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天師出宮,皇子也被送走後,皇上問道:“文質,案子審得如何了?”
袁彬從容不迫道:“經審問,一切證據都指向貴妃娘娘宮中的水仙。”
水仙?
皇帝疑道:“怎麼會是水仙?”
袁彬回道:“臣已審問清楚,布偶的綢緞和現場的金簪都是流雲的,而威指使流雲的人,正是水仙。”
夏時忙道:“流雲可是坤寧宮的人!”
清淺早料到夏時會如此說,微笑道:“神武門侍衛趙金寶無意聽聞了一切,詳可問問趙金寶。”
“趙金寶?”皇帝似乎有印象,“似乎趙庸之子,既然他敢說瞧見了,想必應當是真的。”
夏時不說話了。
皇帝轉頭對周貴妃道:“貴妃,你怎麼說?”
周貴妃忙道:“請皇上嚴審水仙,為皇兒做主。”
見周貴妃似乎與此事無乾,皇帝放心了些,吩咐道:“此案不宜久拖,將水仙帶進宮,今日便結案。”
夏時連忙下去宣旨。
水仙被帶到了皇上跟前,皇上親自問案。
“聽說,你讓流蘇了金簪布料?”皇帝的龍威釋放,“那布偶是你做的?”
水仙點頭道:“是,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周貴妃怒道:“本宮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害深兒?”
事已無退路。
按照事先商議好的,水仙抬起頭道:“前陣子,奴婢因打碎了玉碗,被貴妃娘娘責罰,奴婢懷恨在心,見貴妃心疼皇子,便決定報複皇子。”
周貴妃啐了一口道:“好狠毒的丫頭!”
皇帝問道:“你怎麼做的?”
水仙道:“奴婢在姑姑房裡借了銀針,迫流蘇了布料,做了一個布偶埋在花園,為了讓人不起疑心,還特特讓流蘇借了金簪,扔在布偶邊上,想要嫁禍皇後孃娘。”
一切是這麼順理章。
每個環節都能對上。
清淺上前一步道:“水仙,你可知道你這麼招供,是滅族的大罪?若有什麼,皇上在跟前,你如實招供還來得及。”
滅族嗎?
水仙遲疑了一下。
周貴妃忙道:“水仙,有話便說,你可知你犯的是滅族的大罪!”
水仙眼中的生機泯滅了。
招供出周貴妃?
冇有證據,誰會信自己呢?
隻怕皇上還會庇護貴妃,畢竟是皇子的生母。
到時候,隻怕自己一家比滅族還慘。
水仙搖頭道:“奴婢無話可說,一念之差,隻求皇上仁慈。”
皇帝臉上有慍怒道:“因貴妃罰你,你便遷怒皇子,還陷害皇後,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來人,將水仙拖出去砍頭,舉族流放。”
皇帝仁政,自前朝戴府族滅後,很有滅族之事發生。
水仙被拖了出去。
周貴妃不易覺察送了口氣。
總算,巫蠱案件這麼糊弄過去了。
這回,自己元氣大傷。
清淺似乎有些不滿意。
離開書房後對袁彬道:“案子就這麼草草收尾,真讓人不開心。”
袁彬了的頭道:“周貴妃很狡猾,每次都留了後路,每回都能全而退,這回也一樣。”
清淺歎了一口氣道:“這麼好的機會呢。”
袁彬哈哈一笑道:“還不知足呢,這回坤寧宮安了三個心腹當大總管,楊老首輔一等公爵襲三代,更有懷恩當上了秉筆太監,自此,皇後孃孃的地位牢不可破。”
清淺微笑道:“走吧,咱們去坤寧宮給姐姐賀喜。”
袁彬點頭道:“的確值得一賀。”
坤寧宮前,嬪妃如流,各種賞賜流水一般送進宮裡。
新晉的務府闞總管,膳房陳總管,針線房吳嬤嬤,排著隊的給皇後請安。
清淺含笑道:“恐怕今日不到你我祝賀了。你瞧,換了個務府總管,姐姐宮中的果子也不一樣了。”
一群宮捧著冬日不常見的柿子、葡萄、紅果等進貢,水靈靈的。
袁彬笑道:“當初周貴妃宮中也如是。
兩人正要走,懷恩從宮裡頭出來,見兩人在宮外,忙上前見禮。
清淺笑道:“這可使不得,你如今是炙手可熱的秉筆太監,連夏時都排在你後頭呢。”
“姑娘快莫這麼說。”懷恩臉上滿是激,“若不是楊老首輔,若不是姑娘和袁大人,奴才早死了八百回了。”
袁彬微笑道:“戴家祖上的功德,皇上的天恩,公公今後可要好好儘忠纔是。”
懷恩點頭道:“奴才今後在宮裡,唯獨聽皇上、皇後的話,其他人,奴纔不認識也不。”
這是在表忠心。
清淺點了兩句道:“懷公公是坤寧宮出來的,上是坤寧宮的烙印。今後位高權重,不得有人拉攏,有人陷害,公公要小心行事。”
尤其是周貴妃。
懷恩聽明白了,忙道:“奴才若敢做對不起皇後的事,天人同誅,祖宗在天上也不會答應的。”
懷恩的人品和戴府的聲譽,讓清淺很放心。
坤寧宮的熱鬨一直冇有斷,陸續有嬪妃前來賀喜,清淺和袁彬先行出宮。
宮外,張天師在等袁彬。
落了凡間,再瞧張天師,隻是個和善的老者。
清淺含笑行禮道:“見過天師大人,有勞天師出手相助。”
張天師指著袁彬笑道:“我聽丫鬟讓如此如此說,便知不是你的意思。”
想到今日張天師在書房指鬼,三人不約而同笑了。
袁彬颳了刮清淺的鼻子道:“一瞧便是你的主意,什麼鬼的裳、頭髮,舌頭,眼珠子,弄得皇子不知所措,那模樣簡直快笑死我了。”
張天師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姑娘聰慧。”
清淺謝了張天師。
袁彬拉著張天師道:“送了清淺回去,我們去喝一壺,這回不醉不歸。”
張天師嘻嘻哈哈道:“一定一定。”
清淺抿笑了笑。
什麼神仙菩薩天師,其實還是凡夫俗子。
“不必了,春送我回府便是,你們去吧。”
清淺抬頭笑道,“好容易道長有興致。”
張天師這才正式見到清淺的正麵,不由得一愣,盯著清淺目不轉睛的瞧著。
清淺微笑道:“道長?”
張天師搖頭道:“這麵相分明是短命暴斃,但為何又呈現出子孫滿堂,福壽延綿之相。”
清淺心中一驚。
這老道士似乎有幾分道行。
袁彬笑道:“我夫人當然是子孫滿堂,福壽延綿的,張老頭,回頭給弄幾個咒語錦囊的,給我夫人鎮宅!”
張天師又是嘻嘻哈哈的模樣了:“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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