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因為七皇子的天賦，超出了判斷範圍，張四便先替五皇子和六皇子試煉了十八兵。

五皇子認為自己適合使用巨錘或長戟類兵，張四卻為他挑了一把馬槊。

“這……”五皇子顯然不滿意：“這兵只有行軍打仗的重甲騎兵突圍衝鋒時，才用得著，適合群戰而非獨戰，哪有人挑馬槊當自己的當家本事？也太笨重了！場地小了都不行，一旦被對手近，就毫無勝算！”

薛遙也有些不解，張四怎麼會給五皇子挑一吧幾乎為戰場而生的武？

難道張四看出來五皇子有名將之氣？

馬槊的形態和長槍類似，但長度卻長出許多，是槍頭部分的利刃，就有半米有餘。

馬槊的槍桿部分不是單純地木質結構，而是複雜的多層材料混合塗膠，一層一層合出來的複合材料。

之所以不用普通木桿，是因為馬槊的主要用圖就是重甲衝鋒，純木質槍桿太容易折斷，而純金屬槍桿缺乏彈又太過笨重。

馬槊是長約一丈八尺的超長冷兵，如果用銅鐵來製造槍桿，恐怕比關二爺的偃月刀還沉重，舞起來太消耗力，所以才用複合材料製作槍桿，不易折斷的同時，也不算太過笨重。

這種武造價非常昂貴，又不適合單挑對戰，用的人非常。

薛遙的印象中，只有猛將秦瓊擅長這種兵。

總而言，這是為戰場而生的武，很有人出門扛這麼長一槊逛街，不如佩劍顯得瀟灑俊逸。

對五皇子這個年紀的年而言，瀟灑俊逸是武價值的判斷標準之一，不瀟灑意味著得不到姑娘們的仰慕，練武一下子就失去了五的意義。

五皇子自然不願意選馬槊。

“馬槊是最適合您的兵。”張四拔起馬槊退後一步，當著五皇子的面耍起來，閃轉騰挪的過程中，為五皇子講解：“馬槊不僅僅是衝鋒陷陣的兵，它的長度能讓你始終在安全範圍，更容易看清對手的作。

殿下最大的弱點，就是近戰時急於給對方致命一擊，從而忽略對手的襲。

我知道您想用雙錘速戰速決，可實際上您的失敗，並不在於武的威力不足，而在於習慣地近戰盲點。

而您跟對手保持一定距離時，觀察判斷會變得十分準確敏銳，這正是馬槊天賦的表現，練好了馬槊，槍自然不在話下。”

五皇子仔細回憶自己每次與人手的過程，恍然發現張四說得沒錯。

保持距離的對戰過程中，他經常於上風，一旦短距離到了鋒的瞬間，如果不能一擊取勝，他就很容易被人反制。

之前一直認為，這是因為武威力不足，導致關鍵時刻難以制敵人，聽了張四的分析，才明白自己的真正弱點，是超近戰盲點。

“你說得很有道理。”五皇子說：“但我……還是不太喜歡馬槊，能不能通過矯正我近戰過程中的失誤，換其他兵……”

“殿下。”張四打斷他的話，直接了當的開口：“我已經說了，最重要的是先找對天賦方向，您的弱點當然能通過勤加練習改正，可當您遇到一個極善於近的對手時，弱點始終是弱點，您必須用您最擅長的本領，讓自己儘量於優勢，才能百戰不殆。”

五皇子無可反駁，只能強打神點點頭，手打算接過張四手裏的馬槊。

張四卻忽然一收手，沒將馬槊遞給他。

五皇子疑地抬頭看他。

“您如果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就得發自心的喜您的武。”張四嚴厲地說：“您現在不喜歡馬槊，那就雙錘馬槊一起練，一個月後，用雙錘和馬槊分別去跟您的皇家教頭過招，然後再來告訴我您的選擇，真心的選擇。”

五皇子緩緩低下頭，許久，嗓音微啞地開口：“我不是不喜歡馬槊，而是不喜歡一個曾經用馬槊建功立業的人。”

張四一愣，盯著這個長相酷似皇帝的孩子，許久，低聲開口：“用馬槊建功立業的大將，大齊除秦老將軍外再無他人，他老人家可是您的外祖父，您難道不喜歡他？”

五皇子點點頭，揚起腦袋看向張四：“你認識我的外祖父？”

張四苦笑起來，目滄桑的看著五皇子：“在您出前，整整十年，我都在將軍府裏混口飯吃，又怎麼會不認識秦老將軍。”

小花園裏忽然變得異常寧靜。

天上的白雲漸漸散開了，被遮掩的太將花園籠罩在一片熾熱的芒中。

一如五皇子眼中熾熱的怒火。

“我恨他，”五皇子咬牙切齒地開口：“是他讓我娘代替二姨母宮選秀。”

張四詫異地睜大眼，低聲開口：“惠妃宮是將軍府的榮耀，您貴為皇子，難道不該以此為榮？”

五皇子低下頭，嗓音低不可聞地回答：“從來沒有。我想和外祖父一樣馳騁疆場建功立業，這皇宮……”

他青的拳頭得咯咯作響，陡然抬頭看向張四，紅著眼眶悲傷道：“這皇宮是我娘的牢籠，也是我的牢籠！”

薛遙和六皇子都驚呆了。

從沒想過五皇子這糙小男子漢，會思考這些事。

薛遙一直以為，他是個神經且心大的男孩。

原來，每個人心裏，都藏著不為人知一面。

張四呆愣的注視著五皇子，腦子裏一片空白。

在此之前，他心裏從沒把五皇子當惠妃的兒子。

他明白，秦家三小姐早已經是皇帝的人，他也希三小姐幸福快樂。

可裏作為男人的那一部分，不允許張四接秦家三小姐已經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的事實。

自知之明又告訴張四，自己惹不起皇帝和皇帝的兒子。

所以，張四選擇回避這個事實，把五皇子當跟惠妃不相干的皇子看待。

可此時此刻，他發現這孩子天生是練馬槊的料，天生留著秦家七代武將的，天生有著惠妃時期那子沖勁。

張四漸漸看清五皇子眉眼棱角裏，他心人的影子。

想像中的仇恨和排斥全都沒有發，承認五皇子是的孩子，竟然讓張四心裏湧起一別樣的溫暖，不知不覺對著五皇子看出了神。

五皇子從沒想過自己會把這些藏在心底的黑暗吼出來，也從不知道吼出來之後會如此暢快，在顧不上許多，竟乾脆將心裏話對著張四全喊了出來：“你有這麼好的功夫，當初為什麼不帶我娘逃跑？連那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都敢帶著二姨母逃跑，你卻眼睜睜看著我娘頂替二姨母宮選秀，你算不算個男人！”

“五哥！”六皇子慌忙上前阻攔哥哥。

雖說這片花園已經被提前封鎖了，可誰能確保不會有人意外闖？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外人聽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薛遙也已經嚇得呼吸困難，好在六皇子出面阻止了五皇子。

一旁七皇子轉頭問薛遙：“為什麼張四不算男人？他又不胭脂。”

薛遙：“……”

七皇子見他不回答，以為自己又用錯了音調，立即嗓音低八度，低沉詢問：“他又不胭脂。”

薛遙忽然到一點欣，抬手了小胖崽的臉頰。

至這只崽子是在幸福中長大的，他的努力還算功。

因為解決了蜀道之劫，汐妃母子一直得寵，皇帝對於七皇子而言，甚至算得上個好父親。

汐妃也把全部的母，傾注在七皇子一個孩子上。

原著中，汐妃在皇帝宣佈俢蜀道半年多以後，早產過一名嬰，夭折了，這一世卻並未懷上那孩子。

薛遙對此納悶過很久，後來猜想可能是因為原著中，汐妃毫不猶豫答應了皇帝的伴駕之邀，之後在濃意時期，懷上嬰。

而這一世，同一時期，汐妃因為拒絕伴駕，遭到皇帝冷落，錯過了懷上那一胎的時機，事後因為痛恨皇帝自私的真面目，私下服用了一段時間避孕湯，至今都沒再懷胎。

這也讓小胖崽的母都沒分給其他孩子，為了真正罐子裏大的胖崽。

不像爹不疼娘不的六皇子。

也不像……

薛遙憐憫的看向紅著眼眶，朝張四發洩怨恨的五皇子——

“您說得對。”張四討好又絕地對五皇子笑了笑：“我本來就不算個男人。”

大字不識的張四怎麼能跟拐跑二小姐的書生比？

他哪里配跟皇帝搶人，惠妃憑什麼跟他浪跡天涯？

五皇子漸漸平息了怒火，冷靜下來，問張四：“你……跟我娘究竟是什麼關係？放心，說實話，我不會計較過去的事。”

張四表有一瞬間空白，低頭想想，灑的一笑，告訴五皇子：“沒關係。奴婢跟惠妃娘娘哪能攀得上關係。”

“哼。”五皇子怒其不爭：“難怪我娘說……”

張四眼裏瞬間凝結出一駭人的戾氣，滿臉急切地追問：“你娘說什麼？”

五皇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退兩步，回過神，才嘟囔道：“我娘說不記得將軍府裏有你這個人。”

張四因為期待而扭曲的表僵住了，就那麼癡傻愚蠢地盯著五皇子看了好一會，才角搐地收斂了目，意料中似的點點頭，口中喃喃的說：“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薛遙一驚，沒想到惠妃本不記得這位神高手。

原本還擔心太監安排調換人手後，惠妃會因此而惶恐不安，現在看來，這位高手太監，在惠妃那邊本沒有姓名。

這反而是好事，畢竟這太監有覬覦皇帝妃子的嫌疑，真有過一段過去，就不安全了。

也可能是惠妃在撒謊，當著孩子的面，也不方便談論自己嫁人前的慕者。

薛遙仔細一想，惠妃那大大咧咧的格，沒準還真能當著孩子的面承認這些事。

將門虎，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一般妃子在宮中，平日經常看看戲賞賞花，薛遙兒時去五皇子殿裏，卻經常看見惠妃耍槍弄棒！

記得七皇子五歲那年，有一次跟五皇子在殿裏追逐打鬧，宮追在後頭餵飯。

被惠妃看見了，一把拎起小胖崽後脖領子，單手拎去偏廳，放到椅子上，一頓河東獅吼，就讓七皇子規規矩矩坐著用膳了。

要知道，五歲的小胖崽可不是一般的崽，皇帝那樣的練家子，雙手舉起胖兒子，腦門還有青筋突突跳呢，那可是實心崽！

惠妃倆手指頭就拎起來，還健步如飛！

簡直漢子中的漢子。

和五皇子一樣十分直爽，薛遙想像不出因為，而不肯承認自己認識張四這個慕者。

後天要陪著張四一起去鐘粹宮拜見惠妃，薛遙有些好奇，惠妃會是什麼態度。

作者有話要說：

被五哥他娘領著跑的龍傲天崽：？？？

兒臣引以為傲的噸位呢？