道：“皇上要下罪己詔？”

皇後點頭道：“皇上親自寫的詔書，並冇有讓閣手。一言一句，全出於真心。”

皇帝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若是母後冇有修改之，朕即刻讓閣傳發。”

孫太後急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