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葉朔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信遞給了旁邊的何相,何相看完之后,同樣也是一驚。
“此消息可為真?”
信上的字跡乃是姚芷親筆,并無過手腳的痕跡。
葉朔點頭:“十有八九。”
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最麻煩的還是疫病這東西就跟蟑螂一樣,往往在發現一只的時候,其實背地里早已蟑螂遍地了。
更何況小皇帝登基至今,也不過半年而已。
小皇帝固然知道,如今也到了自己上場的時候,但這一刻,他仍然是張極了。
但是他不能慌,因為他是皇帝,哪怕年紀再小,他也是皇帝。
小皇帝放在兩側的手攥出了汗,但面上,他到底還是維持住了冷靜。
“攝政王,何丞相聽令,朕命你們二人即刻理此事,通知下去,務必下頭各州縣知曉此事。”
小皇帝不愧是泰帝的兒子,亦是不遜于他父親。
葉朔跟何相單膝跪地,異口同聲:“臣,尊旨。”
何相去通知底下各,命他們接到消息即刻起便開始巡查治下各,葉朔則是開始嚴查京畿各,務必不能疫病蔓延到此來,而這件事,須得黑甲衛相助才行。
此乃公事,小皇帝親自下的旨,如今的大統領李聿恒自是不敢怠慢。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上京如今還好,暫時只發現了幾個疑似病例,且都是最近行商之人帶過來的,至于其他地方,整整兩個月過去,陸陸續續收上來的消息就沒那麼樂觀了。
并非是所有州縣都如梁州那般富庶,水多田多,梁州知州將城門一關,與外界隔絕,里頭的百姓商人員尚且能夠自給自足,但大周能與梁州相較的又能有幾個?
況且路上耽擱了那麼長的時間,這一來二去的,瘟疫自然出現了蔓延之勢。
縱使已經通知到位了,但種種因素疊加之下,況也還是逐漸超出葉朔等人的掌控。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宗室里頭跟朝堂之上的一部分人,可不管那麼多,他們才不管小皇帝的決策是否正確,他們就只知道這是在小皇帝的任期里頭才出的問題這就夠了。
再然后,便是四起的流言。
不知從何時開始,上京城中突然多出了這樣一個聲音,說是泰帝后期昏聵,作孽太深,四尋仙問道以至于怒的上蒼,所以上天才會降下如此懲罰。
簡直是一派胡言!
如此論調,著實把葉朔氣的不輕。
在這些人眼中,死去的泰帝也不過是他們的工罷了。
而讓葉朔更加無法忍的是,他們竟將葉瑾都給牽連了進來,又或者說,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葉瑾。
因著泰帝為君無道,連帶著小皇帝也了罪孽之子,宗室跟朝臣那邊著小皇帝下罪己詔,哪怕小皇帝并未做錯什麼,甚至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簡直放肆!妖言眾,來人,拖下去,給本王斬了他!”葉朔的話還是管用的,在場起碼有三四個人作,但只殺這一個又能有什麼用呢?
記
縱使此事與小皇帝毫無關系,他甚至都還未曾親政,卻也要被那些虎視眈眈之人著承認自己的“錯誤”。
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葉瑾本就敏多思,這群人又死命的他最痛,縱使后面葉朔下令捉出了散播謠言之人,卻也還是于事無補。
下朝之后,小皇帝邊滲出跡,直到昏迷,牙關亦是咬。
哪怕葉朔在他耳邊說了整整一百遍不是他的錯,小皇帝也還是眼可見的沉默了下去。
他還是個孩子,哪兒能承擔的了那麼多?
自打泰帝走后,他已經承了太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承的罪惡。
然而這都還沒到頭,又是一個月過去,小皇帝一連派出去了兩撥人發銀賑災,但最后銀子都不翼而飛了,就連派出去的人也都被殺了。
葉朔順著蛛馬跡去查,最終都指向了上京城中,從來沒有被人放在眼里的曾經的皇十子、皇十一子、皇十二子等人上。
同樣都是皇子,他們亦有正統份,為何偏偏,永遠都矮這些哥哥們一頭?
葉朔心中惱恨,卻也沒辦法僅憑這些就真的拿他們如何。
猜歸猜,沒有真憑實據便做不得數。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將幾個瘟疫肆比較嚴重的地方的百姓安下來。
之前一連兩次失敗使得民意沸騰,第三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任何的變故了,定要平安送到才行,且押送之人份一定要足夠高,不然怕是不能平息百姓的怒火。
最好的人選便是葉朔、何相、肅王、晉王、定王幾人,何相肅王晉王年紀都大了,尤其是何相,一把老骨頭哪兒還能經得住這般折騰,怕不是人都還沒到,命都要顛簸沒了,至于定王,腳太慢,若是因此耽擱了行程,況怕是會更加嚴重。
最后的最后,數來數去,就只剩下葉朔自己。
葉朔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十皇子他們故意為之,可如今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就在葉朔準備開口之際,卻聽到七皇子主將這差事給攬了下來。
七皇子這麼聰明一個人,又如何不明白他如今的難?
“這次,權當是還我之前欠你的了。”
丟下怔然的葉朔,七皇子帶著人馬便走了。
結果不出意外,七皇子也未能逃這一場刺殺。
更甚至,這場刺殺比之之前都還要來的更早一些。
小明當初的注意力怕不是全在五皇子三人上了,連十皇子十一皇子十二皇子他們哪兒養了這麼一幫子人都不知道。
小明都不清楚,葉朔這才多長時間,能查出來他們把人手都藏在哪兒才怪了。
顧不得其他,葉朔李聿恒幫忙盯了十皇子十一皇子十二皇子幾個,又大表哥安在宮里的人手幫忙照顧小皇帝一二,葉朔這才帶兵去救人。
本以為這回總該萬無一失了,七皇子離的不遠,一來一回最多也就兩天的功夫。
結果葉朔這邊前腳剛把七皇子給救回來,后腳便傳來了小皇帝高熱不止,似是染了疫病的消息。
原來,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小皇帝死。
葉朔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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