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之前去浴室出來，樓下的保安打電話告訴他說，白笙來了，於是隨便套上一件服去了書房，剛到書房門口，就看見皓皓往裏塞巧克力。

皓皓癟癟，黑葡萄似的大眼中蓄滿眼淚。

“誰準你他？誰讓你給他吃東西了？”靳言冷冷地說道。毫無防備地被他推開，倒在地上，鋪了地毯，不是很疼。

“靳總，不過是巧克力而已。”白笙從地上站起來，拍拍上的灰塵，說道，不明白謝庭東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大？

靳言轉揪住的領子低吼道：“不過是巧克力？就是你眼裏普通的巧克力，可能會要了他的命，你知不知道？”

怪不得他連撕包裝紙都不會。白笙這才發現小男孩的臉不像想象中的那樣泛著蘋果般健康的，就算是也是失了的，也羸弱很多。已經開始穿薄衫的季節，他卻被裹在很厚的棉裏。

“怎麽會？”的臉變得蒼白，才這麽點大，昂起頭問道，“他還這麽小，怎麽會這麽差？”

靳言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看著的眼睛，心的愧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你說啊。”白笙抓著他的袖子問道，完全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孩子。

靳言回過神來，寒意變得重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

“我……誰也不是。”了又鬆的拳頭放下來，兒子是他的兒子，跟沒有任何關係。

“知道就好。”

皓皓的眼睛在他們之間轉了兩轉，噎噎的扯著爸爸的說道：“爸爸，我了。”

“爸爸這就給皓皓做吃的，想吃什麽？”

“想喝魚湯。”

靳言了兩把他的頭發，把他抱起來，父子兩個把白笙一個人晾在一邊，到樓下的廚房做晚飯。

白笙見靳言沒有讓立馬走，第一次死皮賴臉地賴在老板家，也跟著去了廚房，想多看幾眼這個小男孩。

靳言把他放在寶寶椅上，便挽起袖子，係上圍刀切菜，手底下的一塊土豆在刀下變薄薄的片，行雲流水一般，一看就是常常做飯。謙謙君子遠庖廚，他卻反其道而行之。

“你會做飯。”白笙站在一邊看著。

靳言冷冷地瞥了一眼，說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無地自容地離開。”手上的活一點都沒停下來。這些他都是為了皓皓學的，總要自己照顧他才能放心，在說，家裏一個保姆都沒有，皓皓的一日三餐都歸他做。

當做沒聽見一般，問道：“他皓皓是嗎，孩子媽媽呢？”上次來的時候，就很奇怪，這個豪宅裏一個人都沒有，靳言也沒有結婚，哪來的孩子。

“死了。”靳言停下鍋鏟，看了一眼窗外的貞樹，然後繼續翻菜說道。

“死了？”白笙咽了口水，不自覺地聯想到自己，母親也離開了自己。看了飯桌前掰著手指玩的小男孩，時不時還聞聞抓過巧克力的手指，大概很小的時候就媽媽就去世。

“抱歉……”的呼吸有些困難，幹到起皮的下說道。

他淡淡地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沒什麽，你不用道歉。”

白笙一愣，心髒深的小火苗，波地一聲被冷水澆滅了。人對他來說就真的是一件服，就算是沒了也可以再去專賣店裏挑一件填上空出的位置而已。被人問起的時候，還需要回想一下才能記起來。

綠油油的樹葉在枝頭站不住，晃晃悠悠地落在樹腳下，和萬千枯黃的樹葉一起，骨即將化作爛泥。

“你那個人嗎？”白笙打開冰箱幫他拿出鯽魚，問道。

“白助理，你好像對我的事很興趣？”

男人灼熱的鼻息掃在頸後細白的皮上，麻的，的子一抖，手上的魚恰好掉在他的掌心裏。

這條魚已經被理好，隻要水開了後將它丟進鍋裏就好。

白笙已經知道答案了，便不再繼續問下去，再水池裏洗了個手就出去了。挨著皓皓坐下來，正想跟他說說話，隻見皓皓默默地下凳子，手腳並用地將椅子拖到對麵。

“皓皓，對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白笙看見他這麽怕自己，不免有些失落。

皓皓搖搖頭，咬著下看看廚房裏的爸爸，然後雙手攏在邊道：“如果我們坐遠些，爸爸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白笙的臉上綻開笑容。

“你們在說什麽？”靳言端著土豆出來，看著兩個人長的脖子，眼神中是滿滿的不悅。

皓皓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等著，充滿稚氣的臉上十分嚴肅，似乎吃飯對他來說是一件莊重的大事。一分鍾後，在看見陸陸續續冒出來的六七道菜，終於知道為什麽他會用開人民代表大會的表看著菜。

“坐下吃完趕滾。”靳言給皓皓盛魚湯。

白笙拿起筷子，邊吃邊想著，上他的人真悲哀。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麵的皓皓，他還沒學會怎麽拿筷子，隻能先用勺子。長得真漂亮，很喜歡那對水靈靈的眼睛還有上麵細的睫，洋娃娃一樣。

靳言的皺著眉，沉著下臉：“看夠了沒？”狹長的眼睛裏出刀刃寒。收回目，像小男孩那樣認真地吃飯。

總裁的手藝是沒話說的，香味俱全，電視上的食選秀節目裏所謂的大廚和他比就是泥與雲的區別，認為他就是個百年難遇的絕世天才，沒有什麽是他不會做的。不看眼睛，絕對就是離世俗居深山的武林盟主。

皓皓看著他們都拿著筷子吃飯，覺自己就是一個另類，抓住旁邊的筷子學著白笙的樣子，向盤裏的丸子。

由於靳總的好廚藝，丸子可以與彈力球相媲，它從皓皓的筷子上掉下來，Duang地從桌子上跳到大理石地板上。那隻德牧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衝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在半空中接住，然後以旋風般的速度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