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29年。
歷時近五年,西域那兩片廣袤的大陸,盡歸大秦。
楊斂親征的第二年便返回了京都,作為大秦首輔,他的責任很重,不可能無期限的待在邊疆。
距離他卸任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而下一任首輔幾乎已經板上釘釘。
在他隨軍出征時,朝中的政務都到了一個耿文澤的員手里,而且理的特別出。
因此這幾年,楊斂一直都在培養耿文澤。
當然,同樣出的還有,最終是否由耿文澤繼任首輔,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永安已經太學結業,之后就跑的沒影兒了。
韓清堯如今也進了國防學堂。
在大秦,從太學結業后不能去國防學堂。
但是從國防學堂結業后,還可以去太學進修。
而韓清堯的目的就是參軍,只要從國防學堂結業后,他最差都是個四品都尉。
“退位?”韓清堯愕然的看著老父親。
明明還是那麼的英武瀟灑,也沒有任何的疾病,怎麼就想到退位了。
“父皇,您這是要做什麼?”
韓鏡本以為兒子會高興,笑道:“我退了,你做皇帝。”
“別鬧!”韓清堯嘆口氣,“我剛考國防學堂,您這就要退位,合適嗎?再說了,我還想等到結業后去軍營歷練呢。您現在沒病沒災的,退什麼位啊。再說了,現在皇帝手里除了兵權,其他的權利都已經到了首輔手里,而兵權那邊更是人才輩出,本就不需要您做些什麼,現在的皇帝幾乎是沒了權利,您給我做什麼?又不累。”
大秦有趣的事太多了,他還沒有到去走走看看呢。
突然就要被扣上皇帝的帽子,多束縛。
“等您臨終時在給我就行,反正大事小都有首輔在前面忙著。”
韓鏡低笑,“本想著過些年,讓大軍向東域派兵,拿下那兩片大陸,也好給你一番就。”
“沒必要!”韓清堯擺手,“您是大秦的開國皇帝,這種事您自己看著辦,我有自己的打算。”
“行吧!”韓鏡也不勉強。
韓清堯靜靜的看著父親,道:“什麼時候派兵?”
“過幾年!”韓鏡翻書頁,“那邊的人還過著茹飲的生活,早幾年玩幾年無礙。”
韓清堯:“……茹飲?”
真的假的?
他們大秦現在可是發展的極快,幾乎是一年一個變化。
怎麼有的地方還在茹飲。
這真的是一個世界嗎?
“父皇,既如此,為何還要拿下那片疆域?而且據我所知,那兩片疆域和咱們隔海相,縱然拿下了,日后管理起來也頗為麻煩。”
“不麻煩!”韓鏡出世界地圖,道:“下次東征,是要把那里的人都帶出來安置,而這兩座大陸暫時不住人。”
韓清堯更不明白了,“不住人,打下來做什麼?”
“現在不住,不代表將來不住。如今大秦幅員遼闊,人口稀,接下來就是不斷的增加人口,等將來條件足夠了,在這里……”他指著一塊海洋區域,“建一座大橋聯通起來,就可以自由往來了。”
韓清堯看著地圖,靠在椅子里,道:“大秦,真的要統一世界了。”
“怎麼?”韓鏡笑道:“有首輔在,你愁什麼。”
“世界太大,京都的政令想要發放到地方,遠的地方甚至要一年才能到,鞭長莫及啊。”
韓鏡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那也是暫時的,將來肯定會得到妥善解決的。”
“真的?”怎麼解決?
“你祖母手里有很多逆天的神,只是現在還未拿出來。反正我是求了你祖母好久都沒求來,你可以去試試。”
韓清堯表嚴肅,“父皇,您都求不來,我更不可能了。”
皇祖母那子,說不行就不行,兒子不行,孫子同樣不行。
“或許可以問問祖父。”他眼神一亮。
韓鏡低笑,“那你恐怕要失了,我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了。”
“那就沒辦法了。”韓清堯氣餒,“神,難道是紅大炮那樣的神?”
“或許還要更加神,否則的話,你祖母何須藏著掖著?只能比紅大炮更神。”韓鏡還是了解親娘的。
現在不拿出來,只能說不到時候,而非其他的原因。
他心里約有了想法,不意外,要看到那神之,只能等到母親離世后了。
韓清堯站起,抻了個懶腰,“父皇先忙著,我去看看皇祖母。”
“去吧,讓膳房中午準備回鍋。”
“好!”
來到離殿,秦鹿正在看書,旁邊的傅奪在作畫。
這兩年來,傅奪幾乎每月都要為秦鹿畫一幅畫像,還有很多是年輕時候的。
不過那時候的畫像,都是秦鹿口述,傅奪憑借覺作畫。
“皇祖母,祖父,我來了。”進門打斷兩人的靜逸時。
“跑去哪里了?”秦鹿笑道。
韓清堯走到邊坐下,“和父皇聊了一會兒,孫嬤嬤,中午父皇想吃回鍋。”
在旁邊做針線活的孫嬤嬤抬起頭,“行,我這就去代膳房。”
“別,我過來的時候順便讓人去說了,就是和您說聲,您年紀大了,別吃那麼辣的東西。”韓清堯知道,孫嬤嬤也好這一口。
孫嬤嬤默默地吞咽下口水,“殿下這可為難我了,正因為年紀大了,沒多日子可活了,才要多吃些。”
“您老還真是有話說,瞧著還健康著呢,可得多陪陪皇祖母。”韓清堯被逗笑了。
“太后娘娘可看不出老態,上天眷顧,我呀,老咯。”
秦鹿嗔怪的瞪著孫嬤嬤:“你們倆說你們的,帶上我作甚。”
傅奪收筆,將畫作放到一邊晾曬。
“在學堂里如何?”
韓清堯想了想,“除了忙些,沒別的了。我自小跟著祖母習武,學堂里的訓練對我來說沒有毫問題,倒是其他的同窗沒苦,天天被訓練的別提多狼狽了。”
“現在習慣了,等去了軍營可以更好的適應,你要參軍,日后說不得要駐守地方,有一本事在,家里長輩也能安心。”傅奪早就把這兩個孩子看作是自己的親孫輩了,如今人還沒走,就已經開始擔心了。
尤其是永安那小丫頭,離開有兩個月了,只回來一封信。
回來可得好好念叨念叨,省的出門就放飛了自己,不知道家里人惦記。
“祖父,您和皇祖母以后不會再出門了吧?”韓清堯低聲問道。
傅奪微微思考,“不知道,看你祖母的意思,反正去哪里我就跟著去哪里。”
韓清堯憋著笑,“一把年紀了,平日里您多勸勸,能別出門就別出去了,京都這麼大,好玩的地方也多,就留在京都養老吧。哦,等我參軍后,若你們二老想我,可以去軍營里看看我。”
“這便宜你都占?”傅奪挑眉。
“咱們爺倆,誰跟誰啊。”韓清堯拍拍他的肩膀。
傅奪低聲道:“這話別讓你祖母聽到,若是聽到你說他老,說不定得和你過兩招。”
“我已經聽到了!”秦鹿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后嘆息道:“唉,看來是真的老了,孫子都嫌棄我了。”
韓清堯忙不迭的竄到秦鹿邊,在背后殷勤的幫肩捶背,“皇祖母息怒,是孫兒的錯,您不老,年輕著呢,您和母后出去,誰不說是姐妹倆。”
這話倒不是夸大其詞,母后這幾年真的有些顯年紀了,可皇祖母的相貌卻沒太大的變化。
雖說因為歲月的沉淀,已經沒有了氣,可仍舊是一位萬中無一的婦人。
不然的話,祖父怎麼會想著時時刻刻粘著。
這老兩口真就甜到讓人看了想婚。
不過,韓清堯上輩子被背叛,這一生的選擇自然會更加慎重。
家世可以不在乎,至世清白就可以。
當初父皇娶母后的時候,母后僅僅是平民。
雖說在前朝是侯府二房嫡,自小也是接到了良好的教養,可新朝來臨,崔家已經是白了。
也就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父皇才沒有將崔府的財收繳。
真要清算的話,崔家也不會清白無垢。
“你娘是不是私下里為你姐姐張羅婚事了?”秦鹿隨口問了一句。
韓清堯點頭,“皇姐今年都21歲了,母后的確有些著急。”
秦鹿嗤笑,“難怪永安那孩子參加完你的學禮就跑了,是被你娘給嚇的。”
“皇姐這年齡,也該婚了。”韓清堯道。
“哪里有什麼該不該的,你爹娘這麼想是人之常,你可不能。安安對你這個弟弟可是從無嫌隙,你若是敢嫌棄你姐姐不嫁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哎呀,皇祖母瞧您這話說的,我哪會嫌棄皇姐。就是怕別人說的閑話。”這也是韓清堯的心里話。
“別人嫌棄那是別人的事。”秦鹿倒了杯茶輕抿著,“將來每年到手的錢財,去掉每年修繕宮室的費用,余下的你們姐弟倆均分,當然這座宮室日后是屬于韓家的,你皇姐如果想回來住,你可莫要和生分。”
“皇祖母,不會的。”韓清堯很重視親,或者說很重視這一世的親。
皇姐自小待他親厚,他非草木,怎會嫌棄皇姐呢。
他可是男人,是皇姐的依靠,日后若是駙馬對皇姐不好,他絕對會為皇姐撐腰的。
“你姐姐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更是個心善的孩子,雖然有自己的小脾氣,在祖母看來,反而很可。你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比和你更親厚的了,祖母只希你們姐弟能一聲相互扶持的走下去。如果永安是個潑皮無賴的子,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委屈。”
韓清堯著的肩膀,道:“皇祖母別說這樣的話,會讓我覺得恐慌。”
“別慌,以我的狀況,再活個四五十年問題不大,到時候說不得還能看到你的孫子出生呢。”秦鹿寬道。
“那就好。”韓清堯嘿嘿笑的別提多傻氣了,隨即看向傅奪道:“祖父也要好好養著子。”
“當然!”他想多配秦鹿一些年呢。
這幾年,他的飲食很規律,每日還要跟著秦鹿健,子骨反而比前幾年要更朗了。
韓清堯隨后和秦鹿說起了東征的事。
聊起家國大事,孫嬤嬤這邊自端著針線筐去找王嬤嬤了。
聽了韓清堯的轉述,秦鹿沒什麼意見。
“很不錯,你覺得哪里有問題?”
“就是覺得太遠了,而且聽父皇說,那邊現在幾乎還是茹飲的現狀。”
秦鹿點頭,“的確,但是有一點你不知道。”
“什麼?”韓清堯虛心請教。
“那片土地,特別適合農作的生產,而且幾乎都是大平原地帶,每年的降雨量充沛,一旦拿下,將為我大秦最重要的糧倉,沒有之一。”
秦鹿指了指對面,讓他坐下。
“現在全世界的人口加起來不到六千萬,按照日后的發展,東征很有必要的。你爹跟著我學了很多年,很多書本上沒有的學問我都教過,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懂的你盡管問。而且你不是在國防學堂嗎,等你將來參軍后,說不定能趕上這場戰爭,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了。”
韓清堯蹙眉,“皇祖母,真的能掌控的了如此大的疆域嗎?”
“能!”秦鹿點頭,“至兩百年,你爹和前朝員有足夠的能力掌控住。”
“兩百年后呢?”韓清堯道。
“也能!”秦鹿笑道:“兩百年后,你祖母我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我留下的后手,應該也會看到效了。不,不是應該,是肯定。”
韓清堯沉默,許久后,笑瞇瞇的問道:“皇祖母,父皇說您這里有個,是什麼?”
“你老子都不知道,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現在還不到時候。
步子邁的太大,會扯到蛋的。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韓清堯不死心。
秦鹿抬手敲了一個腦瓜崩,“你已經決定了自己的路,知不知道對你來說,問題不大。”
“我還年輕,如果皇祖母告訴我,說不定我能換條路呢?”韓清堯被勾的抓心撓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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