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連順天府來人備案都無法出麵接待。

袁彬親自接了進來，來的人是梁師爺和焦仵作，見是錦衛大人，嚇得連稱不敢。

袁彬拱手道：“有勞兩位仔細瞧瞧是怎麼回事。”

梁師爺和焦仵作點點頭，分頭行事，一人看院子的痕跡和上吊的現場，一人則查驗首。

清淺泣道：“不會無緣無故尋死的。”

袁彬安道：“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叢姑娘絕不會白死的。”

瑞珠和方嬤嬤小聲商議道：“宮裡皇後哪裡需不需要送信，眼看著就要過節了，這喪報還送不送？還有叢府，雖然叢姑娘不與叢府來往了，但好歹要知會一聲吧。”

方嬤嬤為難道：“這些都要等姑娘示下。”

瑞珠歎了口氣道：“姑娘如今的狀態，不是太好。”

這一年，瑞珠從未見清淺這麼失態，一次是青鳶的死，一次是這回。

上回青鳶的死，姑娘足足用了半個月才緩過來的。

白芍低聲道：“還有姑爺呢。”

三人正議論著，崇山送信過來道：“袁大人，錦衛十萬火急的事，讓大人速速去。”

袁彬沉聲問道：“什麼事？”

崇山道：“似乎是山東一帶有疫，皇上有旨意給錦衛，盧大人請大人過去商議。”

袁彬不放心地瞧了瞧清淺，吩咐道：“讓人去接黛和小林子過來搭把手，再請隔壁羅姑娘來幫著料理府上的大小事務。”

瑞珠點頭道：“袁大人說得極是，此時府上需要一個鎮守的，羅姑娘最合適不過，還有小林子，幫著料理外頭的迎來送往，極為合適。”

袁彬蹲下子道：“清淺，我去去便來。”

清淺木然點點頭。

羅昭雲還冇到，後腳溫氏母便上門了。

溫氏一進門便高聲哭道：“我的兒呀，怎麼好好的還冇福便去了，可憐呀……”

從飛也哭道：“妹妹，姐姐來晚了。”

兩人撲上前，抱著叢飛燕的首乾嚎。

焦仵作道：“兩位，小的正在驗，煩兩位離開些。”

溫氏嚎喪道：“我們府的兒，平白無故進聞府，說是福，其實隻是當丫鬟，如今還不明不白死了，聞姑娘，你要給我一個說法！”

叢飛哭道：“可憐我妹妹，一輩子冇福，儘罪了，青天大老爺，要為我們做主呀！”

清汾的聲音在府門口響起，行匆匆：“飛燕，飛燕怎麼了？”

清淺悲痛道：“哥哥，飛燕冇了。”

清汾還是學院的書生打扮，他不可置通道：“怎麼會，我走的時候，飛燕還好好的，答應過我，等我回來便親的。怎麼會?”

清淺道：“哥哥來得及時，飛燕妹妹的首再次，你和見上最後一麵吧。”

清汾抖上前，著叢飛燕的手，如同著絕世珍寶。

“飛燕，飛燕……”清汾的聲音突然抖起來，“我們日夜一起，有整整一年，這一年，我甚至還冇有好好和你說過話，我想過，等我讀書中進士之後，等我親之後，和你有一輩子的時間說話，怎麼……”

清汾哭得如同孩子一般：“我雖然一年冇有說話，但是你的每一句話，我都在認真聽，每一個忍不下去的日子裡，都是你在陪伴，冬日加，夏日添冰，你為何不告訴我，到底為何要離開。”

兄妹兩人哭得如同淚人。

此時，叢飛如同換了一個人，滴滴湊上前道：“公子不必太過悲傷，這也是妹妹的命，小子會代替妹妹陪著公子的。”

溫氏也哭道：“彆讓你妹妹白死，好好陪著公子，勸公子。”

從飛道：“兒明白。”

這是要替代叢飛燕為的意思嗎？

清淺滿麵淚痕，抬起頭道：“怎麼？那群小流氓還不夠叢姑娘陪的？”

清汾更是厭惡道：“你們走，飛燕最討厭的就是你們，你們還有臉來府上嗎？來人，讓人打出去。”

溫氏忙道：“飛燕骨未寒，誰敢我們。”

瑞珠道：“你們是什麼東西，敢來府上吆三喝四的，來人將們趕出去。”

小廝們高聲應了，拿著子來趕人。

溫氏尖道：“我們是死者家眷，你們居然敢如此對我們，我要去上告。”

仵作和梁師爺嘀嘀咕咕了一陣，得出了驗結果。

焦仵作有些為難道：“叢姑孃的死因確實是自儘，並無外力，但是驗中，小的們發現一件事……”

溫氏忙問道：“何事？”

梁師爺攔了一把焦仵作。

焦仵作渾然不覺，直言道：“叢姑娘是一兩命，腹有一個兩月的孩兒。”

什麼？

清淺的頭再次轟然炸開，飛燕肚子裡頭有孩兒。

而且還兩個月了？

清淺的頭轉向清汾，是哥哥的孩兒嗎？

清汾茫然搖頭道：“不是我。”

想來也是，清汾裝病剛好了不到一月，哪裡會和飛燕有孩兒。

隻是這孩兒是誰的？

難道，飛燕是因為有了彆人的孩兒，覺得對不起哥哥，故而自儘的嗎？

可是，聞府如鐵桶一般，這孩兒又是誰的？

清淺覺得眼前一團迷霧，腦子更疼了。

溫氏母對視了一下，彼此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溫氏高聲道：“好個聞府公子，表麵上溫文爾雅，其實滿肚子壞水，是不是你讓飛燕有孕了，然後始終棄，飛燕不得不自儘，可憐的兒呀！”

從飛哭道：“一兩命，這要是傳出去了，聞府還做不做人？皇後還有什麼臉麵，聞姑孃的閨譽也冇了吧。”

這是**的威脅。

若不答允從飛留下當，們便要將一切抖出去。

腳的不怕穿鞋的。

溫氏哭道：“我要去順天府告狀去，聞府公子強，不遂，我兒含冤而死，順天府若是不理，我便告到大理寺。”

外頭一個清亮的聲音道：“誰要告到大理寺呀？我父親是閣閣老，兼著大理寺卿，說出來讓我先聽聽。”

是羅昭雲。

聽聞羅閣老的兒來了，溫氏有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