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拍賣會在下午三點準時開始。

　往年，第二場拍賣會上的拍賣品絕不會好過第一場，所以為了保持神，增強趣味，第二場拍賣會是不會提前公布拍賣品名單的。所以不乏有在前面看見不錯拍賣品就競拍，結果花完了錢，發現后頭還有更想要的品的客人。

　相似的場景年年都有。

　這也出一個重要的信息——第二場拍賣會很有真正的富豪參與。

　但今天卻不一樣，環形階梯座位上的競拍者們都看著高的幾間懸浮包廂竊竊私語，猜測那些包廂里的大人們為什麼還沒離開，莫非是這一場里出了什麼好東西？

　第一場的九尾狐族崽已經很了不得了，第二場竟然也出了好東西？

　一時間，人群沸騰起來。

　主持人還是之前那一個，艷四，妙語連珠，幾句話就將現場氣氛炒的熱烈。

　在數競拍之后，很快就只剩下軸。

　擴音里，主持人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息，卻反而比之前更加興：“最后一件拍賣品，想必各位已經期待了很久了。”

　“那麼我就廢話說，銀隼的引擎和驅，十萬星幣起拍。”

　話落，宛若水油鍋，火星四濺。

　懸浮包廂里已經有人報了價：“十五萬。”

　“二十萬。”另一間包廂里，立即有人追加。

　“二十五萬。”

　原本還抱著僥幸心理，什麼都沒競拍，想要上全部星幣爭一爭的人，見狀也只能偃旗息鼓。

　“竟然轉眼就二十五萬了。”熊方方喃喃自語，覺就跟做夢一樣。

　他陪著阮時青去鑒定時，只想著引擎應該可以賣不錢，哪里能想到會是現在這個局面呢？

　幾乎是一眨眼，價錢就飆到了二十五萬。

　側臉去看阮時青，卻見他懷里抱著崽，穩穩當當坐在座位上，渾上下看不出一點異樣來，任誰也看不出他其實就是“銀隼”的賣家。

　熊方方深吸一口氣，生怕自己了馬腳，給阮時青帶來麻煩，也學著他的樣子，不如山。

　拍賣價格還在攀升，卻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大幅度加價。許多星幣不夠的普通人已經退出了競拍，只剩下幾個包廂里的大人，咬著價格競拍。

　“三十五萬！”

　“三十六萬！”

　“三十七萬！”

　“四十五萬！”

　大屏幕上數字番變，最終停在了四十五萬星幣。

　倒計時十秒后——

　“四十五萬，！”主持人聲音帶上了激烈的音，今天將會是從業生涯的頂峰。

　熊方方也跟著吁出一口氣，竭力抓了座椅扶手，才按捺住了想要蹦起來歡呼的興。

　阮時青也低頭了崽子的耳朵，用旁人聽不見的低音說：“我們有錢了。”

　容珩抬眼，敷衍用爪子拍了他的手一下。

　他當初把“銀隼”買回來，花了整整三百六十萬星幣——這還是帝國太子的折扣價。

　引擎和驅拿出去單賣，至也值一百萬。

　現在四十五萬就賣了，這傻子竟然還喜滋滋。

　嘁。

　阮時青可不知道“銀隼”原本值多錢，反正都是白撿的。四十五萬星幣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快樂的泡泡咕嘟嘟從心底冒出來，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于是只能和小崽子分。

　天上掉錢的覺，好他媽快樂。

　……

　拍賣會圓滿結束，會場里緒激昂的音樂換了抒小曲，所有人帶著激的余韻，陸續起離場。

　阮時青深知財不白的道理，不聲不響混在人群里，準備先離開，之后再找機會折返回來拿自己的貨款。

　熊方方跟在他側，步伐一樣沉穩。

　只有熊圓圓莫名其妙：“這就完了？”我們帶來的東西呢？

　“別問。”糟心的看了弟弟一眼，熊方方恨鐵不鋼：“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哦。”熊圓圓蔫蔫閉上了。

　三人隨著人流正要出去，會場里的音樂卻突兀停下，接著數道槍聲響起，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小跑過來，封鎖通道口，槍口沖著人群：“所有人都坐回去。”

　黑的槍口指著，沒來得及離開的人不得不退回會場。

　接著，就見在前頭離開的一批人，也都紛紛回到了會場。

　“所有人，掉斗篷，摘掉面。”為首的軍再次下達命令：“排隊接檢查。”

　“發生什麼事了？”阮時青將崽子揣進外套護住，詢問旁邊的人。

　“好像是拍賣品丟了。”那人道了一聲晦氣，不不愿的掉了斗篷。

　拍賣品丟了？

　阮時青心頭一，能弄出這麼大陣仗的拍賣品，必定價值不菲。

　會是那只小狐貍麼？

　這時所有人已經卸掉偽裝，排了幾隊接檢查。阮時青揣著崽子，隨人群緩緩往外走。

　負責檢查的士兵看到他外套里鼓起一團，似藏著什麼活，眼神頓時一利，端起槍瞄準他，下揚了揚，帶出一點喜：“服里藏著什麼？”

　阮時青將拉鏈拉開，舉起雙手：“是我養的小狗崽。”

　對方探來看，瞧見果然是只小狗后，臉就垮了下來，又多了幾分不耐煩，用槍指了指通道：“趕走。”

　……

　三人順利出去后，阮時青篤定道：“那只九尾狐族崽丟了。”

　兄弟倆不解，不知道他從哪里知道的消息。

　倒是容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暗地里嘖了聲。

　倒也不算笨。

　“猜的。”

　那個士兵在看見他外套里的小崽時，神從暗喜到失再到惱怒，緒變化雖然細微，阮時青卻注意到了。再聯系丟失的貴重拍賣品，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只九尾狐族崽丟了。

　就是不知道是被人了，還是自己跑了。

　他希是后者。

　“走吧，趁著里面的人還沒出來，我們先去拿錢。”一直縈繞在心頭的沉重散開，阮時青腳步也輕快起來。

　三人穿戴上斗篷和面，從另外一條通道折返，去拿了屬于自己的拍賣貨款。

　引擎和驅的價一共四十五萬。

　拍賣方取十分之一作為傭金，剩下四十萬零五千星幣則存在一張不記名晶卡里，由拍賣會經理給了阮時青。

　“先生其實可以提供賬戶，我們直接將款項打進賬戶里，也免得您親自過來。”

　“不必，這樣更安全。”不客氣的回絕了對方試探，阮時青收好晶卡便立即離開。

　經理原本想套一套對方的份，沒想到對方如此謹慎，連銀行賬戶都不愿。再加上丟失的拍賣品還沒找回，他也沒有力多加糾纏，只能放人離開，

　離開拍賣會，找了個無人角落掉偽裝，阮時青便帶著人大搖大擺的混進人堆里。

　拍賣會剛剛結束，不人都會順帶逛一逛集市，順帶討論一下會場里發生的變故，三人混在里面倒是半點不起眼。

　阮時青一邊注意攤位上的貨，一邊低聲詢問兄弟倆：“這里哪里能買到智腦？”

　他從書上知道，這個世界的手機電腦已經被智腦取代，智腦和個人份卡綁定，集娛樂、學習、生活和辦公于一。要想深了解這個世界，智腦是一個很好的途徑。

　一臺智腦，相當于手機+電腦+全息頭盔+儲空間，總之功能十分強大。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要是幾天前，他肯定想也不敢想。

　但現在不同，他撿錢了！

　“智腦必須和份卡綁定，只有城的商店才有。”熊圓圓說：“你如果想去城買，要先去補辦份卡。”

　“份卡還可以補辦？”阮時青驚訝：“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他還以為要費一番波折。

　“補辦份卡得繳納罰金和手續費，加起來得一萬星幣。”熊圓圓忍不住嘿嘿笑：“之前說了也沒有用啊，我們又不起那麼多錢。”

　從會場離開之后，他才恍恍惚惚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帶過去的引擎，就是軸的拍賣品。

　從拍賣會場到集市，他已經笑了一路了。

　阮時青被他染的笑起來：“我們現在得起了。”

　*

　兄弟倆帶阮時青去了份卡辦理。

　阮時青往里走了幾步，發現兩人沒跟上來：“你們怎麼不走？”

　“我們又不用辦份卡，就在外面等你吧。”熊方方道。

　阮時青明白過來，微微笑了笑：“你們也一起進來吧，就當陪我了。”

　聽他這麼說，兄弟倆才跟了進來，一左一右跟在他側。

　辦理的工作人員瞧見人進來，眼皮都懶得抬：“補辦份卡，一人一萬星幣。”

　三人穿著打扮著窮酸味兒，可不像是能得起錢的。

　整個外城里，又有幾個人能得起呢？

　工作人員心里油然而生一優越，這些活在垃圾堆里的老鼠，連份卡都沒有，就算哪天死了，警察都不會管。

　“我們有三個人需要辦理，”

　對方的態度不好，阮時青也收起了笑容：“刷卡。”說完拿出晶卡推過去。

　工作人員瞥了晶卡一眼，這才不不愿開始辦理登記手續。

　拍照，采集聲紋、指紋、虹……一系列手續之后，工作人員在終端上刷了卡，將三張錄取信息的份卡給阮時青。

　他的態度化了許多，卻還是帶著一高高在上的優越：“好了，這是份卡領取證明，你們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

　熊方方和熊圓圓接過電子顯示屏，迷迷糊糊就要簽字，卻被阮時青攔了下來。

　他將對方遞過來的文件翻了翻，看到第二頁默認選擇了滿意的服務評價時，將顯示屏翻轉朝向工作人員，笑瞇瞇的問：“服務評價滿意與否應該由我們自行選擇吧？”

　沒想到他竟然識字，工作人員臉皮了，敷衍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當然，先生。”

　外城垃圾堆里討生活的老鼠們，基本都沒有接過教育，自然也就沒有幾個識字的。即便靠著賣金屬垃圾賺了些星幣，可在這里，也只能由他拿。

　這是第一個敢跟他對著干的。

　工作人員眼里燃著怒火，咬著牙低聲警告：“不過我勸您最好不要這麼做。”

　他越是在意，阮時青越篤定這個評價的重要。轉了轉指尖的筆，他朝輕點臺面：“我猜在這里，就算你態度再惡劣也不會有人知道，但如果我們提了不滿意的服務評價，上面肯定就會知道。可能還會影響某些考評，對嗎？”

　雖然是不同的世界，但他覺得在某些規則方面，應該是異曲同工的。

　對方臉果然變得僵。想發火，怕更激怒他；但服認錯，又拉不下臉皮。

　阮時青將默認評價改為不滿意，又認真填寫了改進建議，之后才簽字提。

　熊方方和熊圓圓學著他的樣子，更改選項，簽字提。

　“謝謝。”阮時青將顯示屏推回去，隨意擺了擺手，轉離開。

　徒留下工作人員怒火旺盛的瞪著他們的背影。

　熊圓圓回頭看了一眼，嘿嘿笑著說：“他瞪眼鼓的樣子像只紫皮青蛙。”

　熊方方想的多一點：“得罪了他，以后會不會有麻煩？”

　“要是他真有這麼大本事，就不會被派到這里來工作了。”

　從城對外城的歧視程度來看，靠近外城、經常需要和外城人打道的份卡辦理，顯然不是什麼好單位。

　所以對方再生氣，也只能自己憋著。

　熊方方聞言才放了心，又猶豫道：“辦份卡的錢……”

　沒等他說完，阮時青就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聽完，他也知道兩人想說什麼：“這是你們的報酬之一，等會兒買了智腦，我再給你們轉兩萬星幣，這是你們應得的報酬，不用不好意思。”

　這些日子，兄弟兩人幫了他不忙，要不是有他們打探消息，引擎也不會賣的這麼順利。

　兄弟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是矯的人，最終選擇坦然接了這份報酬：“那你以后有什麼事盡管我們。”

　“放心，不會跟你們客氣。”

　三人說說笑笑，循著路標往商場走去。

　城果然比外城繁華許多。

　街道縱橫，房屋林立。巨大的顯示屏上番播放著廣告視頻，空中時不時有造型獨特的飛艇或者飛梭車經過，帶起的風拂過路邊草木。

　和堆滿垃圾、臟擁外城，仿佛在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