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南瓜！

今日吃南瓜粥，清淺聽青雪說起南瓜的甘甜時，覺得叢府的南瓜味道寡淡了些，故而覺得不對勁，讓青鳶找了袁彬等來驗證。

袁彬也親自挑了些在裡品嚐。

清淺道：“我嘗過的，叢府的粥比平時的要淡，口雖然與南瓜一樣甘甜，但仔細一品，會覺得有回苦的滋味。”

青鳶忙道：“叢姑娘在府裡都是親手熬粥，不應有不妥當呀？再說，溫氏自己也用這粥，應當是無害的吧。”

青鳶問道：“這不是南瓜？那是什麼？”

崇山道：“這是栝樓。栝樓比南瓜要淡，味道也淡些，且細品有苦味，一般用梗、皮、藥。”

袁彬歎道：“此單獨服用無毒，可是與湯藥中的烏頭合起來，便是十八反。”

清淺輕輕道：“栝樓反烏頭，若是栝樓加上烏頭就是十八反。施姨娘不是病死的，是死於十八反。”

袁彬點了點頭。

青鳶倒吸一口涼氣道：“必定是溫氏將栝樓特意當了南瓜，叢姑娘哪裡懂，親手當南瓜熬粥給施姨娘吃下去，故而中毒亡。”

袁彬問道：“你準備為叢姑娘冤？”

清淺緩緩點了點頭。

施姨孃的手如枯木，淚水是熱的，的囑托言猶在耳。#@^#

袁彬勸道：“施姨娘已死了，冇有證據表明施姨娘是毒發亡的。”

十八反的藥，並非是毒藥，仵作是查不出緣由的。

“可施姨娘並未下葬，吃下的食和湯藥尚在。”清淺強辯道。

袁彬搖頭道：“清淺，你冷靜些，如今要證明施姨娘中了十八反，唯一的法子是剖開首，檢視施姨孃的胃部殘渣。你認為，這樣合適嗎？”

死者為大，若要強行將施姨孃的首剖開，想必叢飛燕都不會願意。!$!)

清淺沉默不語。

袁彬繼續道：“清淺，你再想想，即便是剖了首，首的胃部有十八反的證據，但又拿什麼證明，這一切是溫氏下的手呢？”

是啊！

溫氏大可以推到叢飛燕上，畢竟施姨孃的起居都是叢飛燕親自照顧的。

至於栝樓和南瓜，不懂醫理的人又怎麼能分清楚呢，一定要藉此定罪，恐怕不能服人。

崇山也勸道：“為了叢姑娘，姑娘也得忍著些。若是叢姑娘知道，是親手害了施姨娘，讓怎麼能安心出嫁。”

道理是這個道理。

隻是，心裡不能平衡！

不能讓叢飛燕揹負更多了。

清淺決定對瞞真相，讓安安心心出嫁，而溫氏那頭，且讓得意一陣子。

清淺重重點了點頭。

夜，清淺在翻看醫，藥書上言明瞭“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貝蘞芨攻烏。藻戟遂芫俱戰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意思是：甘草反甘遂、烏頭反**、瓜蔞等等。

清淺點點頭，醫博大深，讓人歎爲觀止。不僅有十八反，還有十九畏等等。

青鳶端了茶水進來，輕聲道：“姑娘安置吧。袁大人說了，叢府由他親自出手對付。”

一明月掛在天上，照得分外明。

前世，清淺很不喜歡錦衛的灰地帶，認為世上非黑即白。若是犯罪，便給順天府，若是無罪便赦免，為何還要錦衛這種職司。

如今，似乎有些明白，懲惡罰善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灰應該由灰來解決。

清淺歎息了一聲道：“讓青雪青霜好好伺候飛燕，咱們明日還要跟著小林子繼續收稻穀呢。中秋節前收完，大家好過節。”

一般百姓將稻穀賣了，也有過個好節的意思。

到了中秋後，便冇有多賣穀子的，直到新年到來，纔會有人為了過年，再次賣穀子。

第二日，不等清淺去鋪子，小燕氏再次上門。

聽得婆子通報，瑞珠冷笑道：“太後已經給青鳶和淩大人賜親了，還上門做什麼？”

清淺淡淡一笑道：“請進來罷。”

瞧著青鳶有些張的神，清淺安道：“你不必畏懼，誠如瑞姑姑所說，你是太後賜親，即便心中不快，又能如何？”

青鳶咬道：“或者奴婢到後頭伺候？”

“今後你遲早要麵對的！”清淺搖頭道，“到時候不僅僅是小燕氏，或者淩府的親眷，或者京城的貴婦，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白芍輕聲勸道：“淩大人是男子，需要上朝當差，無法為姐姐一直遮風擋雨，姐姐還得倚靠自己纔是。”

清淺點點頭，白芍說得不錯。

青鳶似乎下了決心道：“奴婢陪著姑娘一同出去迎接。”

小燕氏邊帶著的依舊是妖豔的遠方侄，金宜隨伺候，臉上帶著為難的神。

當初大燕氏當道，金宜落魄，是清淺給了洗裳的活。

金宜上門覺得有幾分愧對清淺。

清淺微笑道：“剛要出門，聽說淩夫人到了，真是不巧。”

小燕氏的臉上帶著幾分輕蔑的笑意：“滿京城的姑孃家，能經常出門的，除了貴府也找不出彆家了。”

清淺將小燕氏請門，分主賓落座。

清淺含笑道：“夫人過譽了！”

自己哪裡是讚譽，小燕氏的臉上有幾分氣憤的神，但依舊笑道：“今日貿然上門，是為了崇山的親事，想和姑娘商議。”

金宜低聲勸道：“夫人，大爺的親事……”

小燕氏瞪了金宜一眼，金宜連忙閉退後兩步。

為了青鳶的親事，清淺收起滿腹的不滿，慎重笑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若是金銀上有什麼過不去的，清淺願意自掏腰

包。

若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清淺願意去懇求皇後，

賜一個誥命封賞。

黛奉茶上來，青鳶連忙接過茶，親自奉給了小燕氏。

小燕氏上下打量了一下青鳶，冷笑一聲，毫不給麵道：“到底是個丫鬟，乾慣了這種伺候人的事，今後到了我們府上，不得一一改過來。”

青鳶先是一愣，即刻臉漲得通紅。

小燕氏居然如此不給人麵子。

清淺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