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捂住阿香的：“莫要胡說八道！被人聽了去，也不怕旁人笑話！”

阿香一笑，低聲道：“朱公子比蕭權有才氣些，蕭權天天在外惹事、在外賣弄，不如朱公子為人穩重，朱公子滿腹經綸，卻藏得滴水不，就這點比蕭權強多了。”

提起朱衡，秦舒神和了許多。明天就是會試，祖母留朱衡吃飯，對朱衡的重視程度不言而喻。

“小姐，今晚就一起用膳吧，蕭權又不在家中，不必躲著朱公子。朱公子是老夫人留下來用飯的，咱們明正大，怕什麼？何況，小姐不是一直想詢問朱公子那天的全首詞嗎？今天就去問，免得你天天想啊唸啊，都快詩癡了！”

“阿香！你今天一直替朱公子講話，莫不是收了他的好？”秦舒又又氣。

“冇有啊，小姐。走，用膳去，今天朱公子又帶來京都第一好酒，我嘗過，比醉星樓的酒還要好！萬不能錯過了！”

將門之皆會品酒，聽到阿香這麼說，秦舒心了一下：“何來的酒？”

“朱雀街一家小店新出的酒，好得不得了，現在個個權貴都去他家訂酒呢！”

阿香連哄帶笑，繪聲繪說著那酒有多好，又是如何征服了各家小姐公子的味蕾，如今權貴的席上，絕不能了這一壺酒。

秦舒半推半就，便席去了。

第二天，會試開考。

會試分兩科，一天全考完。上午考算學，下午考書法。

會試當天能考完，舉人們帶的東西都不多，隻帶了一些吃食和文房四寶。

這一次蕭權不再是一個人前來赴考，白起提著筆盒跟在他後，高大威猛，威風凜凜，好不氣派。大魏各地來的舉人，隻有蕭權帶了護才，其他人隻帶奴仆。

蕭權一出現，他用布條吊著的右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舉人們微微一驚，傳聞京都鄉試榜首右手傷了，竟然是真的！

看上去傷還不輕，恐怕連筆都拿不起。書法最忌手端不穩，蕭權的書法百分百要廢了。

舉人們竊竊私語，冇有人上來和蕭權攀話。蕭權鋒芒畢，惹得京都權貴不喜，這種人就算日後進到朝廷也得不到權貴的賞識，現在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免得被他連累。

京都舉人和京都外的舉人，是兩個人脈圈子。京都的舉人大多出高貴，看不起京都外的門戶，自覺高人一等。

而京都舉人如今又分兩個部分，一個是蕭權，一個是除了蕭權的其他人。

被孤立的蕭權和白起等待外簾檢查的時候，冇有一個人靠近，鄉試的時候那些人離三米遠，現在起碼又五米。

狗眼看人低！蕭權心罵了一句，卻並未放在心上。道不同不相為謀，倘若不是誌同道合者，多言也不會顯得親熱。

蕭權悠然自得，心好得吹起了口哨。

今日蕭權一路走來，他所作的《登高》熱度極高，臨了會試，人人唱衰他的同時，還不忘拿《登高》出來品鑒一番。

鋪墊了這麼久，等他中了會試榜首，他下一首詩便能一字千金！

“蕭兄！蕭兄！”

一個人急急忙忙跑過來，直接站在蕭權前頭，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冇事吧？你的手為何傷這樣？”

此人正是前來參加會試的魏清，那天他在知義堂花了重金得到有人要殺蕭權的訊息，便急匆匆尋去蕭權的家中，結果人冇在。

他後來聽聞大街上有打鬥，他又急匆匆地趕去大街，結果隻看見首異的玉麵小郎君沈揚。

沈揚如此淒慘的下場，魏清嚇了一跳，他正要折回蕭權家，結果被家裡人瞧見，魏清便被拖回了家中，被罰足，家人不許他再出門，隻能安心備考。

他那天跑來跑去，愣是連蕭權的角都冇著。

蕭權著他：“你花了重金？得到這麼個訊息？”

“正是！”魏清自豪地點點頭，花了足足一百兩，“如何，魏某對蕭兄可夠意思？”

“夠。”

蕭權點點頭，豎起了大拇指，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有人想他在會試前死……這一百兩，魏清當真捨得。原本以為魏清是一個心思深沉之人，蕭權對他有幾分防備，如今看來，魏清這個古人比較樸實無華。

“這一百兩，蕭某記在心裡了。”蕭權拍了拍他肩膀，人人恨不得蕭權死於非命，怕是隻有魏清這般為他。

“錢是小事，魏某未能幫到蕭兄……”魏清看了一眼他的手，無比疚：“蕭兄，今日算學你一定要多加仔細，我聽說，今年是陛下親自出的題，還聽說……”

魏清在蕭權耳邊嘀嘀咕咕，有其他舉人長耳朵想聽，魏清白了他們一眼，聲音更低了。

今年算學題十分難，每一年的算學題，有十題。大多數人能答對五六題，若是上陛下出題，能答賞對四題已經算不錯了。

有一年陛下出題，那一年的會試榜首隻答對了三題，還是靠書法才把績拉了上來。

“這麼可怕？”蕭權琢磨著陛下有些欺負人，現在魏清都快哭了。

“嗯……蕭兄，你對今年的算學可有把握？”魏清有了第一次教訓，自然不信彆人說蕭權算學不。鄉試的時候，人人都說他了白卷，結果蕭權得了個榜首。

“我估計……”蕭權神神，對魏清出十個手指：“能答對這麼多。”

魏清一怔：“不可能吧！蕭兄？”

他問得大聲，引得眾人向他和蕭權。魏清低聲音，不敢相信。可鄉試的時候，蕭權便是這般自信，後來也做到了。他有點歎上天不公：“蕭兄如此有把握？”

“嗯。”蕭權自信地點點頭，魏清點點頭，歎萬分：“魏某自愧不如，祝蕭兄順利！”

蕭權拱了拱手，笑道：“多謝魏兄。”

“順利？京都龍氣之濃，蕭解元這個板，是否扛得住？”

一個人高聲問道，直腰板著蕭權：“昨日在秦府中用膳，滿桌佳肴，本來想和蕭解元酒後談談詩詞歌賦，可朱某為何不見蕭解元在席上？”

這句話，資訊量巨大。舉人們萬萬冇想到，考試前還能吃瓜。

朱衡會試前夕，竟在秦府用膳？

而蕭權不在？

“秦大小姐知書達理，招呼得甚是周到，蕭解元，你真是好福氣。”朱衡低聲在蕭權耳邊得意地道。

靠！青天白日，辱人辱到頭上！

蕭權冷冷地看著他一眼，一旁的白起殺氣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