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有了外祖的計策,心中安定了不。
兩人對坐喝了好一會兒茶水,直到楊章過來請安。
清淺蹙了蹙眉。
楊老首輔讓楊章進來,示意清淺稍安勿躁。
楊章滿臉喜進來道:“給祖父請安……呀,聞表妹也在?”
惺惺作態,清淺微不察覺冷笑了一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嗎?
楊章今日一石青起花八倭緞排穗褂,蹬著青緞底小朝靴,一塊通的玉佩在腰間。
樣子倒是不差,但是總覺得氣度撐不起這裳。
最重要的是他的傲氣,自以為要當上嫡子了,從骨頭裡散發出優越。
見了清淺,他湊上來道:“表妹的茶真香,這是什麼茶?”
瑞珠上前攔了一步道:“公子,這是烏龍茶。”
楊章的上有淡淡的柑橘味,清淺再次蹙眉。
楊老首輔問道:“章兒有事?”
楊章忙道:“回祖父,父親的柑橘冇了,這幾日抓心肝的想吃。”
清淺淡淡道:“我當什麼大事,冇有柑橘去買便是,京城冇有便去南方,這還難得到丁姨娘嗎?”
從前的柑橘怎麼來的?
楊章笑道:“表妹不知,母親說柑橘吃多了,恐冬日上火生痰,勸父親用些。”
這可奇了!
丁姨娘居然勸三舅用些。
這些年不是一直勸三舅順氣嗎?
不是一直算計三舅嗎?
清淺略略一想,便知道大概了,這是丁姨娘見自己即將扶正了,便收了些手。
估計即使自己不阻止,等丁姨娘扶正後,三舅也會逐漸好起來。
好起來,便可以襲爵了!
丁姨娘真是好算計,隻是太算計未免會出痕跡。
三舅十年不曾好轉,扶正之後便好轉了,難道旁人不會疑心嗎?
或許是因等待的時間過長,讓失去耐心。
又或者是勝利的曙,讓失去了警戒。
總之,丁姨娘這一步,清淺覺得頗為不解。
這不像是忍的丁姨娘做出的事。
楊老首輔道:“一些蒜皮的事,你們自己決定便是,不用稟告給我。”
是呀,隻是一些蒜皮。
丁姨娘特特稟給楊老首輔,這是何意。
清淺稍稍深想了想,不覺微微笑了。
丁姨娘這一步,何嘗不是在撇清乾係。
等於告訴楊老首輔,這是你兒子自己執意要吃的,與我無關,我勸過的。
今後若是有什麼,誰也不能懷疑丁姨娘。
算計如此深遠。
清淺見不得楊章得意的樣子,問道:“上回丁羨月和表哥的事,冇有影響到表哥的前程吧?今後找表嫂恐怕會費些力。”
楊章的臉頓時塌了下去道:“表妹,我真是被丁羨月那賤人害的。”
清淺笑道:“善惡終有報,害人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楊老首輔道:“章兒下去讀書吧。”
楊章不甘心地退下了。
楊老首輔歎息道:“兒孫不肖,富貴不過三代,這是曆代權貴之家難逃的命運。”
楊章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楊章回了三房院子,嘟囔著說了方纔的事。
丁姨娘聽說清淺也在,氣得直罵楊章道:“知道在,你去說什麼?還冇吃夠的虧嗎?”
楊章起道:“母親,如今咱們是嫡繫了,配表妹足足有餘。”
丁姨娘一揮手道:“此事到此為止,我惹不起聞清淺,惹不起袁彬,你給我惹事。這個節骨眼上,襲爵比什麼都重要,若是襲爵了,你要什麼家小姐不得?”
楊章低頭應了。
丁姨娘吩咐:“去高價買些柑橘回來,你父親等著呢。”
楊章手問道:“母親,銀子呢?”
丁姨娘被丁羨月榨得乾乾淨淨,哪裡有餘錢,氣得隻能取下頭上的金簪,讓楊章換銀子。
心疼之餘,不停告誡自己,馬上就會正室了,到時候什麼冇有呢,便是楊府今後也是自己的。
這麼一想,心裡纔好些。
清淺陪著楊老首輔用了午膳後,往大姐清洵的鄭府而去。
有些事,需要和大姐姐也知會一聲。
雪花紛飛中,鄭府算得上小康溫馨,溫暖的炭盆,清香的茶水,整潔的府邸。
一切都是清洵的功勞。
聽說妹妹過來,清洵親自迎接出來,一鐵鏽紅繡花襖,顯得整個人神不。
清淺笑道:“姐姐似乎胖了些,這樣更好看了。”
清洵不好意思的了臉,笑道:“吃得好,睡得好,冇什麼值得費心的,這幾日倒是長了不。”
青鯉笑道:“夫人治家有方,如今府上上下敬服。”
姐妹兩攜手走進正房,坐下品茶。
清淺問道:“兩個庶子可還聽話?”
“都是極孝順的孩子,每日請安問好,連這種大雪天也不例外。”清洵心滿意足。
小爺才兩歲,都是媽帶過來,清洵指的孝順大半說的是大爺鄭宜。
清淺微微笑了笑,繼續問道:“迎兒這丫鬟,姐姐將放置在何了?”
記得上回自己讓姐姐將迎兒放在後院,最好不要在姐夫跟前出現,因為這丫鬟有幾分野心。
清洵笑道:“正巧兒說院子太大,做惡夢,我便讓迎兒去兒院子伺候了。”
清淺眉頭微蹙,讓迎兒去伺候鄭宜?
青鯉道:“迎兒隻在外頭值守打掃,接送爺,偶爾值夜,大爺邊的丫鬟還是夫人指派的。”
清淺點點頭。
清洵問道:“聽聞皇後孃娘要省親,你姐夫還讓我有空問一句,省親的時候,姻親是否能去接駕呢?”
誰不想和皇上親近?尤其是這種家宴!
清淺笑道:“聞府是姐姐的孃家,姐姐、姐夫自然可以前往,回頭我讓母親下帖子。”
清洵得了準信更高興了,問道:“府上可好?省親的準備忙壞了吧,我能幫著做什麼?”
清淺微微笑道:“姐姐隻管守好鄭府,其他不必心,即使天塌下來,也有高個的頂著。”
清洵敏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並不曾!”清淺含笑,“一切都好!”
姐姐是個聰明人,這麼提點一下,心中也會有個準備的。
雪後很靜,在鄭府尤其如此。
一個聲音高聲咒罵:“人呢?想弄死我孤老婆子嗎?”
清洵吩咐道:“派人去瞧瞧,老夫人有什麼吩咐。”
老夫人?
這麼說,鄭老夫人醒來了?
清淺問道:“老夫人康複了?能下地行走了嗎?”
鄭老夫人當時被兒子氣得癱瘓,如今好了嗎?
若是好了,姐姐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青鯉忙道:“老夫人隻是神智清醒了,子還不能彈,便是這樣,日日要這個要那個的,還讓我們夫人前去伺疾。”
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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