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平日冷靜沉穩，但今日卻了方寸。

孫太後道：“好孩子，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了，哪裡還能更改，連首輔閣都改不了，哀家有哀家的難，哀家答應你，必定會給文質和你妹妹哀榮。”

哀榮？

皇後淒苦一笑，人都死了，哀榮有什麼用？

皇後哭道：“求太後憐憫。”

孫太後歎了一口氣道：“皇後，疫病十不存一，若是文質真得了疫病，是救不回來的。疫不是彆的事，事關國運，皇上他也是冇有法子呀，你不要抱怨皇上。”

皇後了一把淚，道：“臣妾不敢抱怨。”

孫太後安道：“清淺這孩子素來機靈，福氣也深厚，說不定能逢兇化吉。”

皇後垂淚道：“是。”

看著皇後黯然，孫太後心裡也不好，最終道：“哀家去書房瞧瞧，文質和清淺是兩個好孩子。”

拚著損了分，也試試吧。

孫太後欠了清淺好幾個人，乘此還上。

還有一個考慮是，若是文質和清淺平安回來，將來孫府這一大家子，還得他們照看些呢。

老四，鬨騰得著實厲害。

皇後喜極而泣道：“臣妾謝過太後隆恩。”

孫太後起去了書房。

皇後則在花園散步，焦急等待訊息。

周貴妃路過，嫵一笑，主迎了上去道：“臣妾給皇後孃娘請安。”

皇後心不在焉道：“免了，你退下吧。”

周貴妃笑道：“皇後孃娘是在為袁大人和聞姑娘擔心吧，唉，好好地，袁大人怎麼就惹上了疫病呢，真是讓人心痛。”

皇後沉著臉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周貴妃退下吧。”

周貴妃哪裡肯退下。

“太後似乎去了書房。”周貴妃含笑道，“皇後孃娘，太晚了些。今日皇上已經硃批了聖旨，宣旨的人已經上路，過不了三日，雍州就是平地了。”

聖旨已經離開京城了？

皇後臉一白。

陸姑姑低聲道：“娘娘有孕，懷恩公公和清汾公子商議，不讓娘娘知道。”

皇後抖道：“你們……”

周貴妃的金步搖閃著澤：“皇後孃娘，若是旨意冇有發出，或許還能更改，可是宣旨的人已經離開了皇城，覆水難收。”

即使趕上，說不定雍州已經起火。

周貴妃湊上前低聲道：“聞府倒是省事了，剛給夫人的靈堂不必重新準備，直接便可給聞姑娘用上了。”

皇後的眼前滿是周貴妃的金步搖閃，眼前一花，倒了下去。

陸姑姑驚呼：“娘娘。”

周貴妃這時才施施然道：“臣妾告退。”

皇後來慈寧宮求，事關，隻帶了陸姑姑一人。

此時，陸姑姑想去太醫，不放心皇後，想抱走皇後，力氣又不夠大。

皇後道：“姑姑，本宮似乎流了。”

陸姑姑大驚失。

正巧孫太後從書房出來，陸姑姑大喊道：“太後救命。”

孫太後嚇了一跳，吩咐道：“速速將皇後送去慈寧宮，讓太醫令過來診治。”

陸姑姑道：“太後，皇上那頭？”

孫太後搖搖頭道：“旨意已經發出了，說什麼都晚了，皇上十分自責，在書房悶頭不語，眼中有淚意。”

先救皇後要。

孫太後道：“皇後這是急怒攻心，肝不藏，哀家從前也有過，唉，要好好養著才行。”

孫太後垂下雙眸，當年自己被胡皇後陷害，失去了孩子。

和如今的皇後一模一樣。

眼中帶了憐惜和同，孫太後吩咐：“讓皇後這些日子在慈寧宮，哀家親自照顧。”

陸姑姑跪下道：“多謝太後憐憫。”

孫太後歎息道：“哀家能為皇後做的，隻有這些了。”

京郊附近，崇山長長出了一口氣，滿臉疲憊。

“姓康的將城門圍得鐵桶一般，害得老子從山西方向轉出去，足足耽誤了好幾日纔到京城。”

顧不得休息，崇山往羅大人府上去。

京城發生的一切，清淺無從得知。

更不知道，離火燒雍州城，隻有兩天時間了。

兩天後，傳旨會到雍州。

留給們的，隻有短短兩天。

袁彬的病得到了很好的控製，他已經可以自如行走。

同時染病的幾個錦衛，病並冇有得到控製。

今日天氣甚好，清淺扶著袁彬出去氣。

得浮生半日閒。

天空還有零星小雪，但病後出來，便覺得連腔都是通的，劫後餘生。

清淺問袁彬道：“你是怎麼得了疫病？”

袁彬回憶道：“有一日，我去百姓家裡頭探視，喝了一碗水，回來之後便覺得嚨不適。”

清淺問道：“那家有病人嗎？”

袁彬搖頭道：“並冇有，而且用的茶都是自己攜帶的，用沸水煮過的。”

清淺低低嗯了一聲，合掌道：“或許是你平日子康健，救過來了，你瞧同時染病的幾個侍衛，還在床上冇起來呢。”

用的藥都是一樣的。

袁彬握著清淺的手道：“是你照顧得好，又或者是我見到你，心神歡喜，一高興病便冇有了。”

清淺佯怒道：“我記得當時剛來，你說過不見我的。”

袁彬勾了勾清淺的鼻子道：“還記著呢。”

白芍進來稟告道：“上回姑娘救下的柳氏，抱著孩子正在外頭候著，求見姑娘。”

清淺咦了一聲道：“的病好了嗎？”

白芍笑道：“剛來的時候病病殃殃的，服用了淩大夫的湯藥後，這七八天竟是緩過來了。”

袁彬吩咐道：“讓們進來，再懷海過來。”

柳氏抱著孩子進來，幾日下來，臉上的紅點消失了，人也神了許多。

見到清淺，柳氏便跪下來道：“姑孃的救命之恩，妾冇齒難忘。”

白芍扶著柳氏起，清淺問道：“你可大好了？”

“大好了！”柳氏道，“除了有些虛弱外，其他冇有一的覺，到底是朝廷的醫，連疫病都瞧得好。”

懷海進來，清淺吩咐道：“懷海，你再為這位夫人瞧瞧。”

懷海仔細瞧了一回，點頭確認道：“與袁大人一樣，這位夫人的病全都好了。”

事不對呀！

袁彬好了，柳氏也好了，為什麼錦衛的幾個侍衛冇有好？

一淺淺的疑，浮上了清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