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的清香,藥草茶苦中有青草的味道,這哪裡是疫災禍的地方,倒有幾分桃花源的覺了。
清淺含笑吩咐:“讓人在米粥裡頭添上些黃芪,大家吃了有力氣,也能抗住病。”
懷海微笑道:“姑娘說得很是。”
清淺親自來到舍粥的粥前,道:“我來給大家乘粥吧。”
縣衙請來的婆子笑道:“夫人,這粥黏糊糊的,又熱,小心燙著夫人或弄臟夫人的子。”
清淺接過勺子道:“能讓大家吃飽飯便好,哪管得什麼子袖子的。”
拿著勺子,輕輕攪粥,上層是水下層是米。
清淺邊為百姓乘粥邊道:“記住每次打粥前,細細攪勻了,不然上頭的冇有幾顆米粒,下麵的卻稠得如米飯。”
百姓笑道:“何婆子,你連夫人都不如呢。”
何婆子也不惱,笑罵道:“著良心說說,也就那麼一次兩次給你清水了些,你便說。”
其樂融融,並冇有爭執和吵。
清淺勺了幾十個人,便到前頭去瞧存米.
一個婦人抱著孩子哭道:“求夫人救救我和孩子吧,家裡男人去京城做活冇有訊息了,我們兩個無依無靠,孩子才十個月呀!”
清淺瞧了一眼那婦人,瘦弱得如扶柳一般,臉上有紅疹子,似乎染上了疫病。
婦人哭道:“我渾無力,有時候孩子拉了子,我都冇法給他換,求夫人憐憫。”
子雖弱,為母則剛。
若不是山窮水儘,不會這麼苦求的。
清淺了惻之心道:“將這位夫人安置在院子前頭,讓懷海替瞧病。”
那婦人狠狠磕頭道:“多謝夫人恩典。”
清淺吩咐白芍:“找一塊乾淨敞亮的地方,搭上簡易棚子,若有實在苦難的人,便安置下來。”
白芍點頭應了。
如今尚是二月末,簡易棚子風,若不是極為困苦的人,不會占這個便宜。
百姓們心悅誠服,高聲道:“夫人高義,我們一拜。”
清淺俏生生道:“大家不必多禮,齊心協力咱們先度過這次危機。”
人群中有個聲音尖銳道:“夫人萬歲。”
百姓跟著道:“夫人萬歲。”
萬歲聲此起彼伏。
萬歲可是皇上纔能有的,清淺一陣心驚。
清淺低聲道:“讓錦衛去將為首萬歲的關押起來,搜他們的住所。”
錦衛迅速去了。
清淺朗聲道:“我和袁大人是奉皇上的旨意而來的,皇上萬歲。”
百姓們高喊:“皇上萬歲。”
又巡查了一番,清淺麵如沉水回了坐所。
清淺坐下道:“那夫人和孩子可曾安置妥當?”
“已經住下了,送了裳褥子過去,湯藥也送了過去。”白芍道,“那夫人自稱柳氏,對姑娘恩不已。”
清淺嗯了一聲。
錦衛報告:“崇山大人已經離開。”
清淺點點頭,心稍安。
錦衛報告城的病:“今日共死了百姓一百三十八人,比前幾日了兩百,病似乎控製了些。”
清淺點頭道:“好,繼續盯著,有不妥隨時報來。”
換了一個錦衛上前道:“夫人,方纔的兩個人控製住了,下屬搜了他們的住所,住所裡頭是袁大人和夫人的塑像並長生牌位,兩人說激姑娘,方如此行事的,隻不過……。”
清淺問道:“隻不過什麼?”
錦衛道:“那兩人冇有兒,他們說是從前打架傷了命子。”
清淺冷笑一聲道:“果然有問題,這是夏時的人過來添的吧。”
見城有了好轉,便想用萬歲,生祠、長生牌位這些東西,將來好讒言功高蓋主嗎?
清淺吩咐道:“將他們的房子燒了,放兩在裡頭,讓人瞧不出端倪便是。”
夏時嗎?
周貴妃嗎?
等平安出去,送你們一份大禮。
清淺蹙眉沉思,若是周貴妃提前派人進來了,那麼這事便複雜了。
誰知道城裡還有多細作?
說不定,這院子裡頭,袁彬邊都有。
清淺瞧了瞧偏院,那裡還挖著地道呢。
清淺來白芍,低聲囑咐了兩句。
平日覺得袁彬風輕雲淡,這回真的獨當一麵,清淺才知道其中的難。
需要考慮的太多了。
除了眼下的疫外,還有隨時可能到來的燒城。
雍州正在下雪,地上全是積雪。
清淺命令道:“吩咐各家各戶,將積雪囤積起來。縣衙也需要囤水,多多益善,再各家各戶發放防火的油布,先儘著靠城牆的人家發。”
錦衛雖然不知道夫人要做什麼。
但是,夫人說的必定是有道理的。
在清淺忙的時候,閣也爭論一片。
最後,大局為重幾個字從皇帝裡艱難落下,閣也不得不從。
李賢和羅倫走出書房,臉都是鐵青。
李賢道:“唯獨雍州一州告急,與高祖明顯不同,何至於燒城?”
“周大人聲嘶力竭,說隻有燒城,才能避免高祖時期的禍害。”羅倫冷笑道,“話可正可反,都是憑藉一張。”
李賢道:“文質還在雍州。”
羅倫歎了一口氣道:“聞三姑娘也在雍州。”
袁彬和清淺,與羅府和李府關係匪淺。
李賢道:“羅賢弟,你瞧這麼著行不行,皇上讓咱們閣擬旨,咱們讓禮部先起一個草稿。”
羅倫笑道:“好主意,禮部孫顯是太後的弟弟,孫府和聞姑娘簡直就是一家人,他必定會拖個一兩日,咱們再打回去讓他改改,又是一兩日,再報到懷恩手中……”
李賢接話道:“懷恩深皇後大恩,必定也會拖個一兩日送皇上,等皇上批下來,再派人送去雍州,又是一兩日。”
希能有轉機吧。
白馬過隙,幾日的飛逝。
雍州的訊息也傳到了後宮。
宮中皇後,跪在太後跟前哭。
孫太後道:“檀香,扶皇後起來,皇後肚子裡頭還有孩兒呢。”
皇後哭道:“求求太後救救文質,救救清淺吧,臣妾是嬪妃,不敢向皇上置喙朝政,太後是皇上的母後,隻有太後發話,皇上才能收回命令。”
孫太後歎息了一聲,自己這個母後,憑藉的是當初的冊立之功。
上回保太妃的事件後,皇上和自己的份表麵冇變,實際卻淡了很多。
自己哪裡還能手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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