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昭石這才發現大哥昭山、三弟昭林也在,還有大嫂孫氏和三弟媳曾氏,連同兩個侄三個侄兒也都在,除了住在書院的景修以外,家老老來齊了。
昭石酒醒了一半,忙問:“這是怎麼了,這麼晚了,你們怎還沒睡?”
平日里昭山和昭林也各有應酬,難得一大家子湊得這麼齊。
“老二,你整日在外頭,不管你那婆娘了嗎?”
率先開口的是大老爺昭山,長兄如父,昭石對大哥一向敬重。
聽昭山說起他那婆娘,昭石愣怔一刻才想起他婆娘是誰。
沒有夸張,昭石腦海里閃過好幾個影,有剛剛還坐在他懷里的如玉姑娘,有懷著他兒子的秀竹,甚至還有昨晚在他下嚶嚶哭泣的小丫鬟,他好不容易才想起了李綺娘,那個既不年輕也無風一銅臭的人。
想想就惡心!
“李綺娘?不是跑了嗎?又不是沒找過,找了沒找到,咱們盡力了,對吧?”
昭石的這幾句話像是對昭山說的,卻更像是對自己說的,李綺娘帶走的是他的兒,他找過,他真的找過,雪懷是他的種,是他老家的姑娘,他能不找嗎?找不到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李綺娘不守婦道,連累了兒,對,這不怪他,全是李綺娘的錯。
聽他張口就提起李綺娘的名字,郭老太太下腳上的鞋子,朝著昭石扔了過來,鞋子砸到昭石臉上,昭石最后的一點酒意也給砸沒了。
“阿娘,您為何這麼生氣?既然找不到,那就當們死了,秀竹肚子里懷著的是您孫子,您......”
昭石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郭老太太一口痰吐了過來,昭石慌忙捂臉,那口痰粘到他的袖上,他嫌惡地撣了撣,卻不敢再說話了。
郭老太太卻已經哭了起來:“他爹啊,你走得早,留下我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他們拉扯大,為了讓老二讀書,我和老大老三省吃儉用,只有一碗飯也要給他吃,寧可我們著肚子也要給他買紙買筆,他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為了個人養漢的破鞋,他就不管一家子了,咱們老家的臉面,全都讓他給丟盡了啊,他爹啊,你快來,把我帶走吧,我沒臉活了,我不活了!”
孫氏和曾氏連忙過去,這個勸那個眼淚,雪和雪平一邊給郭老太太順氣一邊去看昭石。
昭石丈二和尚不清頭腦,還在原地傻站著,求助地看向昭山:“大哥,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出了什麼事?老二,你把咱們瞞得好啊。”昭山冷笑。
昭林早就忍不住了,沖著昭石沒好氣地說道:“二哥,你別放著明白裝糊涂了,二嫂和二侄哪來的銀子開鋪子?那是會昌街上的鋪子啊,老大一片,如果不是你給的銀子,只憑們兩個人,怎麼開得起來?”
“鋪子?什麼鋪子?”昭石更糊涂了。
“李食記啊,二哥,你敢說李食記不是二嫂開的?”昭林越說越氣,家還沒有分家呢,二哥一家開鋪子,這是想干嘛?鋪子里賺的錢是不想到公中了?
見昭石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昭山的火氣小了一點,他沉聲說道:“會昌街上新開了一家食鋪,名字就李食記,你大嫂的侄子聽說以后,就去打聽了,那李食記的東家是個的,姓李,南邊來的,那鋪子是和兒開的,老二,你該不會說這是巧合,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姓李,也開李食記吧?”
昭石一怔,這些日子他那麼忙,忙得都是正事,怎會知道這種小事,還有會昌街,那是什麼地方?他聽都沒聽過?
見他還在呆怔,郭老太太心里更氣:“老二,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瞞著家里讓媳婦兒到外頭開鋪子,你忘了你是從誰肚子里出來的,你忘了是誰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為了一個破鞋娘們兒,你連老娘都不顧了?”
昭石這才猛的反應過來,難怪老娘和大哥三弟這麼生氣,原來他們以為李綺娘的鋪子是他給錢開的。
“阿娘,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李綺娘那人除了銀子啥都不認,定是瞞著我藏了銀子,那鋪子真的不是我拿錢給開的,秀竹就快要生了,懷的才是我的兒子,我又豈會拿錢給李綺娘和生的那個賠錢貨呢。UU看書 www.uukanshu.com”
還有一句話昭石沒有說出來,他現在手頭也沒有多銀子了,哪里舍得去開什麼食鋪啊。
郭老太太其實早就猜到昭石不知道這件事,但若不哭鬧一場,老二就狠不下心來和那對母斷個干凈。
“老二,你說句實話,這事你真的不知道?”郭老太太問道。
昭石連忙跪下:“阿娘,您要信兒子,兒子真的不知道。”
“好,那阿娘就信你一回,明天你去趟會昌街,把那家鋪子接過來,那是咱們家的產業,讓個娘們兒管得算什麼事,再說,李綺娘不守婦道,也不知道給你戴了多頂綠帽子了,這種破鞋,你不休了還等啥?”
郭老太太難得對昭石說話溫幾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刮魚鱗的刀子,刮得昭石頭皮都疼。
“阿娘,現在不是休了的時候,兒子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若是這個時候鬧出休妻的事,葉次輔知道了不好。”
沒等郭老太太說話,一旁的孫氏搶先開口:“哎喲喲,他二叔,葉次輔那麼大的兒,人家會管你們夫妻屋里那點事?他二叔,你是當咱們都沒念過書,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吧。”
說著,翻個白眼:“你埋汰誰呢。”
孫氏快要恨死李綺娘和雪懷了,尤其是雪懷那個小狐貍,拿景文的命威脅,還把耍得團團轉,現在就等著昭石把李綺娘休了,順便把雪懷轟出家,到時就揪著雪懷那小浪蹄子的頭發,扇上二三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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