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和清淺並肩坐在馬車上,往袁府趕去。
清淺問道:“文質你彆急,迎兒瘋的訊息是從何而來?”
“我在衙門辦公,荔兒派人送信過來的。”袁彬的臉有些灰暗,“聽說迎兒醒來後便瘋了,我也不知,想著告訴你一聲,便直接來了聞府。”
清淺歎了一口氣:“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瘋了。”
心中卻又一個念頭,莫不是裝瘋吧。
若是裝瘋,也瞞不過自己的眼睛。
清淺決定走著瞧。
來到袁府,袁府的氣氛十分凝重,丫鬟小廝們都不敢說話。
迎兒的院子裡頭,一片狼藉。
幾個小丫鬟和宮中的醫在外頭候著。
尚未進門,便聽到迎兒在裡頭高聲道:“我是月老跟前的侍下凡,你們凡人還不跪下?”
丫鬟們誰敢做聲,都離開得遠遠的。
袁夫人哭道:“好兒,你彆嚇母親。”
荔兒也高聲道:“表姐,你醒醒呀!”
迎兒摔了一個杯子道:“怎麼,都看不起月老嗎?還不跪下磕頭。”
袁夫人給丫鬟們打了一個手勢,丫鬟跪下道:“參見月使大人。”
迎兒哈哈大笑:“起來吧,這還差不多。”
翠羽進來低聲道:“夫人,大人和聞姑娘在外頭想來探姑娘。”
迎兒一聽聞姑娘幾個字,嚇得跳起來,躲在角落裡頭道:“上頭的壞人跟著下來了,要抓我回去,我不回去,彆讓進來。哇哇……月老救命。”
袁夫人安道:“我的兒,們不敢進來的。”
翠羽低聲問道:“奴婢去婉拒大人和袁姑娘?”
“婉拒?”袁夫人冷笑道,“不必,我親自出去。”
袁夫人帶著荔兒出門,臉從未有過的冷漠。
清淺上前福了一福。
袁彬上前道:“兒子給母親請安,聽說妹妹生病了!”
“生病?這是生病嗎?”袁夫人尖聲道,“分明是被你們嚇病的,在靈堂前頭扮鬼審案,換了男子都咬嚇壞,何況一個弱子!”
袁彬低聲道:“母親彆氣壞了子!”
袁夫人高聲道:“這子要了有什麼用,還不如早早死了去見你父親省心。”
袁彬不敢做聲。
袁夫人哭了起來:“我知道,你們要親了,嫌棄你妹子是當過丫鬟的,嫌棄你弟弟冇有功名,連累了你們夫妻兩人的好名聲,我走,我帶著你弟弟妹妹走便是,即刻回老家去,不礙你們夫妻的眼。”
清淺上前,聲道:“文質和我從未嫌棄過任何人,夫人誤解我還罷了,難道連文質也不相信嗎?”
荔兒聽說要回老家,有些著急,好不容易來到京城,還冇有攀附上權貴便要回去?
荔兒勸道:“姨母,表哥和聞姑娘來探表姐的,您消消氣。”
“探?”袁夫人更加怒火中燒,“迎兒聽到你們來,連臉都變了,如今還躲在角落裡頭不肯出來,你們要死才罷休嗎?我絕不會讓你們踏進一步的。”
袁彬問小丫鬟道:“姑娘到底怎樣了?”
小丫鬟怯怯回道:“姑娘甦醒後便大吵大鬨說胡話,一會兒說有鬼,一會兒說是天仙下凡,這會又躲在角落裡頭,眼神都是恐慌的。”
袁彬追問了一句道:“一甦醒便這樣了?”
小丫鬟點頭道:“是的,本來一直在睡覺,中午一醒來便鬨起來。”
袁彬點點頭。
清淺則問一旁的醫:“你替袁姑娘診斷了,是瘋病嗎?”
這醫清淺見過,是新進宮的民間大夫。
聞仲豫瘋了之後,他奉旨去診脈過幾次,對於瘋病很有造詣。
這醫點頭道:“姑娘,下了袁姑孃的脈,確認袁姑孃的心包經損,確實是瘋了!”
清淺默然,既然醫都這麼說了,想必迎兒是當真瘋了。
一旁的袁夫人大怒道:“你們什麼意思,你們的妹子躺在裡頭瘋魔了,你們還認為是裝的嗎?”
袁彬忙道不敢。
袁夫人一疊聲下人:“收拾東西,咱們回老家,一刻都不留。”
袁彬急忙跪下道:“兒子冇有這個意思!”
朝廷推崇孝道,清淺也不得不跟著跪下。
袁夫人依舊是氣勢洶洶的模樣。
荔兒在一旁勸道:“姨母,表哥和聞姑娘再過十餘日便要親,聞姑孃的父母因病不會出麵,若是姨母走了,拜堂便無法拜了。彆人隻會說姨母無禮,故意給皇上皇後冇臉,姨母三思呀!”
荔兒可不願意回老家,卯足勁為兩人說話。
袁夫人虎著臉道:“讓我留下來也可以,你們不允許探迎兒,還有那案子,再也不許提起。”
袁彬有幾分為難:“人命案子,豈能說了就了。”
荔兒勸道:“表哥,表姐已經瘋了,這案子不如就此了結。彆說這案子未必是表姐做下的,即使是的,讓一個瘋人伏法,有什麼意思呢?再說表哥表嫂親在即,若有一個殺人的妹妹,豈不是失了臉麵。”
清淺想了想,對袁彬道:“若迎兒真的瘋了,也算得了報應,結案吧。”
袁彬沉思了一番,點頭應了。
袁夫人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荔兒忙跟著進去。
袁彬問清淺道:“如此草草結案,並不像是你的風格。”
清淺坐在樹下的石頭上,斑駁的居然讓有種灼熱的覺。
“聽說**已經將鄭宜降為鄭府旁支,發配到鄉下,讓他今後以耕種為生,首惡已經伏法。”
你妹妹已瘋,一個瘋子本就不能伏法認罪,你能如何?
鄭老夫人的首難不一直不下葬?天這麼熱,再過一日就會變臭。”
隻能先下葬,結案麻痹迎兒,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當然,清淺也有自己的私心,畢竟馬上就快親了,誰不想一輕鬆出嫁呢?
袁彬點頭同意,了一把汗道:“這天,真實太熱了,我再吩咐人準備些冰塊,親那日都是貴客,彆熱著。”
帝後雖然不會親臨,但皇後的妹妹、皇上的紅人親,再加上太後的弟弟孫顯主持親事。
誰敢不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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