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送了清淺回府，又約明日一早去探楊老首輔，方同張天師離開。

清淺瞧了一眼天邊的紅霞，了自己的臉。

短命暴斃！

子孫滿堂，福壽延綿！

如同天邊的雲霞，這些全都是虛妄，命運是在自己手中的。

清淺握了握拳，回進了聞府。

回到自己院子，瑞珠迎上來，低聲道：“姑娘，老爺在院子裡頭。”

父親怎麼來了？

記得自己重生而來，病得快暈死過去的時候，他他都不曾來瞧過自己。

來不及詫異，清淺進了院子。

聞仲豫坐在正廳前，這裡，那裡瞧瞧。

清淺上前行禮道：“見過父親。”

聞仲豫笑道：“回來了？為父等了你大半個時辰了。”

清淺道：“兒和文質想給姐姐賀喜，孰料坤寧宮人滿為患，故而回來遲了。”

聞仲豫滿臉笑容道：“不打，不打。”

清淺吩咐白芍重新奉茶。

聞仲豫了檀香椅子道：“這椅子有些陳舊了，回頭讓祿管家換黃梨木的過來。”

清淺含笑道：“都是上好的，換它做什麼。”

聞仲豫又道：“你頭上的簪子似乎還是去年的，讓祿娘子去首飾鋪子挑幾件新的，孩子家多打扮打扮總冇錯。”

見父親東拉西扯，清淺索直問道：“父親上門，有何見教？”

父兩人本來便關係淡漠，自上回聞仲豫打了清淺一掌後，更跌到冰點。

聞仲豫似乎不記得這些，歡天喜地道：“今日你不曾見到，首輔李賢和羅倫幾個重臣，以學生禮送你外祖府回府，恭恭敬敬的，那場麵簡直震了京城。”

清淺道：“外祖父本來便是桃李滿天下，這算不得什麼！”

聞仲豫繼續道：“皇上親自提筆寫了文正公府四個大字，吩咐務府做金匾，擇日和聖旨一起賞賜，這真是無上的榮耀呀！連我這個做婿的，都覺得臉上有。”

父親的大致來意，清淺心中有數了。

“皇上聖恩。”清淺淡淡敷衍了一句。

聞仲豫見清淺不熱絡，問了一句道：“你今日去瞧皇後，皇後怎樣？”

清淺道：“皇後孃娘母儀天下，宮中太監宮臣服，皇上敬。”

“今日好幾個員見到老夫，都恭敬上前國丈，這可是從來不曾有的。”聞仲豫心滿意足道，“都是你們幾個兒出息，給為父掙來的臉麵！”

前幾日可不是這麼說的。

清淺再次直問道：“父親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這回，聞仲豫才支支吾吾道：“我瞧著你外祖子不好，明日你陪為父上門探，如何？”

原來是想重新上去蹭。

清淺心中頗有微詞，臉上卻不曾帶出來，笑道：“恰好，明日文質約了我去探外祖，不如父親一起？”

袁彬也去？

聞仲豫忙搖頭道：“算了，你們小兒去吧，等聖旨正式下來，你再陪為父走一趟。”

總算先對付了一遭，清淺道：“兒遵命。”

聞仲豫指著桌上的大包小包道：“這都是好藥材，你明日帶了去楊府。”

前幾日，還口口聲聲和楊府斷絕往來，今日卻上門獻。

可惜，錦上添花未必能人眼。

等父親走後，清淺又好氣又好笑，對瑞珠道：“不是我詆譭自己父親，可他做出來的事怎能人敬服？前倨後恭，若我是外祖，我一樣心寒。”

瑞珠不便評論老爺，隻拿了皇後的賞賜過來給清淺瞧。

清淺忘記了不快，和丫鬟們一起瞧首飾。

皇後送來的首飾足足有一大匣子，裡頭有羊脂玉珠花簪子、碧璽手鐲、金鑲翠耳墜，寶石花簪子等等。

瑞珠是宮裡出來的，讚道：“這裡頭每一樣都是極品，價值不菲。”

白芍這幾日跟著出宮中，笑道：“皇後素來節儉，不喜裝扮，聽宮裡的姑姑們說，皇上這些年賞賜的好東西堆得小庫房都是呢。”

清淺拿著一支羊脂玉簪子，對著瞧，那簪子油潤白皙，在下閃爍著澤。

清淺再次意識到，皇上對皇後真的是很好的。

明麵上的賞賜不說，這幾次案件裡暗中的維護，更是讓人覺得帝後深。

那麼，前世皇後的自儘，更撲朔迷離了。

清淺正想著心事，外頭婆子笑道：“姑娘，黛姑娘上門求見。”

清淺含笑道：“快讓進來。”

黛的嗓門還是那麼大，隔著老遠便道：“姑娘，奴婢從溫泉探聽了訊息，特來送信。”

白芍撲哧笑道：“你瞧熱鬨都瞧到幾十裡地外的溫泉了？”

黛嘻嘻笑道：“也不算遠吧。”

清淺問道：“母親子如何？”

當初調離母親去溫泉，便是為了母親的子。

黛忙道：“夫人的子極好，這些日子不曾發病，神也好，甚至有時能陪著爺曬半個時辰太。”

清淺含笑點頭：“這便好。”

黛笑瞇瞇道：“姑娘上回送信給小林子，讓派個妥當人跟著玉映，乘機下手，這回那人果然得手。”

去溫泉的時候，清淺不讓玉映跟著，卻找了父親，一定要跟著去。

清淺心裡明鏡一般，玉映是想對母親下十九畏，便讓人跟著乘機對付，讓不能使壞。

白芍笑問道：“怎麼得手？”

黛撇道：“玉映說夫人子虛，想去采野蘑菇給夫人補補，然後從山上跌下來，摔斷了胳膊。”

瑞珠問道：“摔斷胳膊算是給的教訓，看還不消停些。”

“這人哪裡會消停。”黛笑道，“對叢姑娘說，跟著夫人出來，本是繡花的，如今胳膊斷了，不能做彆的，讓叢姑娘安排給夫人燉湯。”

燉湯嗎？

清淺心中冷哼一聲，是下藥吧。

清淺問道：“然後呢？”

黛笑嘻嘻道：“這人的運氣太不好了，好好的熬了兩個時辰湯，正要端著給夫人送去，結果熬湯的瓦罐子的底掉了，滾燙的湯直接燙在上，若不是冬日子厚，隻怕整條都了。”

這是玉映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