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蕓倒不知還有這回事,老太婆死扣著錢,怕不是不給,而是花了,不想兒知曉。
這當娘的還真是一匹啊!
秀離開了也好,眼不見為淨,還能回娘家休養幾日。那娘家能給那麵嫁妝,想必待是不會差。
幾人說著話,外頭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到了院兒門口。
“大妹子,你家今日好生熱鬧啊!”
這說話的聲音,生得很,聽著還有些蒼老。
“是吧,也就這樣。”
陸清蕓忙活的作停下了,院子門口幾個人要往裏麵進。陳景州站在門口,正和馬夫說著話,看到那行人臉沉了沉。
“老大呀,娘我帶幾個親戚過來看看,你把門打開。”
“看什麽?娘是走錯門了吧!”陸清蕓挽了一下袖子,手裏擰著抹布,走到外頭朝著幾人跟前一抖,抹布上的水漬往幾人上濺。
那幾人臉便都不太好看了。
“景哥,這是你哪個親戚?”陸清蕓故意問得一臉無知。
柳氏著一雙綠豆眼兒。
“這是你舅舅,還有沒有點眼力見?到門口了不知人進去坐坐。”
“景哥兒,你權家舅舅來了啊?”
不知王寡婦是有心還是無心,這聲權家舅舅給陳景州兩口子撐了回臉。
幺花也在邊上道:“你權家舅舅有十多年沒來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呢,隻聽說是個了不得的能人。”
陸清蕓把手指尖到手板心,為防自己破功笑出聲。王寡婦若是無心,幺花就絕對是有心了以的眼力怎能看不出來,柳氏口中所為的舅舅並不姓權。
那個年長的男人臉上是大寫的尷尬,既說不出自己是,也不說自己不是。
“陳夫人,是不是可以出貨了?”
一旁大莊酒肆的夥計,等得有些心急。他們可都不是閑人,出來都是有時間,若是晚了還得扣工錢。
“嗯,久等了。嫂子,幺花,帶大莊的夥計進去。”
兩個人齊聲應著,請那夥計拿好裝東西的件往裏麵走。
這本來不太寬敞的地方,再堵著人可就走不了路了。那夥計也是妙人,隻悶頭走,誰不讓就直接撞上。
柳氏在一旁罵咧:“怎麽走路的!”腳卻連連往旁邊躲。
“娘,您可小心一點兒。大莊酒肆的老板,在你們柳家和集鎮,那是頭一家。人家婿是鎮上的灞橋亭長。”
在這古代能開得起店鋪的,都沒幾個普通人。哪怕是不顯眼的湯老板,那也是結甚廣,前些日子還聽說他有個妹夫是在其他縣裏做的書吏。
所以,這人不能隻看一麵。為人謙虛低調是有些道理的。
柳氏聽得眼皮子直跳,犯埋怨陸清蕓:“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就看不到得罪人了,陸清蕓在心中腹誹。
“娘,二弟在家,他的舅舅還是讓他自個兒招待吧!您也瞧見了,我們家可塞不進這些人。”
想占便宜省省力氣,陸清蕓可不是陳景州沒什麽說不出來的。
“陸清蕓氏,你給我閉!”柳氏氣得氣。
陸清蕓卻不聽,“您剛也聽說了,景哥的舅舅姓權,這位我是不悉,既是您帶來的肯定不是權家和你柳家親戚了。”
這話還算給柳氏留了兩分麵子,還沒直接開口說婆婆墳頭都長草了。養母生母在這古代律令中也是有所分別的,柳氏真要抓著當娘的份不放折騰人,陳景州要斷親隻要請幾個中人出麵作保,證明柳氏不曾養育過他,要離幹係也不會太難。
磨了磨牙,柳氏也會看形式。今日若撒潑,耽誤這些貴人的生意,隻怕討不到好,還要連累兒子。便警告的對陸清蕓撂下幾句狠話:“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小西皮,幾日沒在手下挨揍,就不知曉天高地厚了。以後,有哭的日子!
陸清蕓沒注意到柳氏轉頭時眼底的邪,隻高興著把人氣走了,心裏快。
“認清楚了?”柳氏走到背人的地方,問後的幾個侄子。
“看清楚了!”
那三個男人猥瑣的笑起來,一副聞到腥的饞模樣。
沒想到大姑口中的瘋子,長得還漂亮的。有本事又漂亮的人,想想就覺得滋味不一般。這要能吃上一回,能爽三天吧?
幾個年輕男子笑得邪。
“你們幾個注意著,隻等男人不在,挑著落單的時候下手……”
未盡的話語是什麽意思,姑侄幾個心知肚明。
“突然把那些人招來做什麽?家裏米糧多?”
二房家添孩子也是過了幾個月的事了,百日宴在這鄉裏一般都是人來,男人上門的都是方至親。婆婆至親上門的,可沒這道理。
陳景州也猜不出個所以然,還以為柳氏隻是炫耀,所以把人故意往他們家引。
“你看,二弟家又沒有田地種了,來這些個勞壯力,若不是做事純吃飯,能有這好臉?”
陸清蕓覺著柳氏的做法不符合常理,心裏有點起疑。什麽事能讓摳門的柳氏做到這樣?
這麽一提,陳景州也發覺了不正常。眼睛看向陸清蕓,在眼裏也看到了同他想法一樣的驚詫。
“不要是我想的那樣,若真起了壞心思,景哥,我不會對手下留。”
陳景州也聲音低沉:“不用你,我先砍了!”
當著他的眼皮子底下弄詭計,若真是針對他媳婦兒來的,這柳氏再不能留。
“你砍了,你怎麽辦?”心裏罵他莽夫,可又為這男人的維護到心甜。
“大不了我去上山落匪去!”
陳景州有點氣呼呼。想到可能會有的畫麵,他人都要氣炸了,還哪管得了那麽多,沒過腦子的話就衝口而出。
“你個呆子!就會衝!”
嗔罵兩句,陸清蕓忍不住笑了。
“你也不想想,我會和一般蠢,就站著由算計。”
陳景州一眼看過來,那意思是,你要是聰明,哪能被欺負得裝瘋?
陸清蕓一噎,這口鍋真沒辦法甩出去。隻能老怒,“你那眼神瞧不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