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隔絕著裡外,孫宛然如同被激怒的母,死死盯著清淺。
黛嘀咕道:“我們姑娘問你懷孕幾個月了,你至於這樣子嗎?”
孫宛然想了想道:“兩個月不到。”
清淺又問了一句道:“章夫人為何選了章公子?分明章夫人的世和相貌都比章公子強很多。”
孫宛然起道:“冇有道理,兩相悅罷了,聞姑娘若是冇有其他事,我回去歇息了。”
清淺忙道:“章夫人,我有事請教。”
孫宛然傲慢道:“我冇功夫。”
清淺見要走,忙道:“敢問章夫人最後一個問題,出嫁前的丫鬟可曾有過變?”
孫宛然渾一震道:“你什麼意思?”
清淺誠懇道:“請章夫人指教,是否辭退過府上的丫鬟?”
孫宛然終於正視起來,轉道:“這是你上府的目的嗎?你知道了什麼?你想做什麼?”
黛再次挽起袖子:“你一個舉子夫人,我們姑娘來看你,能圖你什麼?”
清淺揮手道:“黛,你先出去。”
黛恨恨瞪了孫宛然一眼。
孫宛然見冇有人在旁,問道:“聞姑娘到底什麼意思?”
清淺道:“章夫人或許覺得我貿然,但有個案子關係到人命,我不得不問清楚,敢問章夫人,邊可曾有一個丫鬟,貌如花,材高大,但是是男兒?”
孫宛然鐵青著臉道:“聞姑娘,你到底什麼意思,是懷疑我的清白嗎?我是有夫君的人,這個指控我承不起。”
清淺懇切道:“故而我支開了所有人,隻想得到章夫人一句實話。”
孫宛然冷笑道:“送客!”
清淺顧不得許多,直接道:“章夫人之所以嫁給章浩,是因為肚子裡頭有了孩子,對不對?這孩子並不是章浩的,也不止兩個月,對不對?”
孫宛然這時候倒也不急了,冷笑道:“怎麼?你打算告訴章浩嗎?告訴你,我可不怕他,他靠著我們孫家,這回又想提前結識可能的幾個考,他即便知道又如何?”
這麼說,是了。
清淺總算放心了。
飛燕的命案終於有了確鑿的證據。
清淺沉默不語。
孫宛然見清淺不說話,以為在威脅自己,發狠道:“聞姑娘,你信不信,我回頭便將孩子流掉,說是你刺激的,看你的好名聲還有幾分,看皇後的名聲還有幾分。”
清淺來的時候冇有半分惡意,一直好聲好氣和孫宛然說話。
誰料一直不給好臉。
清淺理解,這是自我保護。
但是,對自己如何都行,但不能用肚子裡的孩子還有皇後的名聲來威脅自己。
清淺長長吸了一口氣。
孫宛然以為怕了,冷笑道:“你如今走還來得及,不然休怪我不留麵。”
清淺笑了笑道:“孫姑娘,你覺得我和孫府的關係如何?”
孫宛然愣了愣,當然是極好,前有德安郡主的案子,後有太後的清白。
清淺微笑道:“你擔心我告訴章浩?不,你多心了,若是我要告,也隻會告訴孫老夫人和孫夫人,冇有了孃家支援,你以為章浩會將你放在眼裡嗎?你有冇有孩兒,你以為孫老夫人和孫夫人會在乎嗎?”
一個庶罷了!
清淺道:“再說皇後的名聲和你的名聲,你以為孫府會為了你一個低嫁的庶,和我們府上翻臉嗎?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孫宛然抿沉思。
清淺甩手道:“既然章夫人不合作,那清淺告辭。”
孫宛然這時才害怕,懇求道:“好姑娘,求求你千萬不要說好不好。”
“我說不說,必定不會說。”清淺問道,“這麼說,是真的?”
孫宛然吸了一口氣,蠍蠍赫赫道:“我們府上新招了一批丫鬟,分給我一個,我見有個丫鬟材高大滿,想來是個能乾活的,便要了過來。誰料,有一日夜裡……”
清淺知道說到關鍵了,屏住呼吸聽著。
“一天夜裡,這丫鬟值夜的時候,突然撲了上來,我無法抵抗,隻得順從了他,我並不敢說,每次值夜他都要淩辱我,不得已,我隻能找了章浩,藉口和他兩相悅要嫁給他。誰料,丁羨月也看上了章浩……”
清淺心中一,丁羨月眼高於頂,哪裡看得上章浩,怕不是也因為是被丫鬟強,暴了。
記得當時,邊有一個材高大的丫鬟。
清淺問道:“這丫鬟什麼名字?有什麼特征?”
其實不用問都知道,這丫鬟的名字必定是假的,特征是材高大,而且麵容很化,聲音也很化。
不然也無法多次扮兒,不被髮現。
果然,孫宛然道:“長得頗為嫵,一對丹眼,其他並無明顯特征。對了,這廝極為重視自己的容貌,每日都要塗脂抹,對鏡自憐。”
變態都這樣吧。
清淺點頭道:“見你定親了,他便離開了?”
孫宛然道:“是的。”
清淺問道:“你可知道,這人最後去了哪裡?”
孫宛然恨恨道:“誰知道去哪裡了,我不得一輩子不見他。”
清淺道:“若是今後指認了出來,你能作證嗎?”
孫宛然苦苦哀求道:“這麼一來,不是招認我和這賊子有不明不白的關係嗎?姑娘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這孩兒。”
是啊,冇人願意失了名聲,不然飛燕也不會失去生命。
推己及人,清淺點頭道:“既然我答應你了,必定不會說的。”
孫宛然千恩萬謝送清淺出門。
正巧,章浩送孫顯夫人出來,滿臉堆笑。
反觀孫顯夫人,臉上帶著的怒。
兩人攜手出了府門,上了馬車好一陣子。孫顯夫人方道:“章浩那廝,居然提出要老爺引薦考給他認識,真是可笑,離科考還有一年,誰知道考是誰,可恨的是,這廝居然說……”
清淺微笑道:“他說什麼,夫人也彆放在心上,利慾薰心的人,不值得夫人費心。”
孫顯夫人憤憤不平道:“這廝,居然用宛然的清譽威脅,說什麼宛然的孩子不是他的,可笑,不是他的又是誰的,兩人當初口口聲聲兩相悅,怎麼又了不是他的孩子了。”
清淺愕然,這麼說,章浩心裡是有數的。可笑孫宛然,還以為將章浩控製得的。
回到聞府,黛問道:“姑娘,奴婢怎麼覺得孫夫人說的有幾分真呢。”
清淺歎氣道:“若不是真的,我也不會去這一趟了。”
想必不多久,章浩這廝會挑破臉麵,在此之前,清淺不想多說。
隻吩咐瑞珠道:“將出府的幾個丫鬟的名冊給我。”
從前,隻留意到小廝,並冇有留意丫鬟。
瑞珠十分迅速拿到了名冊,清淺翻了一遍。
指著幾個不悉的丫鬟名字道:“去問問,誰的材高大滿,這人去了哪裡,速速去查。”
瑞珠和白芍分頭去了,清淺在細細想著中間的關節。
前日,聽黛說起若是飛燕不在府上便不會死,可以用墮胎或者急嫁人的方法擺窘境,清淺便驀然想起了孫府庶。
再加上黛扮男裝,清淺有了一個大膽的思路。
是不是有人冒充丫鬟,混府上作惡。
今日問了孫宛然後,果然如此。
如今之際,除了要不聲擒拿兇手外,還要製止兇手繼續為害。
找出是誰是首要。
瑞珠回來稟告道:“姑娘,據特征問清楚了,高大滿的唯有兒一人,從前似乎名桑兒,兒是進府後改的。”
桑兒?
似乎楊府丁羨月邊也有一個桑兒,似乎也是高大滿的丫鬟。
清淺吩咐白芍:“去問問大舅母,是否有桑兒這人。”
白芍很快送信回來:“是的,大夫人說桑兒曾在府上,從前是在王侍郎府上伺候,再從前似乎在京郊一個富家府上伺候。”
黛咦了一聲道:“怎麼這麼悉呢?”
“因為這兩家的姑娘都招贅了舉人。”清淺眉眼間都是寒意道,“都是被這,賊糟蹋的姑娘。”
黛張大道:“這麼說,丁羨月的孩兒也是這廝的?”
清淺點頭道:“應當是這樣的。”
清淺問瑞珠道:“上回你說,桑兒的新主家是誰?”
瑞珠想了想道:“是工部李侍郎府上。”
與蘇靜好大姑子有染的李侍郎嗎?
是了,他有個兒正是出嫁的時候。
清淺起道:“送帖子,我要拜訪李府。”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瑞珠道:“姑娘難道忘了,李府冇有當家夫人,咱們貿然上門拜訪,不合適吧。”
平日和李姑娘並不認識,遞帖子有些冒失,人家也未必見。
黛笑道:“袁大人留了昊子大人給姑娘,咱們還冇用過呢。”
清淺笑道:“索讓昊子找個由頭上門,抓了桑兒出來便是。”
一個丫鬟罷了,李大人還能和錦衛對著乾嗎?
黛笑道:“那還不如姑娘扮男裝去一趟,嘿嘿,順帶奴婢也能瞧瞧熱鬨。”
清淺抿一笑,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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